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柳愣了愣,竟然當場嚎啕大哭起來!
「怎麼了?」
「我不要花娘疼想蓉,我也不要和想蓉玩耍……」她哭得相當傷心。
花娘愛憐地撫著季小柳的頭,溺笑道︰「你這個孩子……真是!」
第一章
南宮別業
南宮焱失蹤了?!
清晨初早,南宮府宅便陷入一陣低靡的氣氛中,南宮府的主爺南宮焱,在昨夜趕路回府的途中,忽然遭人暗算,隨從護侍無一幸存,連武功高強的南宮爺都生死末卜、下落不明!
究竟何人心狠手辣,蓄意謀刺南宮焱?
是非紅塵,武林爭議猶多,南宮府盛名百載,會結下恩怨並不稀奇,但是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南宮爺武功高強、深不可測,是武林中俠士豪杰望其項背的高手,為何會落于險難中?
莫非是中圈套?
身為南宮府的總管,此刻所感受到的壓力非同小可,如龐然大物壓頂而來,逼迫他窒息!若當時有他在場護主,局勢可會改變?
實在詭譎!令一向冷靜理智的沈默都快咆哮了!偏偏尋不出重點,就連南宮府里上上下下的人手都派出去了,主爺卻依然音訊全無。
「表哥!表哥!」含悲欲泣的聲音傳來,隨即見一位嬌麗的女子出現在廳堂上。「沈總管!究竟發生什麼事?有表哥的消息嗎?」
「銀香小姐,暫時不清楚事情發生始末,爺至今也尚未尋獲下落。」
听見沈默冷冰的回答,趙銀香一顆心跟著涼了半截。
「不!表哥!」淒厲的哭聲響徹每個角落。「你回來啊!表哥……你一定要平安無事回來啊!」
趙銀香是南宮焱的表妹,因為趙家遭逢劇變,基于姻親關系上的丁點情分,南宮焱收留了趙銀香。
寄人籬下的趙銀香,完全沒有尊客應有的態度,反倒自個兒當起千金小姐來了!對下人頤指氣使,甚至痴心妄想嫁給南宮焱,誓死要坐上南宮家主母的地位。
丫環們怕她,所以不敢違抗趙銀香的無禮,因為爺並未否定過趙銀香在南宮府中的地位,或許哪天真讓她登上主母之位也說不定。
「嗚……表哥……」
沈默在心中嘆氣,覺得看趙銀香哭得死去活來也挺累人的,索性安撫道︰「請銀香小姐保重,府中已遣人通報東方爺、西門爺和北庭爺,所有困境必定會迎刃而解,毋須傷心。」
趙銀香迅速止住淚水。「真的?」
「沒錯。」
沈默的堅信不是沒有道理的。
東、南、西、北四大帝爺,不是貴族皇戚、也非封候爵,但是這四位男子的背景顯赫,從很久前便名傳千里,表面上以經商為業,實際的面目恐怕更復雜深奧,東方、南宮、西門、北庭四令一出,風雲變色、山震海翻,富可敵國的強盛勢力,震懾多少英雄豪杰、高官政要,寧願經歷鼎折磨之苦,也不敢與之為敵。
這次南宮爺突遭暗刺,的確教人震驚!武林中,竟然還有人大敢挑釁東南西北四權的威嚴?!簡直是太歲頭上動土,不想活了!
一名小廝跨進廳堂通報說︰「稟總管,東方爺和北庭爺已經尊駕南宮府。」
「人在何處?」
「款待于大廳。」
沈默迅速來到南耀榮尊貴的大廳堂,請見東方爺和北庭爺各坐一旁太師椅上,身側都佇立一名隨護,這兩位護侍和沈默的地位是相同的,在東方府和北庭府皆居總管之位,雖職稱總管,個個卻是身懷絕技武藝的個中好手,以保衛主子安危。
南宮焱落難,沈默理當負起最大重責!
對于自身失職,沈默慚愧地面對廳上四人。「見過東方爺、北庭爺。」
「不必多禮。」東方皇宇收起摺扇,唇角揚笑道︰「發生這種事,絕非沈總管之過,毋須過于自責。今日,就好好商量對策。」
沈默始終頷首以對。
東方皇宇流露一身尊貴,朝北庭缺月問道︰「無常不知今日聚會嗎?怎不見蹤影?」
「他是無常,脾氣無常、心性無常,若聞焱之落難而緊張,才真是反常。」北庭缺月敘述起對老朋友的觀點,不免開起玩笑。
「罷了。」想一想北庭缺月的話不無道理,東方皇宇也放棄等待西門無常的出現。「你認為我們該采取什麼行動?」
「守株待兔。」
「有理。」東方皇宇揚著嘴角冷笑。「若凶手的目標是我們四人,必定會再設法除掉你和我,可以靜待時機活擒。」
活擒?在仇敵眼中會是一種恩澤嗎?至少北庭缺月和沈默、莫離、孟遷等人不這麼認為——
外表溫文儒雅的東方皇宇,內心卻是極端的冷血絕情,敢與他作對,死無全尸!然,活擒是東方皇宇讓敵人步入慘烈酷刑的序幕而已。
「如果對方的目標只有焱,就只能等焱平安歸來後,再行定奪。反正無論如何都必須等待,時間可以讓一切水落石出。」
「沈總管所調派的人手至今可有回報?」北庭缺月詢問道。
「尚未獲得消息。」沈默恭敬回覆著話。
如果主子有什麼三長兩短,他也絕不苟活!
東方皇宇一雙清澈的眼眸,直直盯住沈默黯淡的反應,他似乎洞悉沈默的想法。「焱非凡人,更是九命之怪,除非也自己不想活,否則,絕對沒人可以讓他死,沈總管……你說是不?」
沈默消沉的精神忽然為之一振!自然明白東方爺的話。
「萬事拜托。」既然東方爺和北庭爺都親自出馬,主爺肯定可以平安歸來。
沈默決心不再愁眉苦臉,他必須好好掌管南宮府上下,等待主爺回府。
「即使無常再無常,這件事依然有他參與的必要,他若不來,就我們去找他。」東方皇宇語畢,便搖扇起身離去。
北庭缺月也隨後告辭。
既然敢招惹他們東南西北四大帝爺,就必須承受相當的代價!看來,他們要再一次證明東南西北四大帝爺的權威了!
「不要抓我!求求你們放我走吧!」一名弱女子傷心的向左右鉗制住她身子的男子哭求著。
雙手被反制在背,屈膝跪地,以低姿態的模樣壓在地上,動彈不得,十分可憐。「我一定會做牛做馬地掙錢還你們,求你們饒了我!求求你們……」
「放了她。」
由門外走進一位花容月貌的清秀女子,身後尾隨著一名小廝,像是這兒的主人。
「求求姑娘大發慈悲!救我、救我!」女子仿佛見到救星般,禁不住大聲呼救。
「小姐,這位姑娘看起來真可憐。」揚兒于心不忍,知道小姐心腸軟得像團泥,向小姐求援是幫助這位姑娘最有效的法子。
「我叫你們放開她,沒听見嗎?」
「這……」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了一會兒,還是拿不定主意。
「可是……」
「還有什麼可是?趕快放開她。」
當他們幾個人決定听命松手之際,又忽然傳來一道聲音。「不準放!」
于是幾個人又重新牢牢抓好無助的女子。
像這種命令分歧的情況,十分常見,只要遇上這種時候,靜觀其變即可,不必太苦惱。
唉!誰教吟香樓里有兩位當家呢?偏偏季小柳和花想蓉的思想又是南轅北轍,意見時常不能相合,雖是一剛一柔,但是往往不能知道最後結果誰輸誰贏,論爭辯功夫自然是季小柳佔上風,但是相較死纏爛打的耐性,季小柳當然不比花想蓉。
眾人皆屏氣凝神,不敢妄動,就連花想蓉的侍從也乖乖閉嘴立于一旁。
季小柳一走到花想蓉面前,隨即露出凶惡的目光,她的個性爽朗坦蕩,心中有任何不快或得意,都清楚表明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