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及屋頂上,站著一名名手持寶劍,準備應戰的男人;陸夫人則是畏畏縮縮的躲在殷岩泉身後,一見湅無心那深沉狠戾帶著恐怖眼神時,不禁失聲驚喘。
她的手忍不住發著抖,老天!好嚇人的表情。
「你們找死!」湅無心遏止不了想將這群人碎尸萬段的沖動,她的勃然大怒因為他們的卑劣手法,間接害到了她的夫婿。
沒人看見湅無心如何出手,只知道她身形一閃,瞬間翻躍上了屋檐。
這六人還來不及看清眼前紅色人影,一個掌心便印在自個兒胸口,幾乎是瞬間,一個個失了重心掉下來,攤平在地上,身軀急速地痙攣著,嘴角流出白沫,不稍片刻,從此無聲無息。
見狀,陸夫人尖叫聲連連。「老天!她……太恐怖了,這……是殺人呀!她殺了人啦……」
刺耳聲音招來湅無心的橫視,決定下一目標就是解決這只不顧自己兒子生死的聒噪老母雞。
「等……等!心兒娘子……」
虛弱的呼喊聲喚回了正欲出手的湅無心,她急急入了屋內,扶住毒素攻心,臉蒙上青色的男人。
僅一觸踫他身上火熱的肌膚,湅無心雙目一駭。「該死,這毒竟然發作的這麼快!」
陸遙知緩緩抬頭,對著遠方布滿恐懼神色的陸夫人道︰「我知道妳對我害死爹的事一直耿耿于懷,對我這個不祥人一直感到懼怕,但我沒料到妳如此狠心,在藥里下毒,我是妳親生兒子,心兒是妳的媳婦呀!」
一瞬間,所有注目都落在自己身上,陸夫人隱下懼意,清了清嗓子道︰「那又如何?你該知道我有多後侮生下你,若不是你,陸家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嗎?
「你該明白,是你欠了我們陸家,這會兒居然還娶了個妖女做妻子,讓我們陸家祖先蒙上羞傀,你對得起死去的老爺嗎?我這是替天行道,有什麼不對?」
陸遙知心寒了,他一手緊緊握著妻子的細腕,不讓她因自己去傷人,這不是他所希望的,他將她牢牢推在身後,青著臉凜言道︰「殷大俠,你不是為抓瘋魔而來,為何對我夫妻倆做這樣的事?」
「擒拿瘋魔是真,但,擒住這血魔煞才是首要。」
「枉你稱為五君劍,做事這麼不光明磊落,」陸遙知苦笑著,「上一個這樣,這一個也是這樣,我算是看清了你們這群正道之人的真正面目了。」
殷岩泉義正辭嚴道︰「為除這妖女,必要時期得用必要手段。你曉得你妻子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嗎?她背信忘義,殺害不少無辜,甚至好人……」
陸遙知揚起嘲諷的冷笑,「心兒助你抓住瘋魔,你反倒恩將仇報,要置她于死地。這樣做跟你口中那些邪魔黑道有何差別?」
「這女人濫殺無辜就是事實!」殷岩泉狼狽的撇開臉,努力想捉回正偏離的正義。「陸少爺,我勸你別再保她,不然,小心刀劍無眼,傷了你可別怪我。」
「濫殺無辜?」陸遙知大笑搖頭,整個人晃了幾下,「你怎麼不去查一查這些人究竟為什麼會死?也對,死無對證,你不可能查得到。」
見他冥頑不靈,陸夫人拿出已死之人要挾他。「陸遙知,你若不想讓你爹難看,就叫你妻子認罪的把藥喝了。」
殷岩泉在一旁曉以大義,「陸少爺,听你娘的話,不要再浪費力氣,趁著還有幾口氣在,別執迷不悟的護著她了。」
陸遙知嗤笑聲轉大,笑話!為什麼要他做選擇?他們從來就沒有善待過他不是嗎?
忍著月復中和喉中絞痛,陸遙知握緊身旁女人的手心做出他的決定。「心兒,我們走。」
湅無心知道,他不要她對這群人下手。
但,她不出手,其它人會善罷甘休嗎?
當然不,殷岩泉加上身後六人,隨即將她團團圍住,縱然失了五成功力,湅無心又得護著陸遙知,但,對付這樣的角色,湅無心仍是游刀有余。
不稍片刻,便有四人喉中各有一銀針,倒地,如此利落的殺人手法,殷岩泉有認知,就算再多個一、二十人,都不是這妖女的對手,他攔下剩下的兩名隨護,不讓他們多做犧牲。
「陸遙知!你就這樣選擇這妖女離開,你對得起你爹嗎?」盡避人都害怕地躲在暗處發抖,陸夫人仍是要叫上一聲。
「我所能做的,就是將欠你們的,用我這條命作償還。」深邃的眼神毫不稍瞬地迎視心兒驚懼又困惑的目光,隨後才絕望地看向陸夫人,「妳下毒,我吭也不吭聲的喝下,就當作我決心跟陸家斷了關系,我想,我應該不欠你們陸家了。」
他急促喘息著,閉眼咬牙撐過胸口痙攣似的刺痛,稍後,他吃力地撐起眼皮子,頭一眼便見到湅無心狂怒的神情。
冷凝的眼底摻雜了熾火,她啞著聲道︰「你說過要陪我一輩子的,要是你敢把我一個人拋下,就莫怪我執意做個人見人懼的女魔頭,殺光所有陸家負你的人。」
陸遙知眼中傾注著滿滿的感情和信任,如果說他曾懷疑過心兒對他的感情有多深,那麼從這一刻起,全數消失了。
而且,他相信他的心兒有辦法救他的命,一直以來,他就是如此信賴她呀!
她一個扭頭,瞪視在場剩下的四個人。
不需清楚道出,那眼神中,有著若她夫婿要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們全都得陪葬的之意,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陸家大門外,陸夫人這才軟了腿,跌坐在地上打寒顫。
第七章
一出陸府,湅無心立即找了地方替陸遙知解毒,此毒跟她以往認識的毒不一樣,他有時月復部絞痛,有時全身火焚似的發熱,有時又像被蟲啃食般的全身刺痛,她只能用一味味不同的藥草去解除他一次次不同的癥狀。
每一次發作,都疼得他死去活來,湅無心只能憂心如焚緊握他的手,要他撐下去。
慶幸的是,陸遙知早已不比從前,他體內多了股雄厚的內力支撐著他,讓他有體力熬過一次次折磨人的痛楚。
不過,當第五日,他仍無好轉跡象時,湅無心立即做出決定,雇了馬車,快馬加鞭的將他帶往斷日山,她想,在已故醫聖的落雲居,或許會有記載此毒的醫書。
她的推斷沒錯,在那,她找到了救他的方法,當陸遙知終于恢復意識,已是半個月後的事情了。
花了一年時間想養壯的身子,全在這半個月讓他體內的劇毒給削耗掉,整個人瘦了好大一圈。
「我就知道,妳一定有辦法救我。」送上一記久違的虛弱淺笑,這是他張眼所給的第一句話。
得到的響應,是湅無心逐漸濕潤的眼角,那雙眸里有著氣憤和埋怨。
「我一直堅信自己能再見到妳,所以,別難過好不好?妳讓我以為我毒又病發了,心頭揪疼得透不過氣。」他明白,讓她擔心了。
經歷過這一劫,他徹底死心,心頭放下陸家二字,自此以後,他只要有她就夠了,他深信,往後的日子,他們將會是最幸福的伴侶。
不過,如果他真這麼想,就太天真了。
七日過去,除了被限制躺在床上不得動彈外,每兩個時辰他還得被迫喝上又苦又澀的湯藥。
每回喝完,都讓他覺得自己五髒六腑苦到揪結在一起,他想,昏迷不醒說不定還比較好。「心兒娘子呀!我可不可以別再喝這藥了?實在苦得我吞不下去,光聞到味道我就想吐。」
湅無心無語,用那種令某人揪心的眼神瞅著他,一刻後,某個邊惡邊咳的男人,投降地把藥吞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