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丫頭果然頗具心思,連他都差點著了她的道,陷落在她的話題之中。
「如果我說恕難從命呢?」除非是尹東親自開口,否則她一輩子已經認定了他。
「那我會辭退你,別想一輩子賴在于氏里不走。」兒子是他的,想跟他爭,門都沒有。
「如果你將我給辭掉,那麼我會帶著尹東一起走。」郁勤整整心情,大聲的說。
其實她也沒把握,更明了于尹東不是個會任人擺布的人,但她不能將疑慮表現出來,她得展現出自信的一面,否則將會失去她的愛情。
「你胡說,尹東絕對不會听你這個狐狸精的話,拋下于氏和我這個父親。」于震天雖不減威嚴大聲反駁,但言詞之中已不難看出信心動搖。
如果兒子真的跟著這個女人走掉,不就是悲劇的重演?年輕時妻子拋棄了他,年老時難道兒子也將拋棄他?
不,他絕不讓這樣悲慘的命運降臨到他的身上。
「這可就難說了。」看出他的動搖,郁勤也不想演足壞女人的角色,但……
唉,就算她自私好了,她得捍衛屬于她的愛情。
「你不妨試試看。」昂高下巴,她讓自己看來更有自信。
「你!」于震天氣得以一指指著她。
郁勤不得不懷疑,若再繼續談下去,他會不會被氣得腦充血而爆血管。
「總之,我不會接受你的任何條件,也不可能離開尹東。」見他臉色紅了白,白了青,青了又紅,唉,她真為他的健康擔心呀。
「你別太得意。」硬是壓下怒火,于震天不信自己斗不過一個小女人,突倏由口袋里掏出一紙支票來。「這是一千萬的支票,你識趣的話就收下,乖乖的走人,否則有任何後果發生,就別怪我。」
將支票丟向她,他頭也不回,怒氣沖沖的離去。
直到門砰地一聲被甩上,郁勤的視線才緩緩拉向被遺棄在地而靜靜躺著的支票。
「唉,一千萬呢,看來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深深地吁著氣,她有些無力。
看來,她真是惹火老人家了。
案子彷佛是約好了般,于震天前腳才剛走,不到半個小時,于尹東就來到郁勤的住處。
她在洗澡,而大老板他則是拚了命的將電鈴當成游戲機一樣的按。
「你怎麼來了?」匆匆套上衣服,她跑去開門。
門一拉開,見到是他,她有些詫異。
原以為他今晚不會過來了,畢竟沒有人在與另一個女人約會後,還會轉身來找情婦。
嗯……情婦?唉,這個稱謂似乎蠻貼切的,以她目前的處境來說。
不過,似乎有點怪,郁勤看了眼鞋架上的小鬧鐘。
時間不對,他不僅來了,而時間甚至還很早?
「我說過要住在你這里的。」于尹東以一副別問白痴問題的表情看著她,然後大剌刺的越過她,逕自走向客廳。
月兌下西裝外套,扯下領帶,他累極了的往沙發上躺。
郁勤推上門,走到客廳。「要不要喝杯茶?」
她看著桌上,想起了方才忘記收起的支票還躺在桌上,毫無掩飾。
「他來找過你?」不用看她的神情反應,他已發覺了那張支票。
早她一步,他略傾身就將支票給捻在手里,瞧了許久。
「嗯。方才,就在你到前的半個小時左右。」郁勤坦言,認為此事不需對他隱瞞。
「不用怪我父親。」他淡淡的說,順手將支票給撕成了兩半。
「我不會。」以她對他的了解,深知他們父子倆皆有個心結。
一段變了調的婚姻不僅影響了于震天的觀念,更是造成了于尹東冷漠性情的元凶。
「那就好。」他將撕毀了的支票塞到被丟在一旁的西裝口袋里,變得有點復雜的眸光落定在她的臉上。
被看得有點不自然,郁勤只好聳聳肩,轉身準備去泡茶。
「喝烏龍茶好不好?」
他沒回答她,而是突然伸來一手拉住她的。「我相信我父親都跟你說了吧?」
以他對自己父親的了解,他一定會要求郁勤滾開,最好永遠消失,別阻礙他欲讓兒子聯姻的計畫。
而他在意的,並不是父親說了些什麼,而是她的態度,她如何看待這件事?
「說什麼?」要她離開倒是有,但其余的則還沒來得及說,人就被她給氣跑了。
不過不用說,因為她可以猜到,剩下的話大概是要她別成為于尹東聯姻的絆腳石。
「你應該知道,我今晚與李宗吟一同吃飯了。」她過于冷靜的態度,讓他的心里頓覺不是滋味。
是她太自信、太肯定,他的心思會在她的身上?還是,她根本就毫不在乎?
郁勤不諱言的點點頭。「所以我才驚訝你為何會出現。」
是那個女人太乏善可陳?抑或是其他的原因……
他用力一拉,讓她跌坐到他的懷中。「你不介意我不出現嗎?我父親可是要我娶她。」
他覺得心里漸漸的失衡,對于她,他真的無法再保持著不在乎的心情,心思會隨著她轉,心情會受她所影響,他正一步一步的掉落,掉落到一個連自己都不由得感到害怕的界地。
「我知道。」她在他的懷中坐直身子,兩手輕輕地攀上他的頸項。
她當然知道,除了于震天在辦公室里的表現,還有李宗亮的親口證實。但這一切,豈又是她逼問或是表現得歇斯底里,就能得到滿意的答案?
當然不。
她深知決定權在他的手上,沒人可以左右他,也沒人可以掌控他,除非他自己願意點頭,否則聯姻恐怕只是空談。
「你知道?」于尹東挑起一眉,輕輕地笑著。
這個女人到底想著什麼?心里打著什麼盤算?知道了,卻完全不提也不問?
「就算我問或說了,恐怕也不能改變些什麼,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我又何必要多此一舉的開口去問。」迎著他的笑容,她也回以一記燦如花綻的微笑。
「听你說得,好像你很能適應,也很釋懷嗎?」不過,他大老板可是滿肚子火,不爽外加不高興。
「我可以說不嗎?」
他看著她,望入了她的瞳仁里。「明天幫我挪出時間來,我要開始與李宗吟約會。」
他在心里長聲低咒,尤其恨她平靜的表情。
她應該在乎他的,應該很在乎、很在乎。
但不管心里多麼怨憤,嘴里說著什麼,這些都不能阻止他享有她的欲念,她會臣服于他,不管是在生活中,還是在他的身下。
他吻上了她,帶著粗魯的急切。
「是。」郁勤喘著息應答,雙手攀上他的頸子,纏繞于他的發中。
他們之間的關系,似乎越變越復雜了,有大戰即將開打的態勢。
然而,男女間本來就是場戰役,只是大戰如果開打,她是該準備迎戰呢?還是不戰而降,唉……
第七章
于尹東真的去和李宗吟約會了,在馬郁勤的安排下,硬是挪掉了今晚兩個商務飯局。
坐在咖啡館里,郁勤邊看手表邊看著窗外地喘息。
什麼叫自作自受,恐怕是她目前處境最佳的寫照。
又嘆了一口氣,沒來得及將視線由窗外拉回,一個一身黑色勁裝的身影,已來到她的桌邊。
「怎麼了,瞧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賈以婕拉開椅子坐下。
照著慣例,砰地一聲,黑色全罩式的安全帽,又被丟向一旁的座位上。
「我嘔。」郁勤懶懶的抬眼看她,無力的吐著氣。
「嘔什麼呀?」賈以婕伸手招來服務生。「阿剛,給我一杯熱可可。」
叫阿剛的服務生還在一兩步外,應了一聲喔,沒再走近,而是直接在手上的帳單上寫了寫,轉身又往吧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