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見晨曦那媚態撩人的慵懶神情,原本激蕩的情海狂濤更加洶涌澎湃、難以壓抑,他凝視她的眼神更形灼熱。
但礙于男女之間的禮教,獨孤寒仍理智地迅速起身著衣。
「晨曦姑娘,昨夜寒某究竟……」
他忐忑不安地想問出,今晨為何他一覺醒來竟會和她坦胸露體地相擁而眠,究竟他是否真的對她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
晨曦一派天真地站了起來,毫不避諱她一絲不掛的誘人玉體正赤果果地呈現在另一名男子面前。
「你不記得了嗎?昨夜你被兩名忘恩負義的小人打成重傷,若非我及時趕回相救,只怕你早已……」
獨孤寒君子地穿戴整齊後方才轉身,一見晨曦,俊臉立刻通紅地又轉回身去,以顫抖的語氣說道︰
「晨曦姑娘,清晨風涼,請快些穿妥衣服,以免受寒。」
「我不怕冷啊!這樣反而很舒服呢!」
「男女有別,請姑娘還是立刻將衣服穿上吧。」
初修成人身未久,又未嘗和獨孤寒以外之人接近,故晨曦尚不解男女之別,只是天真地想,既然主人都這麼說了,那她照做就是了。
穿好了衣服之後,晨曦得意洋洋地說︰
「不過你放心,那兩個忘恩負義的家伙,我已經幫你解決掉了。從今以後我絕不許任何人再來傷害你。」
獨孤寒聞言疑惑地問︰
「昨天天一亮你就不告而別了,而趁我療傷之際從背後偷襲我,奪走碧雪劍的那兩人是在你離開以後,怎麼你竟會知道那兩人傷我奪劍之事?」
晨曦一听,大吃一驚地暗道︰
「也對!還有一事也另有蹊蹺,平常自己只能在黑夜現形,一旦天明便須回到劍中修煉化成人身時所耗掉的靈氣,為何今日天明我仍以人形出現在主人面前,不像往常須回碧雪劍中補充耗損的靈氣?難道說,昨夜我與主人身軀交貼,將百年靈氣渡人他體內時,無意中也吸入了他身上的純陽之氣,所以才……」
見她若有所思,卻不回應,獨孤寒輕道︰
「晨曦姑娘,你在想些什麼?」
「嗄?沒什麼!其實是因我擔心你的傷勢,所以才又回頭來找你,沒想到卻見你被人打成重傷,而碧雪劍也消失無蹤。我救了你,又一路追蹤那兩名盜劍者,這才替你奪回了碧雪劍。」
獨孤寒看著失而復得的碧雪劍,開心地將劍攬在胸前,笑著對晨曦道︰
「晨曦姑娘,我真的不知該怎麼感謝你才好。」
「這不算……什麼……」
她清澈的眼眸漾著欣慰的光彩,但昨夜消耗過多靈氣的身軀,似有些支持不住地微往後仰。
「晨曦姑娘,你沒事吧?」
他立刻伸手將她攬入懷中,看她明眸半合、臉色蒼白的模樣,心中十分擔憂。
看著他那比往常更溫柔多情的眼神,晨曦那澄澈如冰、清冷若水的雙瞳一觸及他清燦晶亮的目光,竟感到一陣莫名的臉紅心跳。
好奇怪的感覺!
她修行了近千年,從來就沒有踫到這種奇妙的情緒波動。
望著他有些憔悴的俊顏,她忍不住說道︰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
見她語氣雖冷,卻十分溫柔地關心著他,獨孤寒俊美的臉上漾開了足以暖化冰雪、燦如朝陽的微笑。
「雖然我暫時能保住你一命,但你受了很重的內傷,近期莫說踫上天女宮那群武功奇高的妖婦,就連踫上幾個為了奪劍而來的小嘍,只怕你也難以應付。唉……可惜我卻沒有辦法運功助你早日恢復功力。」
「不要緊,我可以自己療傷,慢慢恢復散亂的真氣。先前我听聞他們提起被玉羅剎追殺一事,再加上目前這座森林應該也還在邪教的勢力範圍之內,你還是避免過度損耗真元,免得到時遇上強敵無法自保。」
晨曦听他這麼一說,不禁怒道︰
「你這個人就是這樣,遇到任何事永遠優先替別人著想,根本就不管自己的死活!像你這種人能活到現在,根本是個奇跡!」
他俊逸的臉上依舊是一貫溫柔和熙如春日微風的笑容。
「感謝晨曦姑娘的關愛,在下只是不願意拖累晨曦姑娘罷了。」
那溫柔的笑顏,讓晨曦實在無法再對他發怒。
「我雖然沒有辦法運功幫你療傷,但我卻有別的辦法可以慢慢治好你身上的傷。我知道這密林里有幾味草藥對你的傷勢很有幫助,咱們不妨一路采藥療傷,一路隱姓埋名地離開此地。」
獨孤寒以前常帶著碧雪劍前往山間采藥,因此晨曦早已熟記所有能有效治療內傷、活血益氣的藥草。
「此計甚好,在下早已厭倦這江湖中的打打殺殺、爭權奪利,更不希望碧雪劍落入野心分子之手,成為殺人的凶器。」
「為了避免行蹤泄露,咱們不能在這里待太久,還是快點上路離開這是非之地吧。」
為免節外生枝,兩人迅速地上路,獨孤寒還故意饒了一大圈的路,以避人耳目。
待走遠了,再慢慢走向笑塵居的方向。
這一路上,他始終記掛著那夜兩人之間那股莫名的曖昧。
「晨曦姑娘,不知當時在下是如何獲救?為何一覺醒來,竟會……」
他不明白,依他當時傷重難治的程度,他早有可能氣絕身亡了,為何他卻能奇跡般地活了過來?
而且為何醒後身體的狀況除了暫時無法動武之外,還遠比一般深受重創之人要舒暢多了?
「其實,那晚我是利用全身的孔竅,將一股修煉多年的真氣灌入你的體內,護住你受創的五髒六腑,所以你才能復原得如此迅速。而且我為了不讓真氣流失,所以才會褪盡你身上的衣服。」
雖然獨孤寒還是不明白,究竟她輸入他體內的是何種精妙的真氣,竟如同大羅仙丹一般,奇跡地令他起死回生?
但見晨曦那為難的模樣,或許真有說不出的苦衷,也就不再問下去。
況且再怎麼說,自己既在無意中看到她冰清玉潔的身子,便該對她負責才是。
「晨曦姑娘,不知你是否願意……」
「你看前面人來人往的,好像很熱鬧的樣子。」
晨曦興奮地指著前方熙來攘往的熱鬧小鎮,像是發現了什麼新鮮有趣的事情似的。
這番熱鬧的景象,對于從未在日間化作人形,能自由地探訪人間的晨曦,自是無比的新奇。
「既然來到鎮上,那咱們今晚就可以找個清靜的雅房好好休息,順便叫些好菜慰勞多日來辛勤趕路的五髒廟。」
獨孤寒見晨曦喜好新奇的事物,便陪她在熱鬧的街道上逛了好一會兒,直到日落,才找間客棧休息。
「請問兩位客官要點些什麼?」
晨曦好奇地打量了店里好一會兒,看了別人點菜,便依樣說道︰
「你們店里有什麼好吃的便端上來吧!」
「是!請兩位客官稍等,酒菜馬上就來。」店小二看這對璧人衣著飄逸華美、態度豪氣大方,心想定是貴客,便招呼得更加殷勤。
兩人愜意地吃著美食、喝著醇酒,直到客棧內的賓客散盡,仍未盡興。正想叫壺酒來秉燭夜談,店小二已快一步地送來兩壺陳年美酒,道︰
「這是敝店特地為客倌所準備的,請兩位笑納。」
「多謝小二哥。」
「哪里!這是應該的,那小的這就退下了。」
獨孤寒替晨曦和自己斟了兩杯酒,舉杯敬道︰
「在下先敬晨曦姑娘一杯,謝姑娘多次相救之恩。」
晨曦好奇地端起酒杯,湊進唇邊嗅了一嗅醇酒所散發出來略為嗆人的酒香,淺嘗幾口之後,一陣昏眩之感沖上了她的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