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發現自己誓言要她付出相當代價的女孩,此刻竟軟弱得就像出生的小雞一般,他不禁萬分得意的張狂大笑起來。
「瞧你這副德行!」他居高臨下的望著向陽,儼然像野獸找到他的獵物般不懷好意地道︰「要是你懂得收起爪子的話,我可能會溫柔的對待你,不過我想你可能會比較喜歡另一種方式才對。」
「這你得問問我的拳頭!」
餅于專注眼前的獵物,金發少年疏忽了背後的動靜。
如鬼魅般現身的嚴毅斐重重地揮出一拳,將愕然轉身的金發少年狠狠地擊向暗巷的另一頭;至于另兩名不知天高地厚的社會人渣,則早在金發少年被揍時,已嚇得失去知覺而躺在牆角。
由于心急向陽的狀況,嚴毅斐絲毫不想再浪費時間在
對手身上,所以出拳更是又狠又快,一記右鉤拳當場將金發少年再擊向暗巷的後方。
桑晴被嚇呆了!視線跟著金發少年飛落的角落望去,下一秒她已讓人粗魯地推開。
「陽?」嚴毅斐高挺寬闊的身軀,轉眼間取代了桑晴原來的位置。
他先是伸手探了探向陽的鼻息,然而輕輕吹拂于肌膚上的溫熱氣息依舊不能稍稍撫平他內心焦慮的心情。
嚴毅斐攬緊懷中的可人兒,恐懼的心理讓他害怕得亂了手腳地而低吼︰「陽?向陽,你怎麼了?你醒醒啊!懊死,你睜開眼楮啊!向陽……」
不消片刻,巷口已圍滿看戲的群眾。
驀然,響起的咒罵聲令嚴毅斐倏地止住了口。
「唔——拜托別在我耳邊又吼又叫的,難道你就不能停止你這該死的搖晃動作,讓我平靜的死去嗎?」
「陽,向陽!」緊繃的神經在望進那對晶瑩的冷眸時,剎那間獲得了釋放而松懈,同時也讓嚴毅斐因此跌坐在地面。
不在乎濕冷的地板是否會弄髒身上的高級衣物,如釋重負的嚴毅斐擁著他生命中的小太陽,忍不住輕顫地喃喃指責︰「你這刻薄的小家伙,不許你再開這種玩笑知道嗎?你真該為你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讓我好好地打你一頓,小表!」
桑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因為一道清脆如銀鈴聲響的笑聲此刻竟由向陽口中發出。
「呵——你知道我已經大到不適合這樣的懲罰了。」向陽抬起頭,向來冷冷的美眸因低笑而染上一層暖意。
「我會的,如果你膽敢再令自己發生任何意外,我發誓我會打你的!」他將她半仰的小臉輕輕壓在胸前,語氣低柔卻威脅意味十足的宣告著。
對于他的警告,向陽不語地微微揚眉,唇角猶帶著淡笑。向陽在他懷里緩緩合上了雙眼,突然感覺好疲憊。
這一切的情景彷若一堵無形的牆,而桑晴此刻就置身牆外看著里頭相擁的兩人,顯然他們早已忘了她的存在一般。
一位是長相冷峻得令全校師生愛戀不已的代課老師、
一位是始終帶著陰冷面孔、男人般舉止,加上女人鮮能擁有的容顏,教人目光忍不住苞著走的向陽。
這兩個人的關系是……疑惑如雪球般在桑晴心中越滾越大,最後她決定將這個問題留給她那位最佳OO七情報員的好友宗珞,相信宗珞能給她答案。
而正如桑晴所期望的,隔天她由宗珞口中得知,向陽原本是嚴老師哥哥之友托他照顧的,後來嚴老師的哥哥在一場空難中喪生,而他便成了向陽的監護人,同時也成為她毫無血緣關系的哥哥。
這答案確實令桑晴感到訝異,但是更讓她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卻是——她發現向陽那道縴細的倩影在這一整天始終不曾于校園里出現!
不,應該說往後的一個星期內,她都沒有再見到向陽了。
第四章
向陽一直認為她毫無血緣關系的哥哥太小題大作了,實在不該因為那小小的「意外」,就將她給禁足在家,並且私自地向學校請了七天的病假。
「將軍!」抽起被她吃掉的棋子,向陽拉直前傾的上半身,向後靠著柔軟的椅背,唇角浮現一抹笑意望著老管家。
「心神不寧很容易出錯的,謝管家。」光滑的棋子被
她縴細玉指的指尖把玩著。
「這……」小主人的話令老管家不禁輕咳幾聲,呵呵笑了起來。
炳!耙說在數盤棋局中,心神不寧的人絕對不是自己;但奇怪的是,他沒有理由盤盤皆輸啁?
「那麼,小姐是不是願意再給我一次扳回劣勢機會呢?」
望著老管家臉上難掩的倦容,他老人家的用心向陽豈會不明白,畢竟少了一個人的房子就是顯得如此空曠蕭寂。
這樣的日子她理該不陌生才對,卻沒想到此刻內心的寂寞感竟比往常來得強烈。
她不該讓自己沉浸在有他陪伴的日子里!
他只不過是去歐洲處理事情,她就這麼患得患失,假如有一天他結婚了,她將該如何自處?這一年多來,她過于依賴他,也使得自己變得更軟弱了,雖然她並不希望如此。
棋子被丟回桶內,「不,我想上樓了。」她起身伸個懶腰,兩眼掃視大廳一眼,不禁想和管家開個玩笑︰「哥哥回來的時候,或許我該建議他考慮搬到溫馨的小樓房,因為這棟大宅對我們而言似乎過于奢侈了。」
向陽聳了聳肩,唇角帶著一抹淺笑踏上階梯。
「呃,小姐!」「嗯?」向陽抓著樓梯扶手,微轉過身回應老管家的叫喚。「少爺明天就回來了。」
明天下午嗎?她記得在兩個小時前的回電中,他是這樣說的。
「我知道。」她繼續移動腳步,「晚安,謝管家。」
「晚安,小姐。」雙眼透露關切之情的老管家只是靜靜望著小主人的背影,盡避她亟欲隱藏內心真正的感受,他卻依舊能發現她不經意流露出來的落寞之色;心中忍不住輕輕一嘆,老管家垂首地默默離開。
傍晚時分,天空驀然下了場雷雨,雨勢雖不大,卻持續到將近深夜十一點才結束。
烏雲漸散的夜空,月兒探出它皎潔的臉龐,害羞地對著大地綻露迷人的笑意。
而此時窗外的世界有別于室內的溫馨,經過雨水滋潤後,空氣中雖飄著一股清新的味道,然而接觸肌膚的冷意卻令人忍不住寒毛直立。
冷眸帶著一絲煩躁,毫無目的地掃視著黑暗的前方,對于吹動衣角的冷風顯然並不是那麼在意;在冷風再次撩動額前的發絲時,黑眸輕輕合上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冷冽的氣息讓向陽感覺沉悶的胸口舒坦不少。
又待了個片刻,向陽這才站直身子關上窗扇。潔白的床單上,凌亂的柔軟被褥遺留有主人方才的余溫。
越過那張床,向陽打開門離開自己的房間,讓雙腿將她帶往走廊另一端的房間內。
毋需費心扭轉燈火,藉著簾縫中滲透進來的微弱月光與自己腦中熟悉的記憶,她在偌大的房間里,輕而易舉地找到自己所要的東西。
輕盈的羽毛柔被隱隱散發出一股清新的味道,柔軟的枕頭殘留著一抹淡淡的、十分好聞的古龍水味。
把臉龐深埋人其中,向陽知道自己無數夜晚的失眠狀態今晚將不再有了。壓抑不住的嘆息聲由嘴里輕傾逸出,她唇角不自覺地勾勒出一抹美麗的弧度。
這一晚,向陽感覺睡覺不再是件痛苦的事了。
赫然發現自己的床上多了個迷途天使,嚴毅斐實在不應該表現出過多的驚訝才是,畢竟這個天使在十二歲以前,往往一失眠就會抱著她的枕頭出現在他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