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看丈夫的笑眼。
擁有驚人身份與過去,難怪她想要一個新生活,就如她的名——
一切如新。
***
敖近城鎮早有耳聞擎天堡少主娶了位美貌如花的娘子,為少麻煩,喜事並未大肆鋪張,外頭人極少知道,但賣牛肉的王老頭送食材進堡時意外得知這項消息。
傳來傳去傳了一個多月,直到今早擎天堡馬車來到注生娘娘廟前,為人義診看病,鎮民好奇地聚集觀看,意外得知美麗少婦竟是擎天堡少夫人!
這可是大大的消息啊。
不到半個時辰,廟前人愈聚愈多,但看熱鬧的比看病的人還多。
初月無視眾人好奇的目光,專注為人把脈診斷,輕輕柔語如沐春風,讓看病的人光听聲調病就好了一半。
銀花及兩名小丫環听從她的指示,和氣地奉上藥包,還得眼觀四面、耳听八方注意周遭情況,怕她們尊敬愛戴的夫人有個意外。
「銀花,幫我點燃燭火。」
「是。」銀花快快取出火折子點火。
初月烤過針後,在患者手上、臉上某些要穴利落扎針,幾位久病常就診的病人見此手法,紛紛眼露贊賞。
忙過午時,他們所帶來的藥包都贈送完了,圍觀的人群也早散去。
時候不早了,他們也該回堡。再說,此時不同彼時,她需要好好照顧身子啊。
初月幸福地笑著收拾物品,小丫環們見主子美麗好看的笑容,情不自禁地偷覷著她。
少主給少夫人的疼惜與寵愛,讓她像朵受到良好照顧的蘭花,散發最亮最美的光彩。
「忙了半天,咱們上館子吃完飯再回堡。」
「少夫人,我們不餓。」小丫環們搖頭謝拒。肚皮再餓也得忍,要不然就失了主僕之分。
初月不想強迫小泵娘們,再說時候不早了,她再不回去難保丈夫不會策馬趕來,逮她回堡。
雖然他們已成為夫妻,但司徒的心始終不安,仍擔心她會離開;如今,肚子里有一個新生命,他們將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她已不是數個月以前那位古初月,能無
所牽掛、放開一切。
「少夫人,您先在這等著,我們將桌椅搬還給廟祝,馬上回來。」銀花交代後,與幾位小丫環通力合作搬重物。「好,我在這兒等著。」
初月好整以暇待她們回返、待馬夫牽馬車過來時,有人輕拍她的肩,她沒警戒的回過頭,一塊帕子蒙上她的嘴,濃嗆的藥味令她心驚。
是……迷醉香……
昏天暗地的感覺籠罩全身,她來不及掙扎求救,整個人便昏了過去。
「快把她拖上車。」
兩名賊頭賊腦的男子慌忙以布袋套住她,神色匆忙地駕車逃逸。
丫環們與馬夫回到廟口,發現她無故失蹤,愈找愈著急。
***
初月的失蹤震驚擎天堡上下。
近百只的飛鴿在擎天堡上空飛進飛出,養鴿人解下各地探子傳來的紙簽,迅速匯整後送到司徒滅日的手里。
無侮奉上紙簽。「少主,這是這個時辰剛得到的消息。」
司徒滅日搶過手掃視其內容後,氣憤地揉成一團,朝牆壁擲過去。
「整整兩日,為什ど還沒得到初月的消息?」他怒不可遏地大吼,惟有如此,他才能舒發心下的焦急與怒火。
曾經,他驕傲于擎天堡星羅棋的通訊網,讓他可以最快得到他想知道的消息。可這回為何他要尋回娘子,卻等了兩天還是得不到她的消息!
韓茹芯與那頭黑豹都在堡里,她絕不可能悄然回谷,那她就是被人綁架。是誰向天借膽敢綁架他的娘子,是誰?!
主子怒火延燒全堡、奴僕、總管們紛紛避之,惟有膽大的無悔佇立在原地承受狂獅怒吼。
無悔也感到納悶,擎天堡附近各條官道、小路未見少夫人蹤影;再說要綁走她也非易事,畢竟她擅長使毒。
司徒滅日雙手負背徘徊好會,突然想起沉重崇這號人物。
猶記三日前,沉重崇再度拜訪他商討西北這條要道生意事宜,他未給他明確的回復,他表情似乎有怒,笑容假意心卻憤然地離開擎天堡回京去。
他承認自己是在耍沉重崇,要擎天堡與沈老太監合作絕不可能;畢竟此人滿月復陰謀詭計,許多三教九流人士皆效他為主,做盡暗地里的勾當,是朝野正義人士眼中大患。
「沈老太監的兒子離開咱們掌控的範圍嗎?」
「據消息,他兩日前就踏上回程。」說到這里,無悔恍然大悟。「少主該不會認為他架走少夫人吧?!」
‘沒憑沒據,可別胡說。」
「他離開,少夫人就不見,這未免也太巧合了。」
司徒滅日佇足仰望圓月,心想,沉重崇有那個膽敢擄走初月?
世上人為名為利,傷天害理的事都干得出來,所以很難說。
另一波信鴿再傳來最新的消息。
「少主,有少夫人的下落了。」總管喜不自勝地奉上剛匯整好的消息。
接過紙簽,司徒滅日迅掃內容,表情劇變。
他把紙簽遞給無悔,臉色陰沉。「這回被你猜中了,初月真的被沉重崇擄走。」
「少主,咱們要不要派堡內的騎兵去救少夫人?」他請示問,待主子點頭就立即點兵救人。
他伸手阻止,緩步來到架放木棍的欄架前,取出重達十斤的五尺木棍。
「我的娘子,我自個救。」
見主子心意已決,總管命馬夫備好座騎。
司徒滅日利落圖上馬,手持他許久未用的木棍。快馬加鞭欲連夜奔往探子所指沉重崇落腳處。
無悔護主心切地隨之跟上,兩抹急速的身影奔出擎天堡大門。
***
救人如救火。
僻遠山腳下,草棚外燃起取暖避害的火堆。
馬車連跑兩日走小道朝京城趕路,累垮好幾匹馬,為的就是快離開擎天堡的範圍,將綁架的女子帶回京,好有籌碼‘談生意」。
沉重崇蹲在昏迷不醒的初月面前,搓著下巴打量這
位落難美人。
天下美人何其多,為何司徒滅日只鐘情她,將她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下?
不,光靠姿色無法得到那位傲氣男子的注意,惟有內外皆美的女子才能使鐵漢化為繞指柔。
那他不就綁到一個寶?
沉重崇不客氣地以腳踢醒手腳是傷的初月。
「別裝死,快起來先喝口水。」肉票值錢,他得好好招待以免不小心讓她丟了小命,什ど交易都別談。
初月狼狽地醒過來,勉強爬起來接過那杯不怎ど干淨的水,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無論如何都得活下去。
兩日來,她試著逃跑,無奈在馬車前後都有數字大漢守著,她無機會可趁。
「快喝,待會還要模黑趕路。」據消息,擎天堡傾巢而出急尋他們的少夫人,未免夜長夢多,他得快快回京回到自己的勢力範圍。
沉重崇來到馬車里整理路上要用的干糧飲水時,一根木棍無聲地擱在他肩上。
「喂,你私自架走我娘子,這筆賬該如何算?」
身後鬼魅般的聲音教他冷汗直冒。
‘司徒少主?」
「沒錯,是我。」司徒滅日神色斂緊,握緊手上的木棍再道︰「沈公子,你該慶幸七年前我娘子勸我取下銳矛,要不然你馬上破相。」
沉重崇不安地轉動眼珠,那些他花大筆銀兩請來保命的江湖人怎ど都沒動靜?
「別看了,你請的那些三腳貓早被我料理在旁,命大的亦早就逃之夭夭。」
聞言,他心一驚,那他不就死定了?!
司徒滅日似乎看透他的心思,沉聲含笑響應,「沒錯,你是死定了。」敢傷初月,他下手絕不手軟。
不就橫豎都是死,干脆與他搏一搏。
沉重崇抽出包袱內的護身短刀,身一轉,凌厲朝他揮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