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空無動于衷地站在原地,「那是什麼?」
「看了不就知道!但我奉勸你最好先吃幾顆鎮定劑,免得……哈——哈——」左安琪一邊大笑,一邊跌跌撞撞地轉身就走。
她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所以她絕不讓他們得逞。
「安琪?」龍翔雲扶住撞到他差點跌倒的左安琪,納悶她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只見左安琪神情呆滯,誰叫她也不理,恍惚地走出大門。
「哥,安琪她……怎麼……」龍翔雲的眼楮雖望著神情詭異的左安琪,但人已經走進大廳里,「哥,咦,這是什麼?」
龍翔雲一回過身來便看見凌亂散布在桌上的照片;他疑惑地問,完全不曉得剛剛發生什麼事。
「不準踫!」
龍翔雲的手才剛踫到照片,還未將它們翻過來看,就听見龍騰空的遏止聲。
「把他們全都給我丟了,一張也不準留,全給我丟了!」龍騰空憤怒地命令著,精神狀況沒比左安琪好到哪里去。
龍翔雲目送龍騰空上樓,心底大約也猜到七、八分,只是他沒想到左安琪會做出這種事,更沒想到……
龍翔雲顫抖著手,小心翼翼將桌上的照片一張張翻至正面,彷佛那些照片有著劇毒;那些是袁芷儀和一名陌生男子手牽著手,狀似親昵地走進汽車旅館的照片,而拍攝照片的日期就是龍騰空人不在台灣的那幾天。
「該死!」龍翔雲氣憤地低咒了聲。
第8章(1)
藥水味濃厚的病房里,潔白的病床上躺著一位臉色蒼白的病人;她額頭上綁著繃帶,由繃帶內側透出的斑斑紅色血跡令人觸目驚心。
啊!又是這種頭疼欲裂的感覺。
袁芷儀撫著疼痛的額頭,一陣難以忍受的撕裂感由頭頂傳來,讓原本欲起身的她不由得又躺回去。
「我在哪兒啊?」袁芷儀氣若游絲的細小聲音回蕩在空空蕩蕩的病房里。
這里是醫院嗎?
啊!頭好痛。
袁芷儀疼得閉起眼楮、皺起眉頭。
她想起來了,她和幼幼出車禍了;她依稀記得她抱著幼幼被車子撞彈出去,而且還記得幼幼喊她一聲姨。
接著,她的腦海出現許多畫面……
「你醒啦?」護士手抱著記錄板,朝著袁芷儀走過來,立刻按下通知醫生的緊急按鈕。
她想起來了,什麼都想起來了!
她不是袁芷儀,她是來台灣參加研討會的室內設計師。
飛機降落後突然爆炸……
等等,事情怎麼這麼復雜?她的頭快要爆炸了!
「我的家人呢?」袁芷儀突然想起龍騰空、幼幼、龍翔雲,還有王媽和小翠。
她突然好想見他們。
「你昏迷這麼多天,我從來沒看過你的家人來看你啊!」
「怎麼會?」難道龍騰空沒回台灣?還是幼幼出什麼事?
還是、還是……
她一顆小腦袋瓜不斷地胡思亂想。
「我昏迷幾天了?」她緊張、激動地問著,生怕她的家人們出什麼意外。
「龍太太,你現在最好保持冷靜,不要太激動,你的肚子里已經有一個小孩,因為車禍讓你動到胎氣,如果你再不控制好你的情緒,胎兒很有可能會保不住。」護士叮嚀著她。
「你已經昏迷一個星期了,你能醒來還能保住胎兒,運氣真的很好。」主治醫生人未到聲先到。
他會這麼說是因為有人在煮飯時,不小心把刀子弄掉到地上就流產,而她被車子撞彈五公尺之遠,母子居然還能平安無事。
另外,有人就算坐在家里看電視,飛機也會莫名其妙撞進大廈把人給撞死,而她連遇到墜機意外,有一百多人死亡,她也僥幸地存活下來。
真是應驗「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句話。
「胎兒?什麼胎兒?」
「龍太太,你還不知道嗎?恭喜啊!你已經有一個月的身孕了。」醫生宣布著這項喜訊。
她總算在緊張、激動後微微地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
呵呵!寶寶嗎?
這是她與龍騰空愛的結晶耶!
「那幼幼呢?她沒事吧?」袁芷儀沒來由的問一句,後來想起醫生可能听不懂,又補充道︰「就是我出車禍時,抱在懷里的小女孩啊!她沒事吧?」
「喔,她啊;沒事,多虧你救了她,否則她可能早就一命嗚呼,所以你別擔心。」醫生翻翻她的眼楮,檢查她的瞳孔,一邊分心說著。
「真的嗎?真是太好了!」袁芷儀開心道,隨即又歛下笑容。
幼幼沒事?該不會是龍騰空出事吧?
她激動地欲下床打電話給他,卻被一旁的護士給架回床上。「龍太太,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不可以隨便下床;請你配合點,就算是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月復中的胎兒著想啊!」
對!她要保護胎兒,不可以隨便亂動;從現在開始,她要為月復中的孩子保重自己,不能生氣、不能激動,要常常保持愉悅的心情,這樣才能生個漂亮、健康的寶寶。
「那你可以幫我聯絡我先生嗎?」袁芷儀拜托著一旁的護士,還是放心不下龍騰空。
「奇怪,龍太太進手術室時我們不是有看到龍先生在外頭等嗎?怎麼最近一連幾天都沒看見龍先生呢?」一旁的護士問著另一名護士。「你們確定是那龍先生嗎?」
「當然啊!」
如果龍騰空已經回來的話,又知道她出車禍,他為什麼不來看她呢?
她的淚水雖在眼眶里打轉,但她仍試著讓自己先心平氣和下來,因為他或許太忙了,再等幾天就會來看她。
到時她要告訴他,她有他們兩個人的寶寶了。
那是他們愛的結晶喔!
「龍太太,你好歹吃一點吧!你這樣都不吃任何東西,身體怎麼受得了呢?這樣孩子很容易就流掉的,你知道嗎?」護士坐在一旁,手里端著粥,苦口婆心對袁芷儀勸道。
袁芷儀日漸消瘦的臉蛋像是被人一刀、一刀把肉割下來似的,僅剩下骨頭,乾扁的雙唇也毫無血色,月兌皮的情況極度嚴重;她蒼白的臉蛋掛著兩行清淚,兩眼空洞無神地直視前方,整個人呆若木雞。
龍騰空為什麼不來看她,也不理她?她打電話給他,回音永遠是電話中,或是轉入語音信箱,公司的秘書也推說他不在。
他不要她了嗎?
他似乎做得很明顯了,難道是她在自作多情?
「太太!」王媽吃驚的看著將自己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袁芷儀,心疼地喊一聲。
袁芷儀听見熟悉的聲音,立刻轉頭看向來人。
「王媽!」袁芷儀連忙想下床。
「太太,你快躺著,你的身體虛弱,不要下床!」王媽立刻趨前想扶袁芷儀躺下。
「你是病人的家屬嗎?你來得正好,病人已經一連好幾天都不吃不喝,再這樣下去,身體一定會承受不住的,你好好勸勸她吧,就算不為她自己,也請她不要傷害無辜的小生命。」護士搖搖頭,對著王媽說。
听著听著,王媽的眼淚便情難自禁地流下來,「太太,謝謝你,謝謝你將幼幼從鬼門關救回來,你的大恩大德,我會永遠銘記在心的。」
「騰空呢?」袁芷儀現在沒心情說別的事,一顆心滿是龍騰空。
「來!我帶了點粥,你趁熱吃一點吧!」王媽回避著袁芷儀的問題。
「騰空為什麼不來看我?」袁芷儀不死心再追問。
「太太,龍先生大概最近比較忙,沒有空來。」王媽隨口編出一個理由。
「王媽,你老實跟我說吧!騰空怎麼了?如果不是出什麼事,騰空怎麼狠得下心不來看我?我不會相信的,你快告訴我,家里到底發生什麼事?」
「太太,詳細的情況我真的也不知道,龍先生、翔雲先生最近也很少回家。」王媽避重就輕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