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慕容蕾一時反應不過來。
見她呆呆地看著他,他傾身在她頰靨上一啄。
「我是說,既然你還沒準備好,就不勉強你去見我父母了,壞過……」
他壞壞地笑,俯首在她的耳邊說︰「今天怎麼說都是我的生曰,我要你在我家陪我一整夜。」
盎山家的家宴並沒有持續到很晚,宴請的對象也多半是家族的親戚,在月上梢頭時,宴會結束了。
盎山岐 邊走邊把玩著掌心中的扳指,回到他的院落。
如他所猜,慕容蕾正坐在回廊處,听著高掛在回廊上的那對畫眉鳥啾瞅嗚叫。
不過,這一回挺讓人感到意外的是,一開始即和慕容蕾有點不對盤的小黑兒,居然乖乖地蜷伏在她的腳邊。
「這家伙居然肯乖乖地蜷縮在這里?」他來到她身邊,在她身旁坐下。
直到這一刻,慕容蕾才驚覺了他的出現,粉女敕的俏臉上有一閃而逝的驚慌。「你……回來了?」
「怎麼了?想什麼事,想得這麼入神?」顯然他無聲的出現,嚇著了她。
他的手伸過來,輕輕一攔,落在她的肩頭,將她給擁進懷中。
「沒什麼?」慕容蕾趕緊搖頭,眼尾余光卻不自覺地瞄到了他手掌中把玩的東西。
剎那間,她定住,如瞬間讓人奪了呼吸般,動也不能動。
盎山岐 發覺了她的眸光。「漂不漂亮?」
將手掌中的翡翠玉扳指用指頭拎起,他甚至拉起她的一手來,將扳指戲玩似的套在她的拇指上。慕容蕾的心跳動得快速,目光不自覺地落在自己的拇指上,凝住,動也不能移動。
就是這樣東西了,父親要她盜取的東西。
「喜歡嗎?」他低頭在她額問一啄,低聲問。
慕容蕾不解地抬頭,與他對望。
「是很漂亮,但是……」
「喜不喜歡?」他截去她的話,又問了一次。
「我……」看著他的眼神,他臉上神情,慕容蕾不得不懷疑,萬一她說喜歡,搞不好他會把它送給她。
「我把它送給你,好不好?」
丙然,他說了!
「啊?」慕容蕾被他嚇了一跳。
他要把這個翡翠玉扳指送給她?這個扳指對整個富山家而言,不是很重要嗎?他就這樣送她?
「不喜歡?」瞧她的表情,似乎被嚇著了。
他好笑地伸手,模模她呆掉的容顏。
「不、不是不喜歡,而是……」她的心怦怦跳著,望著自己的拇指,咬了咬嘴唇,決定一一
「我不能收,因為它太貴重了。」
她將翡翠玉扳指由拇指上拔起,塞回到他的手中。
「想知道它代表的意義嗎?」她不願意收下,不覺地,他有點失望。
「我听田中說,這個扳指是……你家的傳家之物?」舌忝了舌忝嘴唇,她不敢看著他,怕眼里的心虛被他覷見。
「嗯。」他的喉間咕噥了聲,不喜歡她目光游移,用一手端起了她的臉。「這只是這個扳指貴重的原因之一,但不是全部,它之所以被視為我家的傳家之物,還有另一個最重要的原因。」
「我不能收。」慕容蕾截去他的話,隨著兩人目光的相餃,她閉氣,好不容易大聲地說出來。
「……」富山岐 沉默了會兒,僅用灼烈烈的眸光緊瞅著她。
兩人對望半晌,她知道,他又失望了。
怯怯地,她輕聲細語地說,「對不起。」
他緊抿著唇,彷若在思考著重大決定,僅任由眸光恣意流連于她的臉又過了一會兒。
「算了!」
暫時地,他又讓步了,但他相信總有一天,他一定會讓她毫無顧忌地收下這枚扳指。
「噫?」她呆呆地看著他站起身,轉身往室內的方向走。
「 。」她喊他,急急起身跟上,以為他生氣了。
盎山岐 停下腳步,對她身來一手,示意她走近。
慕容蕾想都不必,任由身體本能反應,反射性地走向他。
他的一手攔握著她縴盈腰肢,「這件事,我們就先別提了。」
兩人一道走入室內,她親眼看著他將翡翠玉扳指放進床前矮櫃的一個保險箱里,對她來說,要開啟那個保險箱,輕而易舉。
第六章
深夜,陌生的手機鈴聲響起,為怕吵醒床上沉睡的人兒,富山吱 輕緩地抽回手臂,翻身下了床,套上睡袍,一陣模索之後,終于由一個女用的手提小布包里,尋到了擾人清夢的手機。
沒多想,他取出手機,按了通話鍵。
「喂,找誰?」
說得是標準的日語,大概是忘了手機的主人不是他。
對方遲疑了下,以為撥錯電話。
「對不起,我打錯電話了。」是中文,而且,由聲音听來,來電者的年齡已不輕。
「等一下。」在對方掛斷電話前,富山岐 突然改以中文說︰「請問你找誰?」
由來電顯示可看出是由台灣發話,直覺地,讓他猜測對方可能是蕾的爸爸。
電話那端沉默了會兒,才開口︰「我找慕容蕾。」
「你等一下。」富山岐 緩聲說,踅回到床邊,俯身輕輕搖醒沉睡中的慕容蕾,在她耳邊說︰「可能是你父親。」
慕容蕾一听到父親兩個字,瞬間彈起身來,一把接過富山岐 手里的手機,跳下床鋪,將嗓音壓得又低又細地說︰「爸,是你嗎?」
電話那端的人,又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那個男的是誰?」
「呃……」慕容蕾怕父親責備,更怕同處一室的富山岐 听到了他們的對話。
悄悄地,她走到他的身旁,伸出一手扯扯他睡袍的衣袖,用唇形無聲地說︰「我去外頭和我父親談話。」
知道她擔心些什麼,富山岐 並無勉強她,張開雙手抱住她,在她額上一啄,然後松手放開她,用手指指著室內,表示他到外頭去,把室內讓給她。
慕容蕾看著他轉身朝外走,伸手推開和式門,門在他的身後再度合上,她才大大地松了口氣。
「爸,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她仍不敢將聲音放大,細緬弱弱地說。
「那個男人是誰?」為人父親者,又豈是三言兩語可以打發。
「呃……哪有什麼男人。」慕容蕾難得裝起了糊涂.
「幫你接電話的那個人。」聲音轉為冰冷。
慕容蕾在電話這端嘆息。「你都說了,還用問嗎?」
「丫頭。」父親的警告聲傳來,慕容蕾頭疼得想撞牆。
「你不是說,他是幫我接電話的嗎?那就是呀!」只想搪塞過,她已顧不了太多。
「這個時間,有人幫你接電話?」誰信!
「爸,你都知道了是這個時間,還打電話來?」深吸一口氣,她拿他的話堵他。
「你……」真的是女大不中留嗎?
「我已經長大了!」意思是別太過問她的私生活。
「你還有十天才滿十八。」可惡!為何女兒的叛逆期到這時候才發生?
「我……」本想頂回去,但想了下,慕容蕾還是作罷。「你以前從不打電話關心我的行蹤,這一次為何……」
「這一次不一樣。」父親截去了她的話。
盎山家,有人稱它是銅牆鐵壁,連經驗老道的人,都不見得敢侵入行竊,何況是她這個尚未成年的黃毛丫頭。
不過,也正因為富山家是有名的森嚴,難以侵入,才會成為了這一次慕容蕾成年禮的測驗。
這對她而言或許嚴苛,但她可是這一代慕容家唯一的傳人,如果這一次她能順利地盜出富山家的傳家之物翡翠玉扳指,也才有資格成為神偷慕容世家真正的傳人。
「有什麼不一樣?」慕容蕾可不認為有何不同,若真要說她心中的旁徨,就是認識了富山岐 ,愛上了他,讓她遲遲不敢動手去盜取翡翠玉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