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早年易家對單爺爺有恩,易飄飄希望能攀上這門婚事,早已忘了小時候自己的惡行惡狀。
啪咑啪咑的打字聲不曾因她嬌嗲的嗓音而中斷,單洐以最短的時間,回妥了信中內容。
「喂,單洐,你別太過分喔,怎麼說單爺爺也……」見他仍舊對她不理不采,易飄飄氣得跺腳。
單洐終于停下了雙手的動作,抬起頭來看著她,眸光銳利。
是的,是因為爺爺。
若不是看在他老人家的面子上,他絕不會讓這個女人參加剪彩儀式,甚至可能早就將她拎到一○一的最頂樓,狠狠地踹下去。
「妳父母沒教妳禮貌嗎?進人家的辦公室前,難道不需要先敲門?」他嘴側勾起了一抹鄙視的笑。
是的,她該是這副模樣。
有身材、沒大腦,刁蠻的性子讓人恨得牙癢癢的,想狠狠地揍她一頓,至于身上噴得濃到可以燻死一堆蟑螂蚊子的香水,更可看出她是一個毫無內在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居然是個名模,實在教人不敢恭維。
「你!」易飄飄氣得想破口大罵,但目光一拉到他那對濃密的眉宇,脾氣頓時收斂了下來,眼瞳中閃現了星形光芒。
「我如何?」他已不是當年的小男孩,還怕她不成?
「你……當然沒怎樣。」半撒嬌地用力跺了下腳,易飄飄噘著紅唇,嬌嗔的睨著他。
天啊!她愛極了他這張酷酷的臉。
「既然沒什麼事的話,能不能麻煩妳移動妳的尊軀,回會議室去。」關掉桌上的電腦,單洐撐著臉來,不客氣的瞪著她。
「你要我回去?人家才不想跟那幾個三流明星共處一室。何況……單爺爺都沒跟你提起過嗎?」
當他的專訪出現在People雜志的那一刻起,她就立定了終生的志向,這輩子一定要嫁給他。
「提什麼?」單洐冷著聲問,心知肚明她指的是何事。
這個女人的臉皮簡直比銅牆鐵壁還厚!說別人是三流明星,她才是三流模特兒。也不想想他的腿傷,全是出于她的任性,居然還敢站在他的面前,問爺爺提過兩人的婚事沒?
「就是、就是……」他銳利的眸光,竟讓易飄飄變得口吃。
「就是什麼?」單洐略瞇起了眼。
他想看看她的臉皮,到底厚到何種程度?
「就是……」咽下一大口唾沫,易飄飄豁出去了,大聲的說︰「就是關于我們兩人的婚事的事呀!」
「婚事?」單洐哼笑了聲,終于由辦公桌後站了起來,拿起一旁的手杖,他故意拄著,來來回回在她面前走了幾趟。
「妳看清楚我的腳了嗎?現在還會想要嫁給我嗎?」
最好她能知難而退,否則他會好好的羞辱她一番,再狠狠地拒絕。
「你!」易飄飄十分驚訝。
畢竟雜志上並沒有提過這件事,而且之前見過他的幾次,都沒發覺他的一腳竟有明顯的缺憾。
「怎樣?」單洐高高地挑起一眉來,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我……我不介意,這一點小小的缺憾,不會影響你的完美,你的……」
「住口。」單洐一喊,惡狠狠地打斷她的話。「妳不介意,但很不幸的,我非常的介意。」
「為什麼?」易飄飄眨著兩只不解的大眼。
「妳大小姐貴人多忘事,但這傷烙在腳上的我,可沒敢忘。」一手拄著拐杖,他一步步的逼近她。
易飄飄被他的氣勢嚇到,他進一步,她就退一步,最後退到了大門邊。
「你……到底……」她忘了什麼重要的事嗎?
「妳好好的回去想想吧,等妳想起來了,我就不信妳還有臉站在我的面前跟我說這些話。」單洐的一手越過她,拉開了門,想直接將人往外丟。
「我要想什麼?」
「想妳曾經做過什麼事呀!」毫不客氣地,單洐伸來一手,直接箝住她的手臂,不願再與她客套地將人往外推。
砰地一聲,他的另一手奮力地甩上門,順道在門上落了鎖。
站在辦公室門外的易飄飄,錯愕得下巴差點沒掉下來。
餅了一會兒,她才驚醒過來,奮力的拍著門板。
「喂,姓單的,你開門,把話說清楚!」
沒多久,四個保全人員朝她走了過來,其中一個開口說︰「易小姐,我們總裁請妳馬上離開。」
「你……你們……」各瞪了四人一眼,易飄飄氣得跺腳,甩身憤然離去。
看她離開,保全人員拿起了無線對講機,對著收話的一端恭謹地說︰「總裁,人已經走了。」
辦公室里的單洐一說完話,就隨意將對講機往辦公桌上一扔,銳利的眸光緩緩下拉,落在一手握著的手杖上。
「哼!刁蠻任性的女人長大之後,果然還是一樣。不,也許該說變得更加無恥。」將手杖遠遠地一拋,他緩步走回座椅上坐好。
其實他的腳也沒跛得那麼嚴重,需要拄著手杖才能走路,不過,他並不介意在她的面前演演戲,如果能以此為理由逼退這個討厭的女人,他不會介意繼續裝下去。
下午兩點半,月光結束了一天里的第二個工作,趕著在第三個工作上工前,將車籃里的餐盒先送回家。
才回到家門前,還沒來得及跳下老舊的腳踏車,屋里已傳來一陣東西被砸毀的響聲。
月光跳下車,隨意將腳踏車往磚牆上一靠,急著跑向牆邊的一道木門,往里鑽。
「死老太婆,要是沒錢還的話,也可以,我听說妳有個女兒長得還不錯,就干脆讓她到公司來上班,等債抵完了,我們就放人。」
月光推開客廳的門,看見滿地滾的酒瓶,還有幾個彪形大漢團團圍住母親,帶頭的人正扯著嗓子嗆聲。
「喂,你們在做什麼?圍著我媽干嘛?」月光蹲身撿起腳邊的一支酒瓶,往身後一藏,快步走過來。
她的聲音順利吸引住客廳里所有人的目光,溫璧霞一見到女兒現身,馬上哭哭啼啼的喊著︰
「月光、月光,妳快來救媽,他們要打死我了。」
「說人人就到,我們才剛提到妳,沒想到妳就自動出現了。」帶頭的男子轉了過來,一對張狂的眼,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她一遍。
「你們打死她也沒用,說,她這次又欠了你們多少錢?」月光毫無畏懼的與他對峙,從懂事開始,這樣的場面她已經應付過不知多少回。
男子對著月光吹了聲口哨,臉上橫張的笑紋讓人覺得惡心。「不多不少,就三十五萬。」
「三十五萬!?」月光听了差點沒昏倒。
「什麼三十五萬!?我明明才欠你們八萬元。」溫璧霞撥開幾個人,鑽了出來。
「什麼八萬元?」男子抬起一手來,作勢要揍人。「上個星期,加上上個星期,再加之前未清的賭債,錢滾錢、利滾利,現在算起來就是三十五萬。」
「你們是吸血鬼,你們不得好死,你們根本是惡魔,你們……」溫璧霞大聲咆罵。
男子使了一個眼色,幾個跟班上前,馬上架住她。
「死老太婆,妳搞清楚,我們可沒逼著妳來賭錢。現在讓妳欠了這段時間,收妳三十五萬,已經算是便宜妳了,要不,我們這幫兄弟靠什麼吃穿?」
臉一拉,男子現出了凶神惡煞的模樣。
看著他們,看著母親被嚇得發抖,月光緊抿著雙唇,一句話都沒說。
「我、我……月光……」已被嚇得雙腳發軟的溫璧霞,只好將求救的眸光落在女兒身上。
順著她的視線,男子再度看向月光。
是長得挺漂亮的,細眉丹鳳眼,一對瞳仁還熠熠發亮,身高雖然未到模特兒的標準,但少說也有一六三,而且年齡看來不大,到制服店來上班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