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尹東去約會了。」郁勤訥訥地說。
現在她的心有點悶也有點煩,本來還有一點自信的,對于他對她的喜愛,但隨著今日他在公司里的一句話,她的信心又被逼到了谷底,見不了天日。
唉,他居然主動邀約李宗吟一同用餐,還讓她撥電話訂位。
「約會?」拉拉衣袖,以婕高高地挑起一眉來。「你所謂的約會是指和女人?不是商務上的?就是帶著另外一個女人的那種?」
郁勤望著她,連眨眼的氣力都沒,下巴筆直地朝下,點了點。
「真是豬一頭!」以婕不在乎形象,狠狠地咒罵了聲。「玩劈腿?」
郁勤搖搖頭。「說起來有點無趣,也有點老掉牙,尹東的父親希望他聯姻。」
「企業聯姻?」以婕揚揚眉,未吐出聲音的嘴形張張合合的嘀咕著老八股。
「可以說是,在形式上有點像。」畢竟于氏正和李家在談一筆土地合作開發案。
「那你怎麼辦?」以婕看著阿剛將熱可可端來,接手後道了聲謝。
看著阿剛走開,郁勤無力的在桌上趴了下來。「還能怎麼辦?」
她要是知道就好了,也不用在這里煩惱。
「他都沒表示什麼嗎?」以婕的心里早已吁聲不斷,若是她的男人敢這麼待她,她會一腳把他踹到天邊去。
「表示?」不,郁勤以一手半撐著臉,看來斗志低落。「還不是一樣冷得似座冰山,他沒明白的表示,我就得模索著猜,害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該怎麼形容。」
「你真的非他不可嗎?」神情一轉,以婕抱以同情的眸光。
郁勤一向很有自信,不管外表或是在工作能力上,如今卻讓情感給困鎖住,她看著她的心情起起落落已有數年,全是因為那個男人。
郁勤掃過來一記大白眼。「你這個問題問了等于白問。」
她跟茉莉一樣,甚至比茉莉還嚴重,陷得更深。
同一個問題,茉莉的回答會是不甘心,但她知道絕非是不甘心,而是放不下。至于她呢?則不僅僅是放不下了,于尹東早已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一旦失去了他,她將失去完整的生命,內心會留下一個永遠填不平的空洞。
「那你打算怎麼辦?」可惡的臭男人,搞得她們幾個女人團團轉。
「前幾天茉莉約我吃飯,她說她要自立自強,打算來場戰斗。」郁勤沒應話,而是將話題轉開。
她是不是也該如此?還是繼續任隨著時光流逝,一年一年的等下去……
「她總算開竅了嗎?」以婕似乎頗為認同。
像她和閻羅,如果他敢耍手段,她也絕不給好臉色看。
郁勤攤攤手,無力的一聳肩。「這幾日沒她的消息,也不知她進展得如何,我想急診室里應該還是一樣忙碌,不過……」
她懷疑,她真會完全放下佟繼白,將人放牛吃草,另外去勾搭新歡?
「怎麼?」
「我懷疑她根本放不下佟繼白。」就像她離不開于尹東一樣。
「你們呀!」以婕听了實在想罵人,但想了下還是作罷。「不如你也給點顏色瞧瞧吧,至少自立自強起來,學茉莉去戰斗一下,結果如何雖是未知,但至少你努力過了。萬一將來哪一天,于尹東真的娶了別人,你的遺憾也會較小。」
「……」郁勤首度啞口無言。
也對,恐怕已到了不能坐以待斃的時候了,為了捍衛她的愛情、為了捍衛屬于她的男人,她該化被動為主動,她要站起來、她要戰斗。
好吧,放手一搏,最終或許仍沒結果,但總比抱著懊悔哭泣一輩子要來得強。
世間的巧合往往來得教人措手不及,說有多神奇就有多神奇。
「郁勤,你可以請假回家來一趟嗎?」一早,郁勤還為于尹東一夜末歸而憂心猜測,屏東的媽媽就剛好撥電話來。
「怎麼了?發生了急事嗎?還是你或是爸……」她整整心情,暫且將腦海中的于尹東拋掉。
「沒什麼,我和你爸爸都很好,只是上個星期你爸爸遇到了高中同學,他的同學有個兒子,上個月底剛由美國回來,听說很優秀,人又親切長得也很帥,所以想介紹你們認識,對方說……」
「媽。」沒等母親將話說完,郁勤難得不耐煩的打斷。「我這個星期很忙,下個星期很忙,下下個星期還是會很忙,公司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我處理,所以沒空請假回去。」
拜托,饒了她吧!
腦中亂烘烘,心思紊亂,全都還在想著該用什麼法子,才能解決掉她和尹東之間的無形之牆,母親卻又塞了個相親的問題過來。
「這樣……」听到母親覺得可惜的沉吟聲。「可是你爸覺得對方很不錯,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
「媽……」郁勤想說,當然不考慮。不過靈機一動,她腦中突然浮現了一個想法。「不然下個星期三如何?你跟爸爸說,我下個星期三會請假回去,然後可以住到星期天,總共有五天的假期。」
反正年假多的是,她整個年度都還未休假。
說好了要戰斗的,不是嗎?要為自己的愛情而戰,就算得將死馬當成活馬醫也可以。那麼,她是該要主動一些。
一想到將告訴他,她要請假回家里去相親,不知他會有何反應?郁勤的心里就忍不住的雀躍,翩翩起舞。
「真的嗎?你真的可以回來!」母親的聲音因高興而激昂。
當然,這時她不會去追問自家女兒,方才不是還說著這星期很忙、下星期很忙、下下星期也很忙。
「嗯,就這樣說定了,我下星期二下班之後就搭夜車回去。」看了眼手表,已快來不及搭車上班,郁勤匆匆又說了幾句就掛斷電話。
看著掛上話筒的一手,她的心還雀躍著,甚至因為過于激動而微微顫抖著。
已等不及了,她真想看看,當她對著他大聲說,我要回家去相親時,他的臉上不知會是何反應?
郁勤很訝異,對于一早就在辦公室里見到于尹東。
通常他會比她還晚進來,大約晚半個小時或是一個鐘頭,而她則是利用這個時間幫他整理過桌面,順便泡壺熱茶。
但,他今天卻早了她一步,不,也許是好幾步。因為當郁勤進到辦公室時,他已端坐在他的座位上。
「呃,早……」她忍不住懷疑,自己的手表是否已經故障。
「不用看表,是我早到。」他的神情看來比昨日陰沉了些,整個背脊仰靠在椅背上,輕輕地閉著雙眼。
其實他哪是早到,根本是整夜沒有回家。
李宗吟果然是個非常無趣的女人,昨晚一頓飯吃下來,氣氛沉悶的讓他不得不懷疑,他的細胞會因為過于枯燥而死去一大半。
「喔。」郁勤輕應了聲。
唉,許多年了,她始終想不透,就算他的雙眼不看著她,為何總能猜出她的心思、她的動作。
「你昨晚在忙些什麼?」于尹東仍沒睜開眼來。
最讓他感到氣憤的是眼前這個女人。
都跟她說他要去跟別的女人約會,她居然毫無反應,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
所以,為了氣她,他昨夜沒去找她,草草結束了與李宗吟的晚餐之約,他干脆回到公司,待在辦公室里一整夜,直到現在。
「昨晚?」郁勤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急急吸了幾口氣穩住心跳,決定照著擬訂好的作戰計畫,一步一步前進。
于尹東終于睜開眼來,眸光冷冷的睇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