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道理,但B女不服氣。「那為什麼‘花瓶’不歸秘書室管轄?」
鮑司里,所有高階主管的秘書,都來自于秘書室,唯獨花隻兒除外,她不僅是空降部隊,還完全不受秘書室的約束,听說上下班也不用打卡,更極少出現在眾人面前,與公司里的人打交道,見過她的也只有部分的高階主管,行跡怪神秘的。
「關于這一點,我听說是老總裁和夫人聘用她的。」A女說著。「總之,如果我的消息來源沒錯的話,總裁和‘花瓶’是百分之百的絕緣,他們不可能的啦!」
她的肯定,讓B女一嘆︰「人家都說近水樓台先得月,想不到那個‘花瓶’竟然這樣浪費掉了。」
A女和C女也認同地連連點頭。
「要是我,能朝夕和總裁相處,哪怕只是听听他的聲音、模一下他模過的文件、便條紙,甚至是他端過的茶杯,我都能感動得馬上流淚。」B女繼續作夢。
「我們也一樣!」A女和C女應和。
坐在她們身後,雙手撐顎的花隻兒,听得雞皮疙瘩爬滿全身,想跳起來,直接沖到她們面前罵花痴!
不過,叮咚,腦中的燈泡亮起——
哪怕只是听听他的聲音、模一下他模過的文件、便條紙,甚至是他端過的茶杯,我都能感動得馬上流淚。
天啊,她的商機來了!此次不賺,更待何時?
第2章
花隻兒的好心情,只維持到下午的二點一刻鐘。因為夏澤野就在這時回到辦公室,身旁還帶著呂淑蕙,並用著高高在上的口吻命令她︰
「花秘書,泡兩杯咖啡進來,呂小姐的要不加糖、多女乃精、不要太燙,也不能太涼,就用七十度C水溫。」然後,他一手攬著呂淑蕙的腰,往辦公室里走。
「是。」花隻兒維持著臉上僵硬的笑,心里瞬間又蹦出許多髒字,咬著牙,心情不爽到極點的起身,走往茶水間。
要喝不加糖、多女乃精、不要太燙,也不要太冷的咖啡是嗎?
好的,她絕對會呈上。
站在茶水間里,花隻兒邊攪動著眼前濃稠得似芝麻糊的東西,嘴角不忘揚起一抹得意的笑。
兩分鐘後,夏澤野要的東西好了,她像沒事人一樣,由一旁置物架上抽出托盤,把兩杯咖啡放在其上,端起托盤,朝外走。
來到總裁室門前,花隻兒不忘抬起手來輕敲門。
心想,應不應該進去,要是看到臉紅心跳的限制級畫面就不好啦!
「總裁,你要的咖啡好了。」她說著,忍著笑。
不知道,等一會兒,喝了這杯咖啡的人,需不需要掛急診?她該預先叫好救護車嗎?
「進來。」門里傳來夏澤野的聲音。
花隻兒旋開門,往內走。
很快地,她來到沙發旁,還好夏澤野和呂淑蕙各坐在一張沙發上,並沒有演出任何讓人臉紅心跳的限制級畫面。
「咖啡好了。」花隻兒略蹲子,將托盤上的兩杯咖啡一一遞出。
「謝謝。」呂淑蕙接過,不忘禮貌性的道謝。
夏澤野並沒伸手接,而是示意她將咖啡放桌上即可,甚至看也不看花隻兒一眼,注意力全落在一旁的呂淑蕙身上。
花隻兒在心中啐了聲——豬,然後綻著皮笑肉不笑的僵硬笑容,道︰「總裁、呂小姐,如果沒其他的事,我先出去了。」
夏澤野仍沒對她開口,只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退下。
看著他的目光仍動也不動,全集中在呂淑蕙那張俏臉上,不覺地,花隻兒的心里竟感到不是滋味。
沒去深究心頭不悅的原因,花隻兒端起托盤,轉身退出辦公室。
才走到門邊,身後噗地兩聲噴水聲,讓她頓住腳步,她不敢轉過身來,只用眼尾余光偷瞄。
夏澤野的臉上、身上全是咖啡漬,呂淑蕙則是用手搗著嘴,羞愧得恨不得地上有個洞可以鑽進去。
「花、瓶!」暴吼聲瞬間拔地而起,撼動整間辦公室。
「我沒泡過咖啡,你們不能怪我!」看他額冒青筋,隨時可能變成吃人惡魔的模樣,若留下來,就是笨蛋。
花隻兒拔腿就跑,逃出辦公室。
只是,該躲哪兒去呢?
洗手間?
不,那兒太臭。
要不,茶水間好了,反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那個夏澤野會到茶水間的機率幾乎等于零,是個安全的地方,就躲那兒好了。
機率等于零,並不表示不會變成一、變成十,或變成百。
花隻兒躲到茶水間里,坐在靠窗的一只矮櫃上,邊看著腕上的手表,邊數著表上不停移動的秒針和分針。
說來真怪,從那個花心蘿卜驟變成噴火暴龍,嘶吼出聲到現在,已經整整過了六分鐘又三十四秒,整個樓層居然靜得宛若一個人都沒有?
真是怪哉!!
花隻兒看著秒針又轉了一圈,想想外頭的安靜無聲,可能是她多心了,顯然那個花心蘿卜並沒有她想像中的生氣。
晃晃一雙因坐在矮櫃上而自然垂落的勻稱雙腳,她由矮櫃上跳下,躡手躡腳的往前行進,仿佛一個準備行竊的小偷似的移身到茶水間門口。
就在她整個人以龜速模到門邊,映入眼簾的先是一雙光可見影的男性皮鞋,然後傳來教她渾身緊張、起一粒粒雞皮疙瘩的男聲——
「我還在想,你到底要在這里躲多久,才敢出來?」
花隻兒整個人反射性地向後跳開一步。
「總……裁?」
咦,為何他看來神情平靜?仿佛方才他辦公室里發生的那一幕,全是她憑空想像。
花隻兒眨了眨一對不解的大眼,呆住幾秒。
「怎麼樣?看到我,讓你太驚訝?」夏澤野邁開腳步走近她。
很意外地,他的手上居然還端著方才花隻兒送到辦公室的兩杯咖啡。
「總……嘿……總裁,皇天建材的呂經理呢?你這樣獨自把客人給丟在辦公室里,似乎不大好吧?」花隻兒以笑聲掩飾心虛,隨著夏澤野的走近,
一步步往後退。
「放心吧,‘花瓶’,呂經理已經走了,而我被噴濕的衣服也已經換下來了,這還得歸功于你,讓中午沒心情泡溫泉的我,一回到公司就能馬上進休息室里去沖澡。」
他俊顏上不僅沒有一點點生氣的痕跡,相反地,還微咧著嘴,綻起迷人的笑容。
花隻兒一時心跳加速,不是為他著迷,純粹是緊張,緊張得甚至有股不好的預感。
「哪、哪……哪里……」猛地吞咽下一口唾沫,她發現身後再無退路,而他已來到身前。
「哪里?」夏澤野哼了一聲,略彎腰,將俊顏移到她眼前,與她對視。「我記得你一向不是這麼謙虛的人喔!」
他的笑讓花隻兒全身莫名地打顫。「總、總裁,我一向是個謙虛的人,一定是你記錯了。」
「喔?」夏澤野高高地挑起一眉,嘴角的笑紋加深。「花瓶,你真是太謙虛了,這麼謙虛的你,讓我忍不住想要好好地疼惜你。」
話剛說完,他忽然挺直腰身,抬高雙手,將手中拿著的兩杯咖啡直接往她的頭頂倒。
「啊!」花隻兒尖叫。
雖然前後經過了將近十分鐘,咖啡早就不燙了,但那兩杯她親手特調的咖啡,又濃又稠,就這麼往她頭頂上兜頭淋了下來,毀掉了她一向自認完美的彩妝,還有她最愛的白色合身襯衫、黑色窄裙,最重要的是那股黏答答、稠膩膩的感覺,讓她渾身不舒服,想抓狂、想尖叫。
「對于非常認真盡責的員工,我一向都會給予特別的獎勵。」夏澤野望著她,黝亮眼瞳中閃現笑意,涼涼地說。
「夏、澤、野!」花隻兒好想咬他、啃他,或干脆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