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信基的臉色瞬間鐵青,不過他很快斂下所有錯愕震怒的情緒,繼而開懷地哈哈大笑起來,好像全不介意胯下濕漉漉的狼狽模樣,笑聲更是豪邁爽朗。
此時,聞風而至的服務生已忙不迭地遞上毛巾,主動地提供包廂及更換衣物給貴客。
造成這種場面的罪魁禍首,暢懷快意的心情沒能維持多久,他刺耳的笑聲令風青盈頭皮發麻,姓余的果然是個厲害人物,IQ和EQ絕非普通人所能比擬。
「你這種滅火的方法的確新鮮,可惜完全不管用,還把我心中那道火苗煽動得更旺盛。」他陰冷的眼眸梭巡這個膽色過人的女人,低沉的語氣不慍不火。「我決定了,余家太少女乃女乃的位置非你風青盈莫屬,不過你最好有心理準備,屆時我會教你付出雙倍的代價。」
不待錯愕的女人回答,嘴角含笑的男人從容不迫起身告辭。「不介意我不能送你回去了。」
「請便。」風青盈面無懼色,眉開眼笑地朝他揚揚手道︰「難得今晚這麼高興,我還想多待一會兒呢。」
「奉勸你一句,玩火終會自焚。」余信基沒理會四周的好奇目光與竊竊私語,神色自若地給了忠告後,隨服務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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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看來這個男人真的和她杠上了,以姓余的妄自尊大的性格怎忍受得了被女人耍弄,今晚的恥辱他一定會雙倍奉還,不過管他的呢,她風青盈也不是泛泛之輩,看他們誰比較倒楣吧。
突然一抹黑影罩在頭上,風青盈輕抬起頭,還以為是去而復返的男人,殊不知竟是久違的熟識身影。
這種酷熱天氣還穿得一身勁黑的男人,幾乎與闇黑融為一體,整齊筆挺的襯衫還只打開一顆鈕扣,真要他這種特殊體質才忍受得了炎熱。
風青盈看著男人優雅地坐下,任由大掌取走她手上的酒杯,她始終抿唇不語。
「別喝這麼多。」熊展麒神情平和恬淡。
他絕對不可能是純粹偶然遇見她。「你全看到了?」
「非常精采。」他朗目飽含笑意。
想到余信基剛才的狼狽樣,她噗哧地笑了出來。「活該!那是他自作自受。」
「如果他真敢對你怎麼樣,他絕對出不了這個門口。」他悠閑的道來。
其實熊展麒不像表面般悠然自得,試問看到喜歡的女人和其他男人表現親密,怎會無動于衷,只是修養風度極佳的他沒有表現出來,或許該說深藏不露的他習慣斂下所有情感,盡避打翻醋壇子,也能沉著忍耐。
「你一直跟蹤我?」不難想象這是他適時出現的原因,
「是暗中保護。」他搖著食指更正。
「原來你所謂的保護就是大方地看著我跟其他男人約會、被佔盡便宜也不出面制止。」風青盈心里頗不是滋味地嬌瞠,眼看她被男人欺負,他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竟然如此不在乎她。
天知道他忍耐得有多辛苦!「難不成你想看到兩個男人為了爭風吃醋,而大打出手的場面?」
「應該滿精采的。」她托著香腮想象,嬌憨地眨動羽睫。
他瞟她一眼,不知是否酒精作祟,她的神態有點迷糊可愛。「我可不保證能手下留情,不把姓余的打到重傷。」
正合她意呢。「听起來不錯。」
「難怪人家說紅顏禍水。」知道她壓根兒沒把姓余的放在眼里,他安心不少。
「對呀,所以熊大少爺最好遠離我這禍水,免得不吃肉也沾得一身腥。」她鼓起腮幫子,揚揚手示意他坐開一點。
他反過來一把捉住她的小手。「可是我早已泥足深陷,沒辦法全身而退了。」
「就算兩個星期沒聯絡、也沒見面,熊大少爺還不是一副神采飛揚的模樣。」她滿不是味兒地揶揄。
熊展麒怎會放任她胡來而置之不理,兩星期以來雖沒聯絡,但他對她的行蹤可是了若指掌,辦事一向小心謹慎的他,認為與其正面沖突傷和氣,倒不如暗中密切觀察一切比較妥當。
「如果我說已經憋得得內傷、吃醋吃得快患上胃潰瘍,你是否高興點?」熊展麒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前,似是而非地笑說。
襯衫底下的心跳強而有力,規律起伏的胸膛傳來微妙電流,她有點靦腆地抽回手。「當然。」
「我答應給你時間,在你還沒給我答復前,我想要尊重你的意見。」他不再兒戲,一臉認真地坦言。「況且就算我當時阻止你去相親,你一定也不會听我的話,我可不想和你大吵一場後不歡而散。」
他的細心體貼教人又愛又恨。「言下之意是就算我決定嫁給其他男人,你也沒意見?」
「你決定了?」他揚一揚劍眉,不動聲色地問。
「沒錯,你會祝福我吧?」風青盈挑釁地迎向他莫測高深的臉龐。
「我以為小孩子受過教訓便會學乖、不會再犯錯,顯然你受的教訓還不夠。」他半眯起眼眸,不置可否地說教。
「你該說我擁有不屈不撓、冒險犯難的精神。」她好勝地昂首反駁。
「雖然你的勇氣可嘉,但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掉落懸崖,而不伸出援手。」
「那你打算如何拯救我這只迷途小搬羊?」
「本山人自有妙計。」他可不是省油的燈。「總之我不會大方到把喜歡的女人拱手讓人。」
她隨即抓住他的話柄。「你不是說會尊重我的決定嗎?」
「放心,我會讓你作出絕對明智的決定。」他促狹地眨眼。
「真有自信喔。」她努努嘴譏誚。
熊展麒笑而不語,瞄一眼舞池後,一把拉她起來。「陪我跳一支舞。」
舞池內三三兩兩的情侶緩緩起舞,不過正確來說應是隨意移動腳步而已,志不在跳舞的戀人只想更靠近對方,親密地互相擁抱、感受彼此熱情的氣息。
風青盈雙手慵懶地拴住男人的頸項,放軟了身子,整個人掛在他身上,泛紅的臉蛋埋在他胸膛上如小貓眯般磨繒。近來常要提高警覺和余大周旋,害她神經緊繃、身心疲憊,現在總算可以放松下來,依靠在溫暖強壯的臂彎內奸好喘息了。
任由頂著幾分酒意的女人在懷里撒嬌,熊展麒緊擁她的柳腰,帶著電流的大掌輕柔地在她的背部來回游走,似是柔情的撫慰,亦像是熱情的挑逗,薄唇則有意無意地誘惑、親吻她的發絲耳際。
一個令人心動陶醉又激情浪漫的夜晚,正在拉開序幕。
第十章
「氣死我了。」風青陽氣極敗壞地來回踱步,昂貴的波斯地毯已不知被他用力踐踏了多少回。「我真想直接把她捏死,一了百了。」
他之所以這麼激動,全因勸阻不了妹子的愚行,還有讓他相當惱怒的家人。
反觀熊展麒則心平氣和許多。「就算你再生氣也于事無補。」
風青陽霍地停下來,面向冷靜無比的男人雙手插腰。「你快想辦法阻止這門婚事,咱們絕對不能讓盈丫頭做傻事。」
「她不會听我們的勸告。」
「那你打算袖手旁觀,任由她胡來嗎?」
「我相信她。」熊展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試問他們二十多年來的感情,豈是一個莫名蹦出來的陌生男人所能比擬的。
「你真的半點也不擔心?」風青陽端詳著眼前深藏不露的男人,雖深諳他一向臨危不亂,但攸關喜歡的人多多少少都會著急失控吧?果不其然,在他一派雍容閑雅的坐姿下,不難發現他正不停轉動手上的筆桿,力度及速度都有點異于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