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我再來試試看。」歐陽欽用力一踩油門,車子像拉滿弓的箭般飛奔而出。清晨的高速公路,車輛稀少,但這樣的高速也夠救人捏把冷汗。
可惜並不奏效,那輛車子始終跟在後面,穩穩地跟著依然沒消失。
拜托,讓我自由吧!
雙手緊緊地合握著,江小媛閉目暗自祈禱,只要能離開,今生今世,她就不用再受夢魘侵擾。
被攔下的時候,江小媛連行李都來不及從車上卸下,見到顏子謙那張憤怒且深沉的臉孔,她明白,惟一的機會已經喪失,這輩子,除了死亡,她再沒有機會逃離地獄。
「親愛的‘妹妹’,你想到哪兒去呢?」握住她縴細的手臂,顏子謙陰沉的臉上帶著殘忍的笑容。「放手,給我自由!」她吶喊著。
「很可惜,你要的東西我給不起。」相較于她的激動,他的面無表情,更讓人心驚。
「為什麼要阻止我?反正我已經沒有留下來的意義。」
他捉住她的縴腕,用力地招緊,「你的朋友們已經離開,此刻你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當然,歐陽欽和陳雪芬是被他的強勢逼走的。
她頹然坐倒在地,哀戚地哭了。「我不過是你玩弄的對象,已經夠了,我沒有辦法再繼續跟你耗下去。」
唇角揚起冷冷的笑,顏子謙沒有扶起她,只是冷眼旁觀著。「既然身在其中,就該有自覺,今生今世,你都將被留置在那棟華麗的大宅中。」
「為什麼?既然咱們之間非親非故,就別綁住我!」她搖搖頭,忽然冷冷地笑了,「這麼糾纏著,到底有什麼好處?是什麼讓你舍不得放開!」
「我還沒膩之前,你就得留下。」他冷冷地回應,「雖然你母親去世後,理論上咱們根本沒有關系。但可借你尚未成年,監護權落在我父親的身上,他十分放心的將你交給我。當然你本身是沒有太大的用途,我卻無法讓顏家落到逼走孤兒的臭名里。」
「好,算你狠。」江小媛腳下的世界正快速地崩塌,頭暈目眩的感覺全面襲來,連說話都感到吃力。
「我一向都懂得替自己的利益盤算。」
「或許有朝一日你會發現,天底下的事並非全掌握在你的手中。」話說完後她就昏厥在他的懷中。
清醒過來時,她已經回到那個冰冷的家中,一旁的顏子謙襯衫半敞,凌亂的頭發似被撥撫過千百次,卻不減他的性感。
「說吧,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讓那個男人,死心塌地的為你賣命。」修長的手指在她的身上滑動,引發一陣又一陣的熱潮。
用力撥開他的手,江小媛坐起身來,「他只是個普通朋友,別找他麻煩。」
「歐陽欽,我曾經見過,你的仰慕者。」
換她訝異了,僅僅一面之緣,顏子謙竟然記得?
「我倒很好奇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她高高地抬起頭,「莫非你找征信社跟蹤我?」
「那倒不必。」他的手輕輕地踫觸她的臉頰,沿著細致的臉龐滑下,直到鎖骨間,慢慢地著。「我太了解你,那個無心的夜晚提醒我,當你太多禮的同時,心里一定隱藏著危險與叛逃。」
「原來是我自己生事。」她吁口氣,「你可以走了。」
「被壞了一夜好眠後,我只想待在床上。」他曖昧地笑著。
「很好,我願意把床讓給你。」
「不,我親愛的‘妹妹’得留下來,賠償我的損失。」顏子謙不讓她離開,兩人共同躺倒在床上。
「放開……」
「噓,別說話。」
他輕哄著,冰冷的唇瓣已經覆上她,用最甜蜜的方式勾引出她的臣服。
第五章
熟悉的氣息觸動江小媛記憶最深層的角落,全盤喚醒她努力遺忘的往事,那個已塵封多時的禁區,如今回憶排山倒海而來。一樣是在清晨的微光中,一樣在同樣的地點,她被奪走了初吻……卻也在她的心上留下最深的印記。如今,他又來了,只是這一次,他要的到底是什麼!
他冰冷的手探入她的衣服內。
渴望!
不!她竟然乖乖的臣服在他的身下。
但是她已經孤單太久了,他溫暖的身軀帶來滿滿的暖意,她寂寞的心靈像沙漠逢干霖般,她需要被疼惜、被憐愛,而且只有他才能給。
「放輕松,我不想傷害你。」
若在平時江小媛早對這類言語嗤之以鼻,但此刻她只能緩緩的點點頭,強迫身體松懈下來,然後開始感覺到異樣的快樂。歡愉像洶涌的海浪席卷而來,感覺很美妙,而且愈來愈好,美得令人難以置信。
驚訝地察覺到身體內傳來難以掌控的渴望,但她不慌張,似乎一切都是必然的發展,即使這是她的初次。
顏子謙必定是經驗豐富,才能讓從未嘗過美好的她享受到快感。或許她該感到悲哀,但又莫名的松口氣,隨著那削瘦但強健的身軀一起律動,自然而然的仿佛是她的天性。
江小媛放縱的讓自己隨著本能喊叫,快感來臨時,連控制都成問題。
噢,她應該恨他。
可是此刻當她赤果果的躺在他的床上,雖然靈魂封閉,身體卻是敞開的,任由他掠奪。本以為性之于她根本是邪惡與罪愆,但不可否認的,感覺相當愉快,這種美妙得令人屏息的感受,完全超過她以往最狂野的想象。
他的律動愈來愈快,汗濕的身體愈來愈熱,心跳也愈來愈強烈,她了解他們正開始逼近那種令人渴望的狂喜之中……
「拜托……」她吶喊著,逐漸感覺到高潮的逼近。
在床上顏子謙可以是最沉默的情人,他用行動表白,證明他絕不會棄她不顧,直到兩個人一起達到最戰栗的狂喜之中。
我們的糾纏,至死方休。
第二天早上醒來,腦海中仍回響著這恐怖的誓言,牢牢地鉗制住她的未來。真的?假的?江小媛不想弄清楚,尤其當顏子謙只留下一張短箋,說明自己將遠行,歸期未定。
真好啊,留下她獨自面對恥辱,他卻拍拍,一走了之。
可矛盾的,她又感到慶幸,因為自己無法于此刻面對他,在愛與恨之間,已經產生裂痕,就不知雙方爭斗到最後,是愛將恨擊潰,或者很將愛淹沒。
又或者是她無法忍受煎熬,率先陣亡了。
雖然他不在,逃走的念頭卻暫時從她的腦海中消除。反正是條不可行的路,她就只好數著日子,無謂的消耗生命。
等到顏子謙終于回國,已經是三個月之後的事了。
兩個人的生活又似走回平行線,絕口不提當日的事。雖然顏子謙口口聲聲宣稱她並不是他的妹妹,血緣上彼此也不相屬,但在世人的眼光中,他們的兄妹關系卻像磐石般堅定。
那個失控的夜晚,將是她生命中最無法啟齒的故事,無論未來如何演變。從女孩蛻變成女人的時機太難受,所以江小媛選擇當沉默的鴕鳥,假裝這檔子事從未發生過,以後也沒有機會再發生。除此之外,她更相信,顏子謙是個聰明人,同樣的錯誤絕不會再犯。
為此,即便處于同一個屋檐下,她也完全忽視他的存在,反正在他的日常行程里,除了工作,就離不開女人,而一扯上女人,就顯出她的廉價。
如果她能將他自心上排除,就同樣能對那夜發生的事情一笑置之。身處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沒有哪個女人還如此呆板,將第一次當作膜拜的儀式,對那個佔有自己身軀的男人懷有相伴一生的遐想。
偶爾在報章雜志上見到他的消息,她會立刻將手上的報道丟棄到垃圾桶中。或許,早在當年初見面時,那個眼神冷冽的男子,已經在她心底種下情根。多年來的盤根錯節,再也難以控制。她若想活得更快樂些,就得將他的影響力降低,無論在何時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