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言昊哥哥的個性冷漠,倒不如說她己身也有問題。
若不是紀美媽媽收養了她,她會一直是個孤兒,沒有父母,更不可能會有兄弟姐妹,所以她不懂得如何與人相處。
「只是以後若有什麼事要我幫忙,就告訴我吧!」不忍看著她繼續支吾的模樣,小綠接聲說。
對于方甄的背景,這段期間來宗小綠算是徹底的了解了,一個孤兒面對一般的人情世故,確實比常人多了分敏銳。
「謝謝你,小綠姐姐。」方甄的眼里盛滿了感激。
「要謝我,就請我吃炸雞吧!」方甄眼里的感激讓小綠頓覺不好意思,搔著頭發,她只好拉起她的手快步往前走。
對于方甄,她也是有照顧的義務,畢竟她還未真正完成那份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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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了數通的電話,宗小綠居然得到了千篇一律的答案——
我們總經理放長假,暫時不會到公司來。
這句話伴隨著天邊漸落的夕陽,和宗小綠拉長在人行道上的影子,一步步走向熟悉的小店。
在拐進巷道前,她停住了腳步,不禁懷疑起腦中的念頭。
經過幾秒的掙扎,她又看了街邊來來回回掠過的車影一眼,在心里喘過無數個嘆息,最後她還是邁開步子往前走。
來到熟悉的花店面前,隔著小小的玻璃門,她的目光搜尋到他——簡單的休閑服飾外套著一件寶藍色的圍裙,看來真是不搭。
輕咳了一聲,宗小綠推門入內,再轉身小心地關上門。
听到門上的銅鈴發出了響聲,言昊很自然地回過頭來。「歡迎光……」尾音沒了,他發覺來人竟是宗小綠。
而她則是表情怪異,雙眼發直的盯著他瞧。
不會吧?這就是她所認識的冰塊男嗎?方才只是由店外瞥見了他的背影,覺得他與那件圍裙亂不搭的。如今正面一瞧,宗小綠眉笑、眼笑、嘴笑,甚至是刻意強忍著,才沒讓夸張的笑聲竄出口來。
天啊!那件圍裙掛在他的身上,如一個大人身上圍著一件小孩用的圍兜一樣搞笑。
「什麼事讓你覺得好笑?」見她極力忍笑的模樣,言昊不覺懊惱。
為何這女人總是輕而易舉就能挑起他的脾氣?
收斂了笑,沒敢忘記來找他的目的。「你、你現在親自當店長呀?」婉轉地先將話題拉遠,等到適當機會,再道出方甄委托的事。
居然有人會放著、放著大公司不管,跑來當個小花店的老板?
看著他,宗小綠怎麼也想不通,本認為對他已有幾成的了解,但如今看來又沒把握了。
「嗯。」只應了一聲,表示並沒否認她的問題。
言昊轉過身去,繼續整理著手邊的一束玫瑰。
經過幾日來的反復思考,他的心情也較為平靜,而思前想後的結果,總令他後悔自己先前對母親的誤解。
因為自責、因為隱藏在心里深處對母親的愛,讓他毅然作出決定,開始親自打理起這間母親遺留給他的小花店。
「喂,你在這兒當起了店長,就表示你不回言氏去上班了嗎?」小綠好奇的接著問。
學業有專長,術業有專攻,這個男人該不會真對花店起了興趣,而不回他的科技王國去了吧?
這次言昊連頭都懶得抬起來看她。
「你打听得這麼清楚做什麼?」不排斥心里對她的好感,但也不表示他會允許她介入他的生活和決定。
「我才不是打听。」若不是了解他,她肯定又要為他冷硬的口氣生氣了。「我只是不想你大才小用!」
他雖冷、雖硬、雖不好相處,但卻是科技業中公認不可多得的人才,更是財經雜志爭相采訪的對象。
大才小用?听了她這句話,言昊撇唇一笑。
笑意輕輕冷冷的,就如平日的他,「你認為經營花店就是小用?」再次放下手中的玫瑰,這次他起身來到她身邊。
「對你來說確實是。」兩相比較,她實話實說。‘而且你看起來也不適合經營花店。」
他總是冷著一張臉,很難讓人將他和充滿溫馨的花店聯想在一塊兒,也不得不讓人懷疑,有人敢上門來買花嗎?
「你說我不適合經營這家花店?」高高地挑起一眉來,她的話顯然又惹怒了他。
只要是他言昊想做的事,從來沒有打退堂鼓的理由,不達目的永不罷休;而這個小小女人,居然敢看輕他,說他不適合經營這家花店?!
小綠當然看出了他眼里的怒火,知道自己又激怒他了。
「我的意思不是……」急急忙忙,她想解釋。
但言昊卻不給機會,怒火上冒的他,就如每回被激怒時一樣,壯挺的身軀一寸寸的貼近她,而宗小綠則是變得膽小的開始往後退。
「你的意思是什麼?」他的眼里是有火光,不過那火光似乎已不純粹。
一貼近她,他腦中竟飛快掠過前幾次的吻,她的甜美、她的不做作……或許她很擅長挑起他的脾氣,但也擅長讓他忘記很多煩惱。
如果他的世界里能提早有她的存在,或許他心頭不會有那麼多死結,而會過得開朗快樂些?
迎著他眼里的火光,宗小綠每退一步,他則跟進一步,兩人可媲美在跳探戈的速度,一下子就退到了玻璃門邊。
「你先別生氣,我的意思不是說……」他的臉又貼近了,宗小綠變得口吃。
她心髒不听話,開始撲通撲通的狂跳著。
近來的相處,她發覺每次兩人幾乎都是以平靜開場,爭吵接續,發火收尾,最後言昊必定還贈送她免費的吻。
現在他又發脾氣了,該不會接下來……
「喂,你不可以又、又……」她口吃的更嚴重,因為他靠得更近了。
停止,真可惡,快停止吧!他的鼻頭都快踫到她的了!
「阿姨,我想買花。」是上天听見她的呼喚、她的祈禱了嗎?
稚女敕的聲音伴隨著玻璃門被推開的銅鈴響聲,一下子招回了宗小綠的靈魂,也喚醒了閃神的言昊。
兩人的目光一致的下調,定在推開門的小男孩身上。
「阿姨,我想買花。」小男孩扯了一下宗小綠的手,再次說著重復的話。
「你要買花?」視線由他的身一拉向一旁的言昊,宗小綠直覺反應說︰「小朋友,我不是老板,你看喜歡什麼花,跟旁邊這個叔叔說。」
對于花,她根本不了解,而言昊竟然有意當起花店的老板,想必有經過一番苦心學習吧?
「跟叔叔說?」只有幾秒,小男孩抬起頭來看著言昊,當純真無邪的雙眼與他交會的同時,那小小的身子竟一溜煙的躲到了宗小綠身後。
「阿姨,我能不能跟你買就好?」他將臉貼在宗小綠的大腿上,將身體完全藏于她的身後。
這個叔叔就是花店的老板嗎?為什麼他看起來好凶,好像很可怕的子?
「跟我買?」轉過頭來看了身後的小朋友一眼,宗小綠馬上會意過來。「可是老板是這位叔叔呀。」將藏于後的小男孩拉了出來,她耐心的解釋著。
這個冰塊男真的挺可怕的,連不發脾氣都能嚇得小朋友不敢接近。
言昊終于按捺不住,他綻著自認比平日還燦爛十倍的笑容,壓著嗓說︰「小朋友,你要買什麼花,告訴叔叔吧!」
他知道宗小綠的舉動,無非是想借由小孩來證實她方才的論調,說他不合適經營這家花店。
「告、告、告訴你?」小男孩越躲越遠,顫巍巍的身子只差沒轉身拔腿就跑。
這個叔叔干嘛對著他笑呢?而且他的笑容真可怕,比方才沒笑時還凶,是不是想打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