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我在這里吻過丁奕熙。」怎麼他的身體好像會自動調節溫度般,明明穿得單薄體溫卻是暖呼呼的。
他不動如山地低頭睨著她,任由她放肆的小手撫弄著自己的衣領,不管她的醉人美目如何大送秋波,他仍然氣定神閑。
「就像這樣。」她刻意壓下軟柔甜膩的聲音,一把揪著他的衣領拉下,噘起誘人紅唇吻上他緊抿的嘴唇,然後輕輕磨蹭卻沒進一步索吻的意思。
結束蜻蜓點水式的唇瓣輕踫,她放開雙手,睜開眼簾打量著眼前老神在在的男人,他心跳正常、呼吸均勻、神色自然,他真的絲毫沒被她影響迷惑嗎?可惡!
「然後?」他若無其事地開口。
她退後一步,拉開兩人間的距離,輕攏如雲秀發來掩飾心中受傷生氣的感覺,再從容不迫道出後續發展。「被武家大小姐撞見了。」
不難猜出是她刻意安排的,他故而打趣道︰「你真是個壞女人。」
「沒錯,所以上天給了我報應,丁奕熙是我人生中第二個拒絕我的男人。」她別具深意地瞟了他一眼,自嘲道。
「誰教你小看人家,姓丁的可是個很有骨氣的男子漢。」他不需要給予同情,因為她根本不是真心喜歡丁奕熙,頂多只是有點自尊受傷、顏面無光吧。
「對喔,人家鐵漢也有柔情的一面,對武家小鮑主死心塌地。」她負氣地譏誚道︰「反觀你這個溫柔多情的王子,卻是個寡情薄幸郎。」
「被妹子你這樣批評,我這個哥哥可是會傷心的。」但他看起來根本就不痛不癢,還嬉皮笑臉地輕擁住她的肩頭。
「哼!你的心還在嗎?我還以為你是個沒心肝的男人。」她不客氣地用手肘戳了他的胸口一下,這個男人還是一樣殘忍,非要無時無刻說出來提醒她不可,好像唯恐她貴人善忘,不曉得他們的關系只能是兄妹,別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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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
鐵、風、熊、武為中華武術四大名門世家,逾百年歷史的四大家各有一套自創的獨門功夫立足武術界,分別為鐵家腿法、風家步法、熊家掌法與武家拳法。淵源頗深的四大家素有往來,彼此既是競爭對手也是良師益友,當中風家與熊家的往來最為密切,兩家感情一直深厚友好。
比鄰的風家兄妹青陽、青盈和熊家兄弟展麒、展麟自小一起長大,同年的風青陽和熊展麒個性相近又臭味相投,兩人的感情猶勝親兄弟,他們對小兩歲的女娃風青盈非常照顧疼愛,反觀晚四年出生的小弟熊展麟則較為疏遠,全因這個小弟的個性相當叛逆,而且我行我素、極不合群的關系。
自小時候起,到底有多小呢?可能是有記憶以來吧,風青盈便喜歡上青梅竹馬的熊展麒,她清楚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絕對不是單純的兄妹親情。
雖然明知四大武術世家為了保有各家獨門的武術,而禁止四家的嫡系子孫或入室弟子通婚,她亦曾經努力抗拒、想要糾正這分感情,但結果卻是徒勞無功,只因戀慕之情早已在她的心底頑強地滋長、與日俱增。
她猶記得小時候媽媽曾經語重心長的對她說過一席話。
「鐵、風、熊、武四家情誼雖深厚,卻嚴禁締結姻親,這個不成文的協定百年來我們一直遵循著。」溫柔的母親看著日漸長大的女兒,深感欣慰之余難免擔心憂慮。
罷升上國一的風青盈好奇地問道︰「沒有先祖曾破例嗎?」
「當然有,不過全都沒有好下場,他們不是被迫分離或雙雙殉情,便是被驅逐出武術界,落得眾叛親離、永世被後人鄙棄唾罵的下場。」
半大不小的風青盈頓感頭皮發麻,莫名打了一個冷顫。
「盈盈,你千萬要謹記在心、引以為鑒,知道嗎?」
「是。」
或許媽媽當時已瞧出端倪,知道她對熊家兄長的感情吧。
身為風家的女兒,她一直深感自豪、引以為榮,亦早有對家族奉獻一生的使命與責任感,所以她只好極盡所能地壓抑自己的感情,把它深深埋藏在心底,安分地當一個鄰家妹妹。
話雖如此,但感情往往是不受控制的,她總是下意識地排斥所有親近熊展麒的女生,有事沒事也喜歡黏著他不放。
寧靜的午後,大門緊閉的音樂社內樂音悠揚,德國浪漫派大帥約翰內斯?布拉姆斯的第五號匈牙利舞曲回繞室內,豪邁奔放的中段快板激昂振奮,刺激著熱情擁吻的男女更狂放投入、肢體語言更大膽煽情……
「抱歉,打擾了兩位。」無視室內綺麗春光的少女推門而入,刻意提高的嬌柔嗓音明顯沒有絲毫歉意,一雙饒富興味的美目更毫不避諱地在男女身上梭巡。
站在大型白色三角琴前喘息的男生,平日文質彬彬的儒雅形象蕩然無存,略為亢奮的情緒尚未平息,陰柔俊容顯得狂野不羈。
清秀佳人則是放浪形骸地坐在並未打開的三角琴上,校裙下的一雙修長美腿正纏在男生身上,如無尾熊抱著尤加利樹般滑稽。女生雙頰上呈現的美麗紅霞已轉為尷尬的羞紅,她慌忙推開男生,一骨碌跳下來,轉過身整理著微微敞開的校服。
被人撞見好事的熊展麒面無愧色,他按停CD,室內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我們明天再一起四手聯彈第五號匈牙利舞曲。」熊展麒扳正女生的身子,大方溫柔地替她拉好領口。
他這種體貼的舉止教女生好不窩心,熊展麒之所以受女生愛戴仰慕不無道理,他不但外形家世一流、個性隨和親切,為人又溫柔細心,不像一般粗魯的男生只顧自己的需要,從不理會女生的感受。
「嗯,我先走了。」女生朝他靦腆一笑後,識趣地先開溜,經過風青盈身邊時也沒打任何招呼。
也不知是存心賭氣還是生悶氣的關系,熊展麒沒正眼瞧風青盈,他逕自拉下發帶,再重新束好凌亂的長發,卻刻意不去整理衣衫,任由襯衫跑出來、隨意敞開,模樣活像個痞子學生。
其實他之所以感到生氣,全因這種情況已不是頭一回發生,自從風青盈升上高一後,便常來攪局,兩個月來不斷破壞他的好事,他真不明白為何自己要忍受這種騷擾干預,他委實受夠了。
「找我有事嗎?」他心情極度不爽,故而語氣冷淡。
「我還以為哥哥和你在一起。」不以為然的風青盈緩緩走近,有意無意地瞟一眼他仍敞開的襯衫。「原來你喜歡這種類型的女生。」
要你管!他不悅地一語雙關。「我對小孩子沒興趣。」
她不笨,只是不想承認,縱然知道他喜歡清純的氣質美人,而不是她這種天生艷媚的性感尤物,無力改變的她只好掩耳盜鈴,心中則一直非常痛恨自己為何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小孩子終會長大成人,我也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她壯著膽子,抬頭挺胸暗示。
他雙手插入褲袋、背靠三角琴,瞄一眼她豐腴早熟的玲瓏曲線,的確沒男人能視這種魔鬼身材的女生為「小孩子」,只不過她骨子里卻仍是個不懂事的小女生,而且還是個驕縱潑辣、任性妄為的大小姐。
「還早呢,野丫頭。」他習慣性地用食指輕戳她的頭頂嘲笑,根本沒把她當女人看待。
「討厭!別把人家當成小孩子。」她嬌嗔著跺腳,有點氣不過被他小覷。她突然踮起腳尖,飛快輕啄他的薄唇,然後頂著微微泛紅的臉蛋囂張地自我吹捧。「你瞧,我已經是個懂得接吻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