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問題已放在她的胸口多時,她卻說不出口。
她怕問出口後,會讓他認為自己只是在爭風吃醋;也怕問出口之後惹怒他,為這個國家帶來流血的戰爭。
這些都是她無法承受的結果。
心中滋生的愛讓她變得不像自己,只是現在發現已經太晚了,愛使她軟弱,愛使她變成一個多疑的妒婦。
「你多慮了、陳芷蓉是這個國家的公主,當然有一定的影響力。」
阮斯凰不再多說,一切都已成定局,她和他的未來只能听天由命。
「一切都听你的。」盡避嘴里這麼說,她內心卻不抱希望。
馮君恆很高興阮斯凰的明白事理,他一心一意就想穩定他的地位,卻沒發現愛情已經遠離他的權力核心。
第八章
馮君恆離開不過一天而已,阮斯凰卻彷佛像是過了一世紀那麼久,她的心情有著空前的郁悶和痛苦。
她懶懶的躺在床上不想動,突然听見有人旋開房門的聲音,她以為是宮女,所以沒多加理會,閉著雙眼不想起來。
突地,—個陌生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臣下拜見王妃。」
阮斯凰驚慌的從床上坐起來,張著訝異的雙眼,神經緊緊的繃著,身體下意識的瑟縮一下。
「你怎麼進來的?」地認得這個人,雖然馮君恆沒有正式的介紹過兩人認識,但是她知道他是誰。
陳裴山,是前任的國王。他雙手環抱在胸前,悠哉閑適的走到她的床邊,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蹺起二郎腿。
「看你的樣子好像對我不陌生,是不是你對我也有意思?」
阮斯凰沒有太大的驚慌,她懂得冷靜才是解決事情的根本之道。
見她一副鎮定的模樣,他狂放的哈哈大笑,笑聲顯得異常刺耳。
「你難道不知道這里是國王的寢宮,沒有國王的允許不準隨意進入嗎?」她搬出國王來嚇唬他。
「我當然知道,不清楚的是你。我是這王宮的侍衛軍長,國王不在.就屬我最大,在這王宮里我能暢行無阻。」
阮斯凰猜測著他的來意道︰「你想趁國王不在時造反?」
陳裴山吃驚于她的冰雪聰明。
她那蛔娜多姿的體態、清純無懼的面容,和王妃的身分,足以成為他的妻子,只要她願意配合,消滅馮君恆可就輕而易舉。
「說造反有些不適當,應該說復闢。這個國家原本就是我的,只因為馮君恆用妖術降臨到這里,輕易的控制人民,讓人民對他產生恐懼,才讓他輕易的穩穩掌握住大權。」
「你胡說!」
「我沒有胡說,馮君恆就是對人民施法,讓人民對他唯命是從;你說,這樣的人有資格治理國家嗎?」
聞言,阮斯凰難以責信的傻住了。
不,她不相信,完全不相信。
如果他真是這種人,當初她吵著要回去時,他大可對她施法術,讓她斷了回去的意念,但是他什麼也沒做。
「我肯定你沒被施法,為什麼?」若說真有這回事,他應該是第一個被施法的人。
陳裴山哈哈大笑。「相信你也發現了,國內除了你之外,就只有馮君恆是外來人,憑一己之力,如何將所有的人民都施法術予以控制?唯一的方法當然是趁著生病看診時施法,而不被他施法的最好方法便是不要讓他有機會下手。」
「你怎麼知道這些事?」既然他有如此的權謀,掩飾都來不及了,怎可能輕易被發現?
「因為這個國家的人民都如此愛戴他,若非使用妖術,誰有這麼大的能耐?」
阮斯凰听完他的話,宜覺的想笑,但她忍下來了。
「這麼說,你方才說的只是你的揣想.根本毫無根據?」
「難道我說錯了?」不,他不承認自己會猜測錯誤,
阮斯凰終?︰忍伎不住,「你知道人民為什麼愛戴他嗎?」她反問他。
陳裴山搖搖頭。
「因為你一心只想控制人民的思想,而他卻讓人民有充分的思想自由,放寬嚴苛的律令,在律法之內做自己想做的事,生活自由又安定;兩相比較之下,人民當然喜歡他勝于你。」
陳裴山心中半信半疑。
「人民真的就因為這樣而對他死心塌地?」
「這我就不清楚,也許你應該找幾個百姓問一問,或許能找到答案也說不定。」
陳裴山仍是半信半疑,他還是選擇相信,也許是因為他對阮斯凰有好感,也或者是因為阮斯凰的話深具說服力。
「不過我還是不放棄奪回國家主權的信念,希望你有心理準備。」
「我知道,有機會我也會助你一臂之力,但前提是不能發生流血戰爭。」阮斯凰誠摯的說。
「謝謝你。」防裴山握住她的手「希望你能了解,不好的地方我可以改過,但我希望自己統治自己的地方。」
「我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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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君恆回來了,而且帶回來許多南半球特有的珠寶、香料,布匹,彷佛是為了彌補這些天來對阮斯凰的忽略。
看著琳瑯滿目的禮物鋪滿床上,阮斯凰沒有任何雀躍的心情,盡避這些東西她見都沒見過。
她從來都不在乎外在的物質,她需要的是一個兩人世界,一份全心全意的愛,沒有權謀、沒有恩怨,就只有兩個人愛的世界。
馮君恆看不到阮斯凰預期中興奮的表情,以為她還在為他拒絕早日成婚之事而不高興,他討好的上前擁住她,拉她在床沿坐下。
「這些禮物你不喜歡?」他隨手拿起一個手鐲戴在她手腕上。
「喜歡。」她說這兩個字時,臉上沒有一點喜悅的表情。
當她想到這些禮物有可能是陳芷蓉和他一同挑選的,甚至是陳芷蓉挑剩的,一股厭惡感便油然而生。于是,她沖動的拔下手腕上的鐲子。
「這些東西太貴重了,還是收起來的好。」她—古腦兒的將床上的東西往衣櫃里塞,一副眼不見為淨的表情。
馮君恆看著她的舉動皺眉。
「你似乎很不喜歡我送的東西?」才七、八天沒見面,他和阮斯凰之間似乎多了一條鴻溝。
「我很喜歡。」
他怎麼會听不出她的言不由衷。
「你到底在鬧什麼脾氣?」他捺著性子。「明天我帶你出去走走好不好?」他希望這項邀約能使她消氣。
阮斯凰覺得此時的時機恰當,于是開始游說他放棄這個國家的統治權。
「你想過嗎于這樣終日為種族問題奔波值得嗎?把主權還給陳裴山,我們只做快樂的平民百姓,好不好?」
「你見過陳裴山?」馮君恆提高音量。
「對。他還誤解你對百姓施法術,不過我已經解釋清楚了。」
「就因為這樣,你就要我放棄這些日子來辛苦建立的成果?」不知道是不是他太過敏感,他總覺得斯凰的態度變了。
他不懂他什麼地方做錯了,為了斯凰,他寧願在這里花下大把的心思,但此刻她卻希望他放棄。
他發現他越來越不懂她的心。
難道他盡全力替這里的人民解決問題錯了嗎?他努力圓一個夢想,想在這里找—個未來錯了嗎?
「就因為你改善了人民的生活方式,所以該把甜美的成果還給人家。」阮斯凰極力勸說。
馮君恆一听,憤怒的抓住她的手。「我才幾天不在,你就成了陳裴山的人馬了?他給了你多少好處?還是你上了他的床?」
阮斯凰忍不住放聲大哭,為自己所受的委屈而哭,為他所給的羞辱而哭,她哭得肝腸寸斷、泣不成聲,哭得讓馮君恆的心跟著一起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