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炎是掠奪型的男人,對于他看中了的獵物,豈有失手的可能?掠奪可是他的本性,也是他的本能。
「你是以一個父親的立場來問我?」雙手背于後,他的聲音低沉了幾分。
「我……是。」光是一個眼神,就夠讓朱邦雄嚇得皮皮挫。
長孫炎嘴角勾起了一抹不在意的笑。
「關于這個婚約,你知道我本來就是可有可無,翻不翻臉、結不結婚,自主權全在我。何況,是令千金亟欲從我身上得到好處,才迫不及待的獻身給我。在我看來,我們之間僅僅是一般的男歡女愛,既然是各取所需,就沒有理由要求我給予什麼承諾。」
「這……」朱邦雄一下子無言以對。
長孫炎說的一點也沒錯,玉嬋喜歡上的,是他可以供她揮霍一生的金錢,與人人懼怕的炎門門主夫人的頭餃,絕對與愛情無關。
「唉!」朱邦雄深深嘆了口氣。
長孫炎看了他一眼,將話點明了說︰「當初,你應該知道我會答應這個婚約的原因。」
朱邦雄沉默了下,點點頭,「是因為我新研發的生物科技技術。」
「沒錯。」長孫炎不在乎地坦言,「但,你可曾想過,我為何會爽快的答應你所提出的婚約要求?」
「這……」朱邦雄老實搖頭,表示不知。
結婚的要求是玉嬋的母親要他提出的,當時他還怕得要死,就怕話一說出口,長孫炎不僅不再挹注資金予他,還可能一槍轟了他的腦袋。
還好,他沒有,而且爽快地答應了。
長孫炎輕輕地一哼笑,「因為我根本不在乎任何女人,所以娶誰對我來說都一樣,婚姻之于我,是件可有可無的事,在這樣的情況下,你說,我會不答應你的要求嗎?」
「啊!」朱邦雄詫異得張大了嘴,「你……你是說,就算你娶了玉嬋,她還是跟其他女人並無不同,就跟過客沒什麼兩樣?」
「沒錯。」長孫炎回應得直截了當。「我不可能讓她從我身上獲得什麼,她更不可能有資格要求我什麼,甚至她會不會是我未來孩子的母親,我都不能肯定。我還是我,還是會繼續過我想過的生活,做我想做的事,睡我想睡的女人。」但,不談愛情!
朱邦雄抓了抓頭發,仰望天花板一嘆。
他早該知道,想用婚姻綁住長孫炎這樣的男人,無非是痴人說夢,只是敵不過妻女的無理取鬧,才會陪著她們大作白日夢。
「那……詠真呢?」長孫炎待她,是不同的嗎?
一提到她,長孫炎的神色明顯地有了改變。
雖沒有口頭上的回應,但微微勾起的嘴角,和久綻于他唇邊的笑,似乎說明了一切。
「我想,她會是我孩子的母親。」終于,長孫炎開口,在心中尋到了掙扎多日來的答案。
他為她破例,讓她住進了心扉,跟她談起了愛情。
所以,她會是他這一輩子中唯一所愛的女人!
自從被阿權架走之後,朱玉嬋就被關在炎門西側的一問小雜物間中。
好不容易等到看守她的護衛走開,去上洗手間,她從窗子偷爬出來,心有不甘的決定去找朱詠真理論。
她頗為順利的潛入了主建築的二樓,而且幸運的遇上了落單的朱詠真。
「真不要臉!像你這種專搶人家未婚夫的不要臉女人,居然還敢留在這里?」朱玉嬋街上前,若不是對于長孫炎之前憤怒的模樣仍心有余悸,她會狠狠地再甩朱詠真一巴掌。
她的突然出現,嚇了朱詠真一跳,但微愣的時間不過兩秒,她很快地就拋下手中翻閱的雜志,昂首挺胸的面對她。
「彼此彼此。」若論要嘴皮,她朱詠真怎可能輸她?
「你……」朱玉嬋氣得跳腳,手指著她罵,「你一定是故意的,明知道長孫炎是我的未婚夫,所以你才勾引他!」
「就算是,又怎麼樣?」對于那個男人,朱詠真的心里充滿著怨懟,但在面對朱玉嬋,她卻故意擺起得意的模樣。
從小這個女人和她的媽媽,就搶走了爸爸,雖然至今她仍沒搞清楚對她們恨不恨,但卻清楚知道,自己不喜歡她們得意的模樣。
想起小時候,父親逢年過節來看她和母親時,她們常是一臉得意地坐在車上,不斷催促父親離開,她總是有氣。
「你真不要臉!」朱玉嬋又揚起手來欲呼她巴掌。
被打了一次是因為太過突然,如果她認為第二次還能得逞的話,她就大錯特錯了!
朱詠真抬起沒受傷的一手,抓住她的,「若要比不要臉,你和你媽絕對不會比我好到哪去!」
「你……」朱玉嬋手被抓住,氣得抬腳,「搶人家的丈夫,你以為很光彩嗎?」
朱詠真靈巧地閃過她踢來的一腳,氣得用力將她給推開,「這句話,你應該去跟你媽說。」
一時不備,沒想到她會還手,朱玉嬋被推得倒退兩步,重心不穩,跌倒在地。
不知是因為摔疼了,還是知道大勢已去,長孫炎根本不可能娶她為妻,她突然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
「他說他不會訂婚,他不要娶我,我都跟他上床了,什麼事都做過了,他居然不娶我,不娶我……」
她的嚎啕大哭讓朱詠真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
猶豫掙扎了一會兒,她上前去安慰她。「你……喂,我說你……真的愛那個男人嗎?」
用「那個男人」來稱呼長孫炎,是因為她還不想原諒他,他居然玩弄了她們姊妹倆的感情!
朱玉嬋哭得抽抽噎噎的,還邊打嗝。
「我、我……」又是點頭、又是搖頭,說實在,她自己也不清楚。
長孫炎長得很英俊,有權又有勢,但她好怕他,不過媽媽說找男人就要找像他一樣的,後半輩子才能衣食無憂。
看她哭花了臉,一時半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朱詠真深深一嘆。
她好氣、好怨那個男人,真不想如他意,好想逃離他,最好離他遠遠的,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他。
「你是不是希望我離開他?」她問。
朱玉嬋倏地停止了哭泣,想了下,點點頭,再想了下,又搖了搖頭。
看著她眸底晶亮的淚光,朱詠真垂肩一嘆。「只要你幫我離開這里,我就答應你,永遠不再見他。不過……」
她想起了母親,母親被他送到了日本。
「不過……」她真的要放棄嗎?朱玉嬋驚愕地望著她。
「那個男人,把我媽送到日本去就醫了,你得幫我問出我媽的下落。」這是她最後的條件。
「好!」朱玉嬋想也不想的答應,同父異母的姊妹倆,首度達成了共識。
「那,我要如何離開?」雖然心里深處有著不舍,但朱詠真決定拿出所有理智,希望能戰勝情感。
「這……」朱玉嬋想了許久,靈機一動,「現在如果我們由正門出去,一定會被發現,不如躲進浴室吧!我們由浴室里爬窗離開。」
說完,朱玉嬋望著朱詠真,催促她趕快行動。
朱詠真有點不舍地看過室內的每個角落,這間臥房里有著她和長孫炎許多甜蜜的回憶……
「快點!」朱玉嬋催促。
朱詠真決絕地收回眸光,不想感情再度戰勝理智,飛快地轉身,跟上腳步。
幾分鐘之後,姊妹倆跳窗逃亡,閃避模索的來到停車場。
朱玉嬋坐上車,「不,你不能坐在我旁邊,那些護衛一定會攔下我們。」
「那……」坐後座,頂多她蹲低一點。
「後座也不行!」隨著她的目光,朱玉嬋否決。
「開玩笑,後座也不行,那還有哪里?」該不是……目光拉到後座的後方,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