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介意將她之前要他去死的帳也一並算上,那麼,就一天一夜好了,醫院方面應該不會在意她再多請一天假!
第十章
茉莉無精打采地懊悔極了。
再一次,她吞下了敗仗,而且輸得可慘了,讓人給綁在床上一天一夜,不僅被吃干抹淨了,還被狠狠地招呼了一頓。
想起了那火辣辣的掌溫,和疼了好些天、坐不得的情況,茉莉又沮喪又懊惱。
下班後,離開醫院,茉莉沒急著回家,她約了馬郁勤訴苦。
坐在餐廳里,茉莉的神情非常沮喪。「對不起,臨時把妳找出來。」
「什麼話,大家都已經是這麼熟的朋友了。」將皮包放到一旁的空位上,郁勤拉開椅子坐下。
「這里的海鮮茄汁飯還不錯。」茉莉邊說著邊將菜單遞給她。
「我不看了,就依妳的推薦就好。」
「就兩份海鮮茄汁飯,附餐請幫我們送熱咖啡。」茉莉轉向餐館的服務生說著,並且將菜單遞還給他。
服務生一離開,郁勤趕緊關心的問︰「怎麼了,看妳好像很沮喪?」
「我們吵架了。」茉莉攤攤雙手說。
包正確的說法是,她被佟繼白欺負的好慘,所以短期之內決定回以冷戰,對他來個不理不睬。
「很嚴重?」郁勤看著茉莉憂愁的臉色,大膽的猜。
「嗯。」先是一點頭,然後茉莉滿臉疲憊的以雙手摀住了臉。「他還是那副壞脾氣,還有該死的自以為是。」
「妳打算要放棄他嗎?」郁勤偏頭想著,偷瞄了她一眼。
「不甘心。」不,是放不下,愛上一個人哪能說放就放?「他從來都沒說過愛我,只有很過分的老是用命令句對我說話。」
其實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真的很愛很愛他,愛得離不開他。
所以,她是不是很笨?
「真的只是不甘心嗎?」郁勤嘆息著問,她的男人也相同,這年頭,是不是所有男人都一樣?總讓女人傷心。
「當然……」茉莉咬了咬唇,嚅囁著。
當然不是。
「當然不是,對吧?」郁勤代替她回答。她自己又何嘗不是相同的狀況?
「……」茉莉一時無語,沉默地低頭看著自己放在桌上的雙手。
「唉,感情的事好像都是這樣,是一條漫長而達不到盡頭的戰斗之路。」郁勤有感而發。
茉莉突然抬起臉來。「是的,妳說得沒錯,是戰斗!」
郁勤被她嚇了一跳,呆呆的點著頭。
「既然是戰斗的話,我們就沒道理一直處于被動防守的位置。」啪地一聲,茉莉突然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這個小姐顯然已忘了上的那一頓打,可能也忘了自己有主動出擊過,找了鎖匠來換鎖,結果卻無疾而終,那個男人照樣拿到鑰匙,每天大搖大擺的進出她的家門,自在得很。
「我知道妳的意思,要不要考慮一下,先坐下來再說?」為怕引來不必要的目光,郁勤連忙拉住她。
看了四周一眼,發覺了自己的失態,茉莉尷尬的趕緊坐下。瞧,她已經快被氣瘋了。
「郁勤,我要反擊,我就不信在醫院里能解救許多人的我,一到了他的面前,就像只任他宰割的羔羊。」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憤慨,茉莉說到最後甚至微微地顫抖著。
「也對。」羔羊?嗯……這樣的形容好像還蠻貼切的,「妳準備怎麼反擊?」
「我要讓他知道,我白茉莉並非非他不可,想追求我的人多的是,隨隨便便一喊,一部卡車還載不完。」
就是嘛,不是還有個現成的蕭偉業嗎?不過,她為什麼高興不起來、喜悅不起來,甚至還有微微的哀傷感?
「妳的大反擊就是準備放手一搏,再去談其他的戀愛?」郁勤不認同的看著她。
這絕對不是個好法子。
「那妳呢?」茉莉以雙手撐著下巴,問得突然。
「我……」是呀,她呢?馬郁勤一時無語,以一指輕輕叩著桌面,在桌上勾劃著一圈一圈永無解答的漩渦。
「郁勤,我們要一直這樣過下去嗎?」茉莉有感而發。
這個問題不僅問倒了馬郁勤,也問進了她自己的心坎里。
才回到住家大樓門口,茉莉就很意外的看見在門口徘徊的舒晴。
「舒晴,妳怎麼……」
舒晴一听到茉莉的聲音,立刻神秘兮兮的跑過來,拉著她一路往大樓里頭走。
「茉莉,我有樣東西給妳看,但我們要先進屋去。還有,妳要答應我,一會兒看了之後,不能傷心或生氣。」
幾乎是被拖著走的茉莉,還能說什麼呢?只好愣愣的點著頭了。
兩人很快回到樓上,進到茉莉的家里。
「妳要不要先去泡壺茶,或是煮杯咖啡?」先說話的人是舒晴。
「為什麼?」說不出哪兒怪,總之,舒晴看起來神經好像繃得很緊。
「緩和情緒用的。」發覺自己似乎說錯話,舒晴趕緊摀起嘴巴。
「妳說……緩和情緒?」茉莉看著她,這次注意到她手里拿了包資料,是用牛皮紙袋裝著的。
「唔、唔、唔。」怕再次說錯話,舒晴唔唔唔的猛點頭。
「妳手里的那包東西是不是要給我的?」茉莉的眸光落在牛皮紙袋上,再也無法拉回。
舒晴終于放下了摀嘴的手,「妳先深呼吸,我就給妳看。」
听說深呼吸有助于緩和心跳和情緒。
依言,茉莉深深吸吐了幾次空氣。
「那,不如我們先坐下。」舒晴再度說。
茉莉照她的意思,兩人一同在沙發上坐定。「是妳把里頭的東西拿出來,還是我?」
她的雙眼仍定在那紙袋上。
「好了,妳來吧!」舒晴深吸了口氣後說。
或許是迫不及待的關系,茉莉一古腦兒的將紙袋里的所有東西,全往茶幾上倒,很快的,照片滑了滿桌。
茉莉看著桌上的照片,伸手拿起一張照得最清楚的──
「佟繼白!?」
她早該猜到了,舒晴還能神秘兮兮的拿什麼東西來?狗仔的頭頭,拿的當然是鏡頭夠勁爆、畫面夠腥羶的照片了。
不過,這張還好啦!
「茉莉,妳剛剛答應過我要深呼吸。」舒晴在一旁扯扯她的手。
茉莉沒理她,繼續往下看。「哇,原來是那個眼屎女!」
「什麼眼屎女?」舒晴把頭靠了過來。「人家是玉女紅星耶,妳怎麼叫她眼屎女?」
就是為了跟拍她,才意外把佟繼白也給拍了進去。
「繼白還說她是鼻涕女咧!」茉莉想都沒想的說。
「是嗎?」舒晴听了很訝異,剛好見到茉莉拿起了最精采的一張,遂說道︰「這下看來,妳的佟繼白好像被鼻涕給黏住了。」
茉莉拿起那張照片,手抖呀抖的,不知是太驚訝,還是太氣憤。
「佟繼白,你居然吻鼻涕!」
轟!地雷在她的胸腔爆開,將她的脾氣炸出。
她──絕對要去找他問清楚!
茉莉殺到公司,一路上過關斬將,難得招呼都不打地就直闖佟繼白的辦公室。
砰地一聲,茉莉用力推開辦公室的門──
「佟繼白,你太可惡了,我都不知道,你現在居然喜歡黏鼻涕!」
然而,里頭靜悄悄,一個人影也沒有。發飆的情緒頓時少了一半,勇氣也跟著銳減了一半。
她的眸光改掃向會議室的方向,想直接殺過去逼問,卻又收回腳跟,卻步了。
會議室里的人一定很多,雖然她很想直接將照片甩到他的俊臉上逼問,但還不至于想讓他在別人的面前丟臉,也順道丟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