分房?
從孩子天真的說法里得知的消息令白禮德驚訝,難道柳馨安婚後從來都沒跟李清龍同房過嗎?
這究竟在搞什麼鬼?
疑惑的思緒慢慢地在白禮德的心中擴大,漸漸和他心中原本懷疑的另外一件事連成了一體……
入夜後,開始刮起大風,下起大雨。
黑壓壓一片沒有星星、沒有月亮,風雨交錯令人心寒。
雨水中帶著些許泥上的濕潤味道,又急又大的雨打著柳家大宅,閃電電光閃爍,乍起的雷聲隆隆,教人冷不防地被嚇一跳。
初秋的季節中仍挾帶著夏末台風的余威,這波鋒面來勢洶洶,雷雨交加,狂風怒吼。
在幽暗的走道上出現了一抹縴麗的人影,急促地在走廊上奔跑著。
轟隆——
猛然間又是一陣閃光乍現,一記猛雷劈下!
懊死的台風!懊死的雷電!
柳馨安的小瞼上出現了慘白的神色,面對這自然的天氣變化,她老學不會怎麼去習慣它,克服這種恐懼。
她今天要畫的設計圖已經完工,但這幾天實在太忙了,她直到剛才睡前才想到設計圖還有—些要補充說明的地方。
于是,她走過長長的走廊,急奔向自己的書房,打算添加上那些說明後,再去小哲的房間里跟他擠一個晚上……
「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可以拿到柳馨安所有的設計圖。」
咦?
正當她要扭開自己書房的門把時,這才發現書房的門斜斜地開了一個小縫,里面還傳出來一些談話的聲音。
「請您再給我一些時間拿設計圖,白董事長!要重振白家事業並非難事,更何況再過些時候,便可以誘出白禮德現身……」
什麼?
白董事長?
誘出白禮德?
柳馨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麼樣的對話,她握住門把的手不停地顫抖,這些令人吃驚的對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將門再拉開一些,只見那個講電話的背影是如此熟悉——
李清龍!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當初那個信誓旦旦、對柳家忠心耿耿的李清龍,怎麼會是一個商業間諜?
李清龍似乎沒有察覺到後面有人,仍然激動地講著電話,一邊小心翼翼地翻
著柳馨安的設計圖,像是在找尋最新的作品—般。
她居然被李清龍瞞了六年!她嫁給了這個間諜六年——
柳馨安只覺得喉嚨發不出聲音,全身都因為這樣震撼的事實不停地發抖著,她止不住的戰栗,說不出一句話。
「媽媽,你在做什麼?」
猛然間感覺到裙角那兒被人扯了扯,柳馨安低看,只見柳正哲睡眼惺忪地看著自己,喊道︰「我要尿尿……」
李清龍銳利的眼楮馬上瞄向母子兩人所在之處,他猛地打開房門怒視他們,
完了——
「……我從來都不想傷害你們母子的。」
外頭依舊是風雨交加,柳馨安的書房里已經被翻箱倒櫃弄得面目全非。原本整整齊齊擺放的所有資料剪貼,全部落在李清龍的手里變成了一堆殘骸。
外面雷電怒吼,每一道閃光都清楚地照在李清龍的瞼上,只見他原本應該憨厚俊秀的外表顯露出猙獰的模樣,因不斷快速翻擦那些笨重的資料,額頭流下豆大的汗珠,他的手未曾停過,今晚的暴風雨正好掩飾他那鬼祟的犯罪行為。
柳馨安母子兩人被李清龍五花大綁捆起來,不得動彈。他們嘴上貼著膠帶,在這樣暴風雨的夜晚,即使他們能發出聲響也會被雷聲掩蓋。
柳馨安強忍著害怕的眼淚,這隆隆的雷聲向來是柳馨安最大的恐懼來源,此刻,她縴細的身子縮成了一團,她不斷在心里告訴自己,她必須要克服恐懼,因為無辜的兒子還在現場,她要先保護兒子下受傷害!
柳正哲睜大眼,不明白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黑亮的眼楮透露出一絲恐懼,他無法了解父親為什麼要這樣綁著自己和母親。
「相信我,馨安,我的確很喜歡你,但我從一開始就是替白董事長賣命工作
的,你們柳家財大勢大,將情色市場這塊大餅分給其它人一些,應該對你們沒有什麼影響吧!」
從一開始?
柳馨安瞪大了眼楮看著手忙腳亂翻找東西的李清龍,她沒有想到這樣一個讓她和柳非凡相信的屬下,居然會是白家的間諜!
柳馨安的身子在听到這件事情之後不停地發抖,她打從心里感到寒心。這事實真相來得太過突然了,而且她居然還跟問諜結了婚引為了要報答他的恩情,一直讓他參與各種商業重要機密會議,卻沒有想到,原來這個男人,背後居然藏著這麼大的秘密……
這麼多年直到此刻,她才終于明白,為何在白禮德死後沒多久,白家沒有了他的劇本撐腰,仍可以做到一定的業務開發及市場口碑,
因為從她手中流出去的那些草圖,再如上自家另請的設計師改良,立刻又成為另外一種新的產品!
原來是她在養白家,而她一點也不知情!
哦!他真是個可惡的男人!
「你知道嗎?白禮德並沒有死。」李清龍邪惡地笑道。
什麼?
李清龍的這一句話,讓柳馨安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盯著李清龍。
「當年去認領尸體的時候,沒有一具骨骸的基因比對是白禮德的……」李清龍輕描淡寫道,但听在柳馨安的耳里,卻是字字震驚。「白董事長懷疑當初登機的時候白禮德並沒有上機,而且在此之後,有人傳聞在美國看過長得十分酷似白禮德的人……」
白禮德……沒死?
她是不是在作夢?
可她如果是在作夢,為何被反綁的手腳上仍傳來痛楚?
剎那問柳馨安只覺得李清龍說的話仿佛就像—道下可能的神話預言般,令人覺得置身在夢中。
六年前她因白禮德的死解除了婚約,她既然跟白家沒有了關系,自然也不能去送心愛的男人最後一程,當時她呆坐在電視前看著白禮德的棺木緩緩地往火葬場送……她的眼淚、她的心,在那時早就隨著他一同埋葬了!
如今他說白禮德沒死,頓時一陣狂喜涌上心頭,教她幾乎忘了她自己處境之危險。
他真的沒死嗎?!
「董事長要我埋伏在你們身邊,她老早就知道柳正哲是白禮德的孩子,不過她不急著把孫子要回來。」李清龍像是想炫耀般地將所有的事情緣由說了出來。
「因為她要將白禮德誘出,來個一箭雙雕!」
轟隆——
突然,只見到一道閃電劃過天際,雷聲大作,李清龍的身後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柳馨安清楚地看見長得酷似白禮德的柏隱,正把一只白色的花瓶往李清龍的頭上砸去!
匡啷!
只听見那一聲清脆的響聲,那只白色花瓶應聲而碎,飛屑四散,李清龍也因為這記重擊而倒下。
「你們沒事吧?」
只見柏隱迅速奔至柳馨安母子二人所在的位置,很快地替他們兩人撕下了膠布。
「半夜里我听見雷聲打得很大,後來又听到一些奇怪的聲響……所以我起身來看,沒想到是這種情況……」
「謝……謝謝你……」
雙手雙腳終于重擭自由,柳馨安遲疑地望向眼前那一張長著落腮胡的臉,這張臉既熟悉又陌生,特別是在柳馨安听到白禮德沒死的消息之後,她再度見到這個名叫柏隱的男人,心中的疑慮更加的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