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這表示說這位姑娘從未忘記她孩時的誓言,認真將它放在心上。
冬晴發覺石禾謙過分貼近,不習慣地掙開他的雙臂,伸手推開他貼近的臉。
笑容滿面的他臉色頓時變成鐵青,原本期待的心罩上一層寒冰。
「不高興,還是不想實現你對我說過的承諾?還是我人不好,不值得你傾心?」他問得小心,生怕剛才所言所說真會成為她的回應。
「不,你人很好的。」看見他溫和的眼神,她低面垂眸,「這些年來,我始終沉迷研發各式各樣的機關里,一個人自由自在過著日子,從未想過自己將有丈夫的一天,你這麼問,我心情百味雜陳。」
當年,是她對他臉上的傷愧疚太深而許下這個諾言;如今他要求實現,她沒理由拒絕。
在她的心里,臭石頭亦兄亦友,她真的沒想過他們會發生男女之情,近來不預期瞥見他的眼,那流露的情感教她臉紅心跳。
必系變復雜,她無措煩惱,真擔心未來的日子會受限。
石禾謙扳過她的身子,取下面具與她來個正面相對。
「你的困惑是在于我們之間情感與地位的改變,是嗎?」在他的眼里,冬晴像顆水晶,只要有心瞧就能看出她心眼兒在想何事。
她點頭,「你給我的感覺像兄長又似朋友,再說,我從未想過會有段感情,更未預料到將有段婚姻。」她抬起臉,水眸浮現不解,「突如其來向我求婚,你是否很喜歡我、是否真心想娶我為妻?」
石禾謙撫上她柔軟似水的面頰,目光溫柔真摯。
「在你鍥而不舍、三番兩次接近我時,我的心就不再平靜,而得到你親手為我做的面具時,說不感動是騙人的。」他執起她的手,將它貼上他的心口,好看有神的眼盡是柔情,「在這里,有兩個你,一個是從前那位頑皮的女孩,另一位是現在嬌美如花的你,如今她們合而為一,是我心中唯一的姑娘。」
她是他的……唯一……
冬晴熱淚盈眶,緩移貼在他心口的手輕描他的輪廓、輕貼他左臉的傷疤。
「是不是只有我才能踫你臉上的傷?」語氣輕柔如絮,怕再度觸痛他最在意的傷口。
「它是我最大的禁忌,但我只允許一位姑娘踫觸,那位我唯一在意的姑娘。」石禾謙噙笑道,不習慣地說著女孩家愛听的甜言蜜語,只盼她能接受他的情。
「我不是位稱職的姑娘,性子野又懶,喜歡上這樣的姑娘是需要很大的勇氣與祝福的。」冬晴含淚睇笑凝視他,臉蛋微紅,「這樣的我,你確定要嗎?」
「難得有姑娘不嫌我丑,我當然得巴緊她。」他開玩笑,取下撫在臉上的小手將它握實,「你有你的好,不需要貶低自己。」
「謝謝。」她輕聲道謝。
自從成為百器手後,她的努力很需要別人的肯定,臭石頭的鼓勵和支持讓她很感謝。
美眸蒙上水霧,燦燦亮亮,柔媚風情;他定定凝望嬌顏,情生意動地吻住冬晴的紅唇,情意款款系住兩顆悸動的心。
淡淡的溫情飄蕩于他們周旁,溫存蹭蹭鼻尖相視好會,莞爾對笑。
「可以給我些日子嗎?」她臉兒酡紅有所請求地問。
「只要合理,我會允的。」
「我帶著青匣封鳳回京是有正事要辦的,況且我也需要一段日子好調適我們之間的關系。」
石禾謙心花怒放,冬晴肯漸近地接受他,意味著至少她不是只單純想實現當年許下的承諾,而是有心經營他們之間的情感。
她如此有心,他豈能讓佳人失望。
「好。」他面容笑開,得寸進尺地將她擁進懷里,握緊銀鎖片,「這是我們的定情之物,我會好好收妥的;再說,有了你,我往後的日子將會很精采。」他預測著,倒很樂意多采多姿的她豐富他的人生。
冬晴伏于他胸前,臉兒漾起甜蜜微笑,雙手由輕而緊抱住他。
或許,在六年前那個明媚的春日,她已將今生交付于這位如兄似友的固執石頭。
嘻,而她卻幸運成為他的唯一,心中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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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夏,京城不比南方來得濕熱,但日頭一大也是讓人熱得難熬。
石府眾人皆有事可忙,冬晴閑得發慌的看得手發癢。于是她纏上吉叔要求點事來做,剛才與丫鬟同心合力搬完府後擱放許久的舊木材,馬不停蹄熱心幫忙廚房內的陳伯洗菜切菜,由于她為人可親愛笑,向來重視規矩的陳伯也容許她邊做邊吃。
勞其筋骨、通體舒暢,她快樂回房梳洗一下手腳後,決定吃飽再好好睡一覺。
冬晴歡喜悠然回房,一踏進就被滿桌包上紅紙的大小禮盒嚇得縮回腳,認真確定眼前景物生怕走錯房。
經她再三確定,這的確是她的房間,但那堆禮物是誰送來?
是誰送的啊?
「姑姑,我就說午膳過後準能找到人。」
她一回頭,見姑佷兩人款款向她走來,身後的兩名丫鬟手上還捧著折疊整齊的衣服。
「伯母要找你的人可真難找。」石夫人笑呵呵道。難得興致一起想邀她出門走走,在找不到人之後,只好讓佷女陪伴。
听到石夫人語氣中有責怪的意思,冬晴不禁慌了手腳,薄臉輕染淡紅。
「我不曉得您在找我,抱……歉。」
石夫人並非小心眼之人,更何況冬晴是她未來兒媳婦,她疼都來不及,哪會罵她、怪她。
以眼色示意丫鬟將手上的衣飾全拿進來,她熱情地牽起冬晴的小手,「我哪有說你不是,這些衣服一款多色夠你替換,不夠的話,改明個咱們再去布坊裁做幾件。」
沈念芬笑指桌上的禮物,「這堆禮物有的是我與阿德的一點心意,畢竟你快要嫁人,多購置些姑娘家的行頭,才有石府大少夫人該有的派頭。」
冬晴傻眼瞪著桌上那堆華富衣物。
她要嫁人,她這個當事人怎麼不曉得?!
「我衣服夠穿、飾品夠用,您不需再為我添購。」才來石府兩個月,石伯母已經為她裁做七、八件衣裙及送她滿滿一盒的貴重首飾。
以往她女扮男裝四處游歷時,兩件合身的男裝有兩、三處補釘,僅有的冬夏兩件素裝色亦湊合著穿,因少穿,勉強還上得了台面,但穿起來是有那麼點緊;十多日前,伯母才帶她與念芬到京城名布坊制做兩件宜時好看的衣裳,依目測來算,今日又送進六套。
「女人家哪有衣服嫌多的。」石夫人勾了件淺黃上裳在她身上比了比,滿意笑道︰「你正值青春年華,不好好打扮多可惜,像伯母活到這個歲數,想穿個花俏款色樣式,都怕被人說成不莊重,唯有打扮你們過過癮。」
冬晴與沈念芬不約而同對覷一眼,會心而笑。
「伯母真是用心良苦。」
「既然明白那就別浪費我的苦心,有空就穿來我面前走動,反正你人生得漂亮,穿什麼都有型、都好看。」總歸一句話,她對冬晴這位媳婦實在太滿意。
自從陰陽怪氣、冥頑不靈的大兒子,在大白天里狠狠一吻佳人後,她與老爺喜不自勝,至少兒子喜歡上唯一不嫌棄他丑貌的姑娘;況且冬晴就像她的半個女兒,嫁進府里對龍師父算有所交代,兒子也有伴。
近日大兒子精神氣爽,脾氣不若昔日難以捉模,好相處得令府中略資深的僕奴們感到欣慰,大家都在向她討喜酒喝呢。
喝完喜酒後不久就能喝滿月酒,教她這位當娘的怎麼能不開心,呵呵呵!
冬晴臉上堆滿笑意,卻深覺四方涌來的壓力壓得她好累、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