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的。」兩旁夾道的櫻樹,雖然現在不是櫻開的季節,但也能想像得出來花朵怒放時,那片盛景會有多美。
幾次交手,知道她對櫻花有種特別的眷戀,何況這一區的大樓有個挺美的名字叫「櫻景」,單憑她那特別的偏好,他只能將她可能的落腳處做如此猜測。
「上去坐坐吧。」她邀他,一點避諱也沒有,「我泡咖啡的手藝是第一流的,你在外頭花錢還喝不到這麼好暍的。」
挽著他的手,她開心得像個小女孩,有種單純的快樂。
蕼荁的住處是開放式的空間,放眼望去,所有的格局皆可盡入眼底,室內陳設簡單便利,並無太多贅物,一張海藍大床位於粉藍室內的中央,有一種勾人墮落的魅惑。
葉南纋將視線調開,故意忽略腦中上映的聯想。太曖昧了,孤男寡女的,還有張大床呢。
「這是精心為你煮的咖啡,你一定要……」鼻頭一癢,她又打了一個大噴嚏後才接著說︰「喜歡。」
「你的濕衣服怎麼還沒換?」她鼻頭紅通通、淚眼汪汪的,看起來十足十像只落難的小狽。
「那你等我一會,我沖洗一下馬上好。」她戀戀不舍就是想多賴在他身旁一下,不過真的挺冷的,她甚至可以感覺到筋骨有些酸了起來。
趁著她去沖澡,他打開她超大的電視螢幕轉起頻道,但沒兩秒鐘,他的注意力就無法再有效集中,逐漸被她的曼妙身影吸引住。
浴室四面皆是玻璃材質,非透明,卻也不是會花了視線的厚重毛玻璃,不知她去哪弄來的,比隱約可見還更明白一點的透明度,讓他清楚的一飽眼福,將她窈窕身段盡收眼底,耳邊听著她低柔嗓音愉快的哼著歌曲,鼻血差點就噴出來了。
如果不是有超人的自制力,他早如頭餓虎撲羊般的撲上去了。
蕼荁自浴室里沖澡出來,人還未站定就被擁入一個溫熱的懷抱,「你都是這麼招待朋友的嗎?」他無法也不想忍受她的身體隨便讓人看去。
「我才沒那麼不矜持呢。」她將他推到一個手臂之外。嘿嘿,他在吃醋,可見她在他心里佔有一定的份量,「還不是為了勾引你才讓你看的,平時這可是看不進去的。」特殊的材質,當然有特殊的用途。
這只小狐狸精!
「唉,誰知道我賣力表演了半天,你還是一點也不賞臉,一點也不為所動。」她將自己往沙發椅上重重一摔,似笑非笑的瞅著他。
誰說演出無效?蕼荁的嘆息還未了,他就已將她牢牢的抱在懷里,溫熱的唇相觸,再也不想離開,她是他的,他再難放棄。
吻著她細致的耳垂,一陣戰栗竄遍她全身,電流直通四肢百骸,她嚶嚀一聲,意識在流失中……
輕解她的羅衫,那胸前一片雪白柔軟毫無遮掩的暴露出來,渾圓堅挺,是這物者賜予女人才有的美麗,他炫惑於她的美麗,懷著膜拜的心情,雙手輕拂過她柔軟的丘陵地,情難自己的低下頭,吻住她綻放其上的粉紅蓓蕾,她化成了一攤水,心甘情願讓他愛她。
衣眼自她身上褪盡,她雪白凝脂的肩頭有抹極淡的印記,他吻了下去,這是第一次他們相遇時,她中槍受傷所留下的傷痕。
「還痛嗎?」他愛憐的問。
「不痛了。」是他的吻吻去她的疼痛。
「別再做那麼危險的事了,你想要什麼我都支付得起,你不必再做這些危險的事了。」不是體內的道德感在作祟,而是因為舍不得,他舍不得她再有一丁點受傷的可能。
「這是在買我嗎?」他的話讓她的理智漸漸回復,熱情降溫,退到室溫以內。
「別開玩笑,我是很認真的在跟你說。」他神情嚴肅。
「如果我拒絕呢?」她將衣服披回身上,唇邊有笑,眼神卻黯了,「那你是不是準備將我扭送法辦。」
「給我理由。」他將忿怒壓下,氣她的不識好歹,更氣自己為什麼總是對她讓步。
「當作是興趣吧。」她起了身,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現在不是她能抽身的時候,但,快了,只要她能盡速完成佟百梅交代的十件任務,償還她十年來的養育債,從此恩怨一筆勾銷,她可以過任何她想過的生活,不必再有所虧欠。
「你不可理喻。」他霍然站起,從沒見過這麼不講道理的人,但他卻也無法就這麼將她交給徐振杰,任他們發落她。
「誰叫我是女人嘛。」這個世界只有小孩和女人這類人種才有不可理喻卻還理直氣壯的權利。無心和他繼續這個話題,打了個哈欠,她索性送客,「這麼晚了,你早點休息,我也早點休息,明天還有事要忙呢。」
她在向他宣告挑戰,當著他的面說她明天的壞勾當,他可以不去正視她以前的所作所為,卻不能讓她一錯再錯。
見到他一動也不動的看著她,她來到他身旁,圈住了他的腰,頭倚在他胸前,用好嬌柔的口吻說︰「我好累,想休息了,你抱我到床上去,好嗎?」
是真的倦了,她的頭有些疼,眼皮也重了。
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她抱起,她很輕盈,感覺像只貓咪,「你很輕,太瘦了。」
「吃這行飯的本錢嘛。」她存心故意,專挑他不愛听的話說。
「別再說了。」她蒼白的臉上有抹怪異的紅,他將她放在大床上,為她拉好了被,「早點睡吧。」
她乖巧的閉上眼,但一分鐘過後卻又睜開了。
「怎麼了?」
他撥開她掉落在臉上的發絲。「看你睡,順便看牢你。」將她關在這,看她如何興風作浪去。
一點也不浪漫的男人,是打定主意要在這守她一天的。
她笑笑,心里明白他其實是為她好的,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心暖烘烘的。
今晚的她累了,所有的事明天再說,就讓她貪圖這一夜的溫柔吧。
黑暗里傳來低悶似嗚咽的聲音,還有細細微微的掙扎輕呼聲。
葉南纋自睡夢中被這負傷似的聲音吵醒,他從大沙發上坐了起來,往聲響處尋去,聲音是從那張大床上發出來的。
他走了過去,月光從落地窗照射進來,映照在她純真姣好卻蹙緊著眉的容顏上,或許是月光柔和了她明亮的五官吧,這一刻的她看來是那麼柔弱、無辜,讓人只想疼愛、憐惜。
「怎麼了?」他來到床邊,握著她柔女敕的小手,試著喚醒夢囈不止的她時,卻意外的模到滾燙的溫度。
她發燒了!一定是下午那場雨淋濕了她,而她沒有馬上換去濕衣眼的關系吧。他連忙到浴室拿條濕毛巾,想先為她解個熱,再請醫生來看看。
「不要啊。」淒厲的呼聲劃破黑暗的空氣,她的恐懼隨著聲響迅速的漫了一室,接著而起的是沉痛傷心的哭泣聲,聲聲無助的啜泣讓她少了平日的飛揚。
這一刻她只是個被惡夢團團圍困的孩子,等著有人將她自惡夢的牢籠釋放。
「別哭,我在這。」他抱住哭個不停的她,不知該如何消去她不知名的哀傷與恐慌,而她灼熱的體溫穿透過薄薄的睡衣傳遞給了他,他恨不得能代她受這些苦。
「不敢了,你別生氣,我下次真的不敢了。」她哀傷至極,啜泣聲斷斷續續,呼氣聲也斷斷續續。
她昏迷在令她恐懼的世界里,里頭是白霧霧的迷宮,她轉呀繞的想逃離那個鬼地方,卻怎麼也走不出來。害怕呀,只能哭泣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