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眨眼,凝露猛地抬起頭來看他。听起來他似乎沒對她改觀,他依然欣賞她?還是喜歡她?
「找個人分享你的心事,畢竟植物是不可能給你意見,更不會陪你說話。」他將她拉近,先緊緊一記擁抱,然後低頭在她唇上一啄。
「你嗎?」當他的唇離開她,凝露問。
比崇義聳肩,態度坦然。「有何不可?」
「可是……」凝露鮮少與人分享心事,就算對象是父母亦然。
「你不覺得我們是朋友嗎?」谷崇義笑著摟上她的肩。「為朋友分憂解勞,互享心事,是理所當然的。」
算朋友吧?雖然他吻過她、雖然她讓他心動,但目前他所能承認的,就這麼多。
「朋友?」僅僅只是朋友嗎?他對於所有朋友,都是又抱又吻的嗎?不覺地,她的心臆間充斥著微微苦澀。
比崇義伸手捏了她的鼻頭一下。「若不是朋友,我可不會與你談這麼多。」
「我……」凝露無話可說。
是呀!目前來說,能當朋友已足夠,算算前後時間,他們甚至認識還不到四十八小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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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了一整天,凝露敲敲發酸的肩膀,打了卡下班,時間已近晚上九點鐘。
走出員工休息室,繞過長長的走道,她走上回旋設計的樓梯,由地下一樓來到大廳。
今晚值夜班的是穆美。走過櫃台前,與穆美打了聲招呼,凝露走出大廳,準備回宿舍去。
然而,還沒拐進通往宿舍的小徑,她見到坐在石椅上抽菸的谷崇義。
腳步略頓,隨即,她走向他。「怎麼?時差還沒調整過來?」
通常這個時間,度假中心很安靜,來這兒住宿的人多半會待在房里,有些甚王連晚餐都會選擇客房服務,讓服務生直接將餐點送到房里。
比崇義轉頭瞧見是她,不吝嗇地給了一抹笑。「下班了?」
「嗯。」凝露朝著他點點頭。「你怎麼會一個人坐在這里?」
比崇義看了眼指問菸頭的小小紅光,再將眸光拉向天空。「如果我說是想看看這兒的夜景和國外有什麼差別,不知道你信不信?」
凝露走到他的身旁,與他肩並肩站著。「那你看出有什麼差別了沒?」
「有。」谷崇義拉回眸光,視線定在她的臉上。
「有什麼不同?」
由於這幾年工作忙碌,凝露幾乎是沒有什麼機會出國,而且,她去過的國家其實也不多,鄰近的日本、海峽對岸、香港、新加坡……算一算,好像只在亞洲兜圈子。
「有你在!」谷崇義欣賞的眸子略略地眯起。
一句話,他說得輕松自在,凝露听得心頭猶如小鹿亂撞。
「你說話都是這樣甜言蜜語的嗎?」那麼鐵定會有許多女人喜歡他。
撇開他不凡的背景不談,光他的外表就夠吸引人,如果再加上能言善道、很會哄人開心的口才,拜倒在他西褲下的女人,一定不計其數。
而很不幸的,恐怕她也身不由己地加入了那些女人的行列。
「沒有!」谷崇義勾唇一笑。
這是實話,甜言蜜語,他從不層為之。
向來,他只需要勾勾手指,女人就會主動靠過來,既是如此,又何必費唇舌去說些言不由衷的話?
「真的嗎?」她才不信。
他淡淡地笑,一傾身向前,在她唇上偷得一吻。
「我的嘴巴很少說好話,所以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絕不可能會甜言蜜語。」這個吻很輕很淡,有點似禮貌性的吻。
他離開她,她的心跳加速,腦子還陶陶然。
「騙人!」凝露小聲地說。
認識不到四十八小時,她的一顆心已全隨著他轉,若說他不是調情高手,除非問題出在她身上。
然而凝露知道,自己不是。
問題當然不會出在她的身上,有錢人她看多了,過去在度假中心里,想追求她的男人,不是沒有出現過,而她不僅興致缺缺,還從不給人好臉色,直截了當地拒絕。
「什麼?」他壓低臉看她,隱約听見她的話。
凝露趕緊改口︰「沒什麼,我是說,你想不想看一下這里的夜景?」
「你要給建議?」
「我知道有一個不錯的地方。」就在度假中心里,又安靜又無光害。
「你陪我?」如果有她在旁邊,他覺得賞夜是個不錯的建議。
「當然。」誰教她喜歡他,雖然一整天工作下來已經快累垮,但舍命陪君子,有何不可?
「那還等什麼?」他笑著站起來,直接執起她的手。「需不需要騎你的腳踏車?」
一想到她摔到田里時的模樣,他就忍不住炳哈笑了起來。
凝露听出他話中的另有喻意,表情生動地癟起了嘴。
「放心吧!不需要騎車的,不過我可不敢保證你的腿會不會踏空,水池是有,想要變成落湯雞,還是有機會。」
說著,她眨了眨眼,兩人相視對望了一會兒,隨即笑了開來,笑聲縈回在寂寞的夜里,許久許久……
第五章
耳邊有風,夜風清爽,徐徐微涼。
比崇義可能永遠想不到,他會跟一個女人一同坐在高爾夫球場的果領上,仰首望著天上星空。
這兒,就是她介紹給他的地方。
「怎樣?這里跟紐約的夜空有沒有不同?」凝露問。
方才一同散步過來的路上,兩人又聊了不少,包括工作,和生活上的趣事。
「感覺天空跟地面比較接近。」夜雖不是很深,但短短的草皮上已凝露點點,在暑氣漸盛的晚上,竟有些微的涼意。
「是星星比較多、比較亮的關系。」凝露的雙手往後撐在地上,伸直腰地深吸了口氣。
他轉過臉來看她,昏昏暗暗沒有光源,但他卻能清楚地感覺到她,她的臉、眼、耳、鼻,仿佛她的影像早巳烙印上他的心間。
「你常在這里看星星?」搖搖頭,谷崇義想搖掉心臆間的感覺。
對於女人,他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感覺。她們總是在他的身旁來來去去,一段交往的開始和結束,根本不具有任何的意義,就算是婚姻,他也認為那不過是一種需要,時間到了,需要去經歷的一個過程。
「偶爾。」凝露的頰靨上仍掛著笑。「當我覺得心煩時,就會去跟薔薇花談話,然後若有空,再到這里來看星星。」
他的手輕輕地抬起,搭上她的肩,「你的工作讓你覺得壓力很大?」
「也不是。」來來去去的客人很多,雖然大部分的客人很不錯,但偶爾總會遇到比較難搞定的人,譬如最近的偶像明星伍凱薇。
他將她摟近,讓她的頰靨緊貼著他的手臂和肩膀。
又來了,他不經意的動作,親昵得讓她很難相信,兩人間的關系只是朋友。
「是來來去去的關系,你知道我的工作會與許多人交會,人多需要應對,相對的這方面的問題就少不了。」
她的心跳又開始不听話的加速,與他肌膚相貼,他迷人的氣息就如魔藥般不斷朝她傳來,熨燙了她的心,讓她緊張不已。
「我也是你的問題之一嗎?」谷崇義沒忘,他也是住房的客人。
這樣的念頭讓他心生不悅,對她來說,他也只是一般的房客?
「什麼?」凝露沒弄懂他的意思。
獨佔的念頭讓谷崇義月兌序地壓低臉,不由分說,狂烈地吻上她。
凝露毫無心理準備,被吻得陶陶然,整個人無力的癱軟在谷崇義身上。
「你不會對所有的客人都這麼熱情吧?」他修長的指描摹著她紅女敕腫脹的唇。
他的話深深地刺痛了凝露。她被看輕了!
「我是不是要考慮狠狠地打你一巴掌?」眨眨不可置信的眼,她看著他,倏地,她推開他,站起,有股由天堂一下子被推到地獄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