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野失蹤五天了!而這五天里,他沒有打電話到公司給任何一個人,也沒有人知道他到了哪里去!
數不清楚是第幾次,她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發愣,桌上那本植物圖鑒早被她遺忘了!
于昭喜嘆了一口氣,允許自己暫時伸伸懶腰。
這幾天她翻閱報紙都特別緊張,就怕在社會新聞里發現被害者名字是自己熟悉的人。
整間事務所里除了她膽戰心驚外,其余人都恍若視若無睹,工作的工作,接案子的接案子。
「你們怎麼都不緊張,老板不見了耶!」
「緊張什麼?那家伙就像打不死的蟑螂,根本不需要什麼關心,你想見他的時候他不出現,等你不想見他的時候,他就會砰一聲出現在你面前了。」
「就是呀!在你還沒來這里之前,他就有過突然消失三、四天的紀錄,最後不也出現,你就別掛心了。」講完話的藍星繼續方才網路上搜尋的資料。
辦公室里有花野跟沒花野,還是一樣的運作,這是大家的認知,除了心急如焚的于昭喜外。
要她不掛心,這根本是不可能!
她沒有辦法做到這群人這麼灑月兌的想法,「可是他已經五天沒出現了,你們都不能找個人聯絡他一下嗎?」
沉默一段時間的林娟說話了,「昭喜,不是我們不聯絡他,是我們也不知道怎麼聯絡他。」
這是什麼意思?
「當初是花野刊登廣告想找工作伙伴,是他找齊我們幾個人一起組事務所,說實話,我們沒有一個人知道花野真正的背景。你想想,憑我們幾個人,有什麼能力砸錢蓋間小花房出來?又是誰每個月支付我們高額薪水?昭喜,我們並不知道阿野是從哪里來的,這樣講你能明白了嗎?」
意思是,能砸錢到這樣的地步,花野的背景可能異于尋常人,而他也有可能只是回到「某個地方」。
「可是他難道不知道有人會擔心,去哪也要通知一聲呀!聯絡方法也該留一個,要是緊急時刻要找他怎麼辦?」
「花野不說,我們也不好過問。」
這樣說是沒錯,那萬一,花野不是如他們所說的回家去,而是真的發生什麼意外,那該怎麼辦?
于昭喜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完全無法安下心來,便當才吃了一半,她一個箭步沖入他的辦公室里,也許他有遺留什麼聯絡方式,或許在抽屜里,又或許在書架上。
聯絡資訊沒讓她找著,倒是讓她挖出一個被塑膠袋包裹了好幾層的CD,她想起這便是花野死也不肯讓她見的東西。
也許,藏有什麼秘密!
生平第一次違背自己的良心,她沒有經過物品所有人的允許便拆開,見到封面盒的那一剎那,她的表情極為困惑,秀眉緊蹙。
這個……
驀地,陳雄一在外頭興奮的大叫,「哇哇哇!你們快來看,花野那家伙上了電視耶!」
踏破鐵鞋無覓處,原來就在新聞里,中午看點新聞確實有益處。
這陣驚呼吸引大家的注目,于昭喜拿著CD盒沖了出來。
「……海達集團第一繼承人終于現身于醫院,據說他處世極為低調,又不愛露面,這次因為董事長病發而出現在……」
第一繼承人?
所有人驚訝到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下巴差點掉落地上。
「砰」一聲,可憐的CD跟著摔到地上,平白多了一條傷痕在封面盒上。
第七章
「真沒想到,才幾天不見,阿野居然成了那個什麼海達集團的繼承人。」怪怪,那個亞洲數一數二的大集團居然是花野家的!「這小子從來沒跟我提過,實在太不夠意思了。」
「不是親眼看到,我還真不相信那個一臉嚴肅,沒啥表情的男人,會是那個一天到晚吵著要射飛鏢的白痴。」
「電視新聞算好了,你們沒瞧見這幾日的報章雜志嗎?上頭把阿野寫得多夸張,什麼意氣風發、能力卓絕、沉默寡言、手段犀利,是難得一見的領導人才,還說什麼之前消失兩年是因為厭倦多金世界,重新尋找自我。」
沉寂一陣後,幾個男人馬上做出惡心欲吐的表情。
「搞不好那個人只是外表像花野,根本不是他。」
林娟白了這三個耍嘴皮的男人一眼。「你們有空聊天,還不如快快把這堆積如山的案子解決吧!要是花野回來發現你們一個個趁他不在就打混,小心他把所有工作分三天叫你們完成。」
「那也要他近期回得來才成,更夸張的新聞還說,什麼他的出現將引起海達一陣風雨,海達很有可能從此便換領導頭兒了。」听起來就是麻煩一堆。
突然,由遠而近的一陣砰砰砰足音,令三個男人馬上結束八卦討論,打電話的打電話、看電腦的看電腦、寫資料的寫資料。
自從那天新聞播出花野的消息後,事務所就被一股沉重的低氣壓所籠罩,而這股低氣壓正從樓上花房一步步走下來。
「昭喜,這是我幫你買的便當,坐下來吃吧!別忙那些盆栽了,喘口氣休息一會兒。」林娟把午餐送到于昭喜的桌上,看著那張面無表情的小臉,心中也不禁偷罵花野好幾句。
「謝謝。」才道了謝,于昭喜一道秀眉緊緊一攢,「陳大哥,你今天不是應該去把王太太的狗找到嗎?怎麼還待在辦公室?」
「找狗這件事情,什麼時候去都一樣……」一瞄見那張陰郁的小臉,他馬上改口,「好,我吃完便當馬上出去找。」
「雷大哥……」
她又開口,只是不必等她說完,對方馬上應聲,「是,我已經在搜索案子需要的知識,等我整理齊全,我馬上就去找黃小姐。」
「那藍……」
「我知道,我今天一定會得到張律師那個證人的口供。」
一旁林娟忍著笑,方才幾個才開口不想工作的大男人,這回一個個像極了小貓,乖順允諾該完成的工作。
走了一個花野,代理人于昭喜卻更加有威嚴。
說來那三個男人也很委屈呀!為什麼這樣的于昭喜會讓人害怕呢?跟著一張死魚臉工作怎麼不痛苦?說她好幾句,半句也不會回你,真的很可怕咩!
幾個大男人小心翼翼的瞧著沉著臉的于昭喜,多懷念以前那個說她幾句就會惹她跳腳還哇哇叫的小不點,都怪那朵大爛花,把他們的小不點變成這副模樣。
于昭喜回到自己位置上,嘆了口氣打開便當,面對以往最愛吃的炸排骨,她也失去了興趣。
她也不想變得這麼不開心呀!
拉開抽屜,是那張不小心被她摔了道刮痕在封面的CD。
但是她真的好氣,哪有人這樣子,莫名其妙來招惹她,跑來攪亂她的生活、她的心,然後就在她發現自己已陷下去後,他馬上拍拍走人,揮揮衣袖不帶走任何雲彩,二話不說就回去當那個什麼鬼繼承人,完全不重視他們這群伙伴。
那天他說的那些好似有多重視她、害她整顆心怦怦怦的話,又是假的嗎?
在電視上看見他,她幾乎不認識這個男人了,他的表情冷漠嚴肅,人家問他話,他高傲的一句也不吭,這樣的樣貌是她從未見過,也好陌生的。
到底哪一面才是他?是平常和她開玩笑不正經的家伙,還是現在這個嚴肅冷漠又帶點威嚴的陌生男人?
好討厭!既然他什麼都不交代,就讓他滾回去當那個什麼繼承人好了,她又為什麼這麼惦記著他?
「在為他擔心,為什麼不當面去找他,把你的問題全部對他說呢?」
「我哪有什麼問題。」小手緊張的想關上抽屜,可是來不及,教靠近的林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