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會讀心術似的,風青陽摟抱著閻月的小蠻腰時,附在她耳邊低聲道︰「你別誤會,這是風家特制的麻醉手槍,依據法例程序申報,是風家的安全維護人員在執行職務時,可以合法使用的武器之一。」
閻月不以為然地別開臉,旋身掙月兌他放在腰際上的魔掌,改而主動挽著他的臂膀。
風青陽瞄一眼她高聳姣美的胸脯,這個豐胸翹臀的美麗女人實在該死的性感誘人,教全場的男士們看得目瞪口呆、血脈賁張,不過當事人卻全無所覺,一貫的冷淡漠然擊退了不少愛慕者。
「早知道你穿中式旗袍,我就不穿西式禮服了。」風青陽滿眼興味地打趣道。
「難不成你要改穿中山裝?」閻月哼道。
風青陽不懷好意地笑說︰「軍服。」
這個男人真是無聊透頂!閻月本不想理會,但卻發現他眼里的婬邪光芒,故而突然聯想到軍人大多喜歡流連花街柳巷、尋歡作樂,難不成他是拐個彎來挖苦她的打扮太具風塵味?
「下流。」閻月白了他一眼。
「我什麼都沒說,是你自己在瞎猜。」風青陽撇得一干二淨。「我只是認為傳統旗袍能把女性柔美的體態展露無遺,正好和最能代表男性剛陽魅力的軍服十分相配。」
明知耍嘴皮子遠不及這個輕佻男人,閻月不再自討沒趣,放眼望向整個會場,很快就發現主人翁齊老先生,于是信步過去打招呼。
與此同時,風青陽也悠閑地極目梭巡會場,在瞧見一個不可能錯認的熟識身影後,他突地拉著閻月停下來,杵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他難以置信地死命盯牢遠處的高大男人,身體的每一條神經已然緊繃,熱血則不斷沸騰翻滾。
竟然是他!怎麼可能?為什麼他會在這里?那儀表不凡的氣度、那張和他酷似的笑臉、那個和他有血親關系的男人,曾經是他最尊敬信賴的人,這個滅絕人性的風家叛徒風青藍!
第四章
「怎麼了?」閻月看著臉色有點難看的男人低問。
風青陽緊握拳頭,極力忍耐走上前揍人的沖動。「我踫到個熟人,有段非要解決不可的恩怨。」
指節發出的「喀喀」聲響隱約傳來,閻月感覺到他渾身散發著怒氣,平時他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公子哥兒模樣,這樣認真嚴肅的風青陽她還是頭一次看見,她下意識想令怒不可遏的男人冷靜下來,不及細想便伸手輕握他的拳頭。
「我不管你與誰有何恩怨,請你謹記自己現在的身分與立場。」
淡漠的聲音與冰冷的柔荑起了若干作用,風青陽對上她黑白分明的水眸,如鏡子般清澈無波的黑瞳正反映出自己嚇人的陰鷙臉孔,他驀然驚醒過來,睨著她的眼神越加深邃復雜,像是在思忖考量什麼似的。
就在兩人四目交投、氣氛有點詭異之際,一道雄壯老邁的聲音突然介入,兩人霍地轉頭,迅速武裝戒備。
「哎呀!瞧瞧是誰來了?」一名兩鬢斑白的老先生滿眼倨傲,臉上盡是不屑的神色,而陪伴在他身旁的男人則內斂深沉得多,墨鏡底下一條觸目疤痕沿左額角斜下至顎骨,讓男人看起來有一股肅殺之氣。
「原來是閻家世佷女,如果你不是長得很像你那福薄命薄的母親,我還認不出來呢,呵!呵!」
老者神氣活現的囂張笑聲與跋扈態度讓風青陽皺眉,這個面目可憎的老人應該就是黑煞盟的會長陳伯坤,而身旁的「危險份子」極有可能是貼身保鑣鬼煞。
風青陽睨著默不作聲的閻月,雖然一貫面無表情的她看來並無異樣,不過仍握著他拳頭的小手不自覺地收緊,他反手與她十指交握,再用力收攏五指給予她安心的力量。
「閻幫沒人才了嗎?竟要你這個女兒家來拋頭露面,你哥哥為何不親自來?」瞧閻月不發一言,陳伯坤更為得寸進尺,洋洋得意地輕拍額頭奚落道︰「哎呀!我真是健忘,不好意思,忘了令兄是殘疾人士,不能走路的人怎能出來見人嘛,不怕遭人笑話、被看不起嗎?」
在壽宴上鬧事不單掃了主人家的雅興,還擺明不給面子,閻月才不會不懂分寸地干出這等不識大體的事來,不過「是可忍,孰不可忍」,尤其遭到侮辱的還是她至親至愛的人。
「四肢健全的人也不見得不會丟人現眼、當人笑柄。」閻月冷哼一句,不屑再看一眼無知的老人,拖著風青陽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人。
陳伯坤當場氣得臉色發綠,卻礙于顏面而不便再糾纏下去,閻幫近日來的大肆報復已讓他氣得半死,想不到現在又被個小女娃搶白。哼!如果他們以為黑煞盟好欺負便大錯特錯了,他定會教這些初生之犢加倍奉還,大家盡避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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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輿盟會長齊老大是個面慈心精的健壯老人,他飽滿紅潤的和藹臉容總是掛著可親的笑容,因而有齊老佛之稱。
「齊老先生,我謹代表閻幫恭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閻月恭敬地祝賀。
好個標致的女娃,眉宇間更有股堅毅不屈的傲氣,女子從容不迫的淡雅漠然教齊老先生一眼便喜歡,滿心欣賞這個沉著冷靜的小輩。
「客氣,客氣,閻副幫主賞面光臨寒舍,有什麼招呼不周的,還望見諒。」齊老先生沒有擺出長輩或老大的架子,客氣有禮如平輩待之。「青藍,你替我好好招待閻小姐。」
「是。」隨侍在身旁的俊美男子,一派溫文儒雅地頷首。
「恕我先失陪了,閻副幫主請便。」留下三名年輕人,齊老先生招呼其他賓客去了。
風青藍好整以暇地看著數月不見的堂弟風青陽,他的嘴角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輕蔑笑容,大方接受堂弟殺人似的怨憤目光。
縱有滿月復憎恨敵意,恨不得狠狠教訓眼前一臉挑釁的男人,不過風青陽始終強忍住一口氣,極力壓下揮舉相向的沖動,並沒失控。
久候不到堂弟發難,風青藍很快轉移目標,盯牢艷光四射的美麗女人,禁不住心癢難耐。「閻小姐,賞臉跳支舞嗎?」
「當然。」為了避免兩個男人劍拔弩張的氣氛一觸即發,閻月決定接受邀請,她瞥一眼鐵青著臉的風青陽後,隨男子步入舞池。
本來風青陽不打算出席這場壽宴,他畢竟是風家的人,並不想和黑道幫派扯上關系。如果不是赫鈺連有事不能陪伴閻月出席,以及深知黑煞盟的人會在場,他說什麼都不會應允出席。那麼他便不會在此刻踫上風家的叛徒,那個風家一直在追捕的男人,並得知他投靠了華興盟,到底真的只是巧合偶然,還是有人刻意安排?
獵人猛追獵物的嗜血目光,緊盯著舞池上的一對男女,風青陽冷眼看著男人對女人垂涎欲滴的惡心嘴臉,還有借故佔便宜的毛手毛腳,便感到心中冒起一股無名火。
風青陽隨便邀請了一位早已對自己猛流口水的女士共舞,很快地翩然舞至閻月身邊,然後什麼都沒說便強勢地交換了舞伴,他硬把閻月帶入自己懷里舞開去。
不管他的行為是否無禮,閻月無可否認有松一口氣的感覺,因為面對風青藍這種精明厲害的角色,即使她格外留神也難免會吃虧。
閻月輕抬羽睫看著不說半句話的風青陽,仍氣得牙癢癢的他正死命瞪著剛剛與她共舞的男人的一舉一動,她不禁在心里訕笑,即使他在這里張牙舞爪也沒用,只有徒增別人的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