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愛情的國度里,最大的悲哀不是她口口聲聲說不喜歡你或恨你,而是對你無動于衷的漠然。
足夠了!至少他在阮斯凰的心中,已經通過了漠然那一關,再來就看自己如何打動地。
第七章
阮斯凰賭氣的一直待在寢宮里,而馮君恆也刻意回避與她見面,總在她用晚膳時送來餐點,其他的時間則刻意的避開她。
不過,他承認,他的意志不如阮斯凰堅強,他還是來看她。
坐著窗邊的阮斯凰,無生氣的望著窗外的黑暗,刻意忽略他的來到。
「不問我為什麼躲著你?」盯視她良久之後,馮君恆以緩慢而冷澀的語調開
「為什麼?」阮斯凰順著他的意,無奈的問。
阮斯凰明白自己沒有足夠的勇氣面對他的堅持,所以她選擇逃避。
這些日子來的沉澱,她清楚自己並非對他無動于衷;相反的,她對他有著逐日俱增的情愫。
這讓她很痛苦。
雖然他口口聲聲說他是馮君恆,但她並不能確定他所言真實與否,卻逐日的發現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淪陷。
她就這樣夾在風雷動的形體與馮君恆的靈魂中掙扎。
「我不會放你走的,這一生你注定屬于我,不論是在現代或古代,你是怎麼也逃月兌不了。」馮君恆的口吻中沒有浮動的張狂,有的只是多日整理出來的沉穩。
她轉頭斜睨的看著他,眼瞳中流露出淡淡的哀愁,她現在才發現,他一直都以責任來框住兩人的情感。
馮君恆看著阮斯凰的無言,心底緩緩升起一股無力感。
「要怎麼樣你才肯忘記你的舊愛,好好用心體會我對你的心意?」馮君恆非常無奈的將自己分解成舊愛新歡。
他懂了,這就是無解的情愛糾葛,而他就這麼毫無理由的愛戀上她,不管她如何拒絕。這一瞬間他彷佛已經融人不明的愛恨情仇中,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為愛受折磨的人,受到情愛的控制。
阮斯凰無聲無息的看著他,望著他黑眸中的渴求,數度牽動嘴角卻欲言又止,仍是什麼也沒說,緊緊閉上雙眸,以為不看就能遠離這一切。
「斯凰。」馮君恆再度不安的喚道,口吻急躁的想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麼。
阮斯凰無奈的嘆口氣,帶著無聲的悲哀,緩緩搖頭。睜開眼,看著硬要改變自己的風雷動……還是馮君恆?她已經是一團亂,這兩個身分,到底哪一個是真正的他?
「為什麼你硬要改變我的一生呢?難,道你找不到別人能取代我嗎?難道沒有更值得你愛的人存活在這個世上嗎?」
雖然說著無情的話語,但是話一出口阮斯凰就後悔了,她的本意並非如此。她也希望自己能擁有一份真摯感人的愛,但他不是君恆,更有可能是存活幾百年的老妖怪,而且她根本不相信愛情,甚至鄙視愛屑。「不管這里有多少女人,你就是我要的,拿什麼借口搪塞都沒用!」阮斯凰本能的想逃離他的怒氣,可才移動腳步,就惹來他的怒火。
以為這又是她拒絕的表示,他一把拉起阮斯凰的身子,想用力震醒她混沌不清的腦子。
「我絕對不會放你走的?哪怕是死,你都得死在我的身邊,我說到做到;而且就算你死了;我也會讓你的祖先陪葬,看阮家的後代怎麼生出來?」馮君恆—字—句說得如立重誓,雖然他實際上不可能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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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斯凰為了避免再次被馮君恆所逼,這些天來她一直躲著他。他似乎也知道她的抗拒,不再侵犯她,給予她完全的自由與空間。
因此,她能好好的沉澱自己的思緒,以及觀察這里的各種人文、事物。
在無聊的日子里,阮斯凰大致看過王宮四周的景致。
有滿山遍野的花海、清澈的溪流、蔚藍的大海,只是這里再怎麼風景宜人,畢竟不是她的家,因為少了她的親人。
她想念父母親、姐姐、姐夫,還有馮君恆……
王宮外面有一個天然的港灣,而她最遠也只能走到這里。
海灣是她唯一能發泄情緒的地方,他大概是算準在海灣無路可逃,也就放心的任她四處走動。
走在潔白的沙灘上,聆听遠處海浪拍打岩壁的聲音,她一步步往海中走去,海水沖刷著她的腳踝,那冰涼的海水,帶給她一股通體舒暢的感覺。
兩個月了,她發覺自己越來越適應這里的生活,或者說,她發覺自己在這里重生了。
其實,認真說來,那個自稱是馮君恆的風雷動也不算是個太差的男人,除了偶爾強迫她吃些她不喜歡吃的食物,讓她參加極度無聊的宴會之外,算得上是一個稱職的愛人。
他除了有一些霸道、暴躁之外,他有、有權又有勢,還有說不盡的魅力,有時她還真的會將他錯認為馮君恆。
要愛上這樣的男人其實很容易;所以她活得好累,好辛苦,因為她必須時時刻刻抓緊神經去抗拒他的愛,生伯一不小心就喪失了想回家的勇氣。
一只寄居蟹拖著大大的殼,一步一步的在沙灘上行走,她蹲子,將寄居蟹往後拉,它卻執箸的往前走,不管她重復幾次,它依然執著。
也許它急著回家,也許它急著月兌下笨重的殼,再找下一個合適的家。
而她呢?
除了留在這里,她毫無選擇的權利。
「你除了自己喜歡抗拒,好像也喜歡阻礙別人。」
馮君恆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阮斯凰抬起頭,望向他背光的高大身影,他看起來就像是遙不可及的神只。
「我不是在阻礙它,也許是在幫它指引一條康莊大道,讓它迷途知返,遠離黑暗和危險。」
「自己的路自己選擇,它有這個權利。」馮君恆蹲在她身邊,揉了揉她的頭,然後握住她的手。
他凝望著她。因為有她,所以他才願意回來,如果沒有她,也許他也一樣會抗拒這里所有的一切。
自從再次看見她,心里浮現的那一抹感覺,直到現在都還沖擊著他的心房,他知道,除非讓她打從心底接受他,否則,他擁有的永遠只是一個形體。
在重生之前,他的所有心思都放在游戲人間上頭,彷佛躲在花叢里就是人生最大的樂趣。重生之後,再次見到阮斯凰,他的想法改變了。
女人不再是泄欲和生產的工具,那種有愛的結合讓他興奮、讓他滿足、讓他渴望、讓他期待…
他的生活里不再只是工作、玩樂、找女人。原來,有一個女人可以照顧、呵護、寵溺,是—件愉悅身心的事。
這種滿足感,讓人願意掏心掏肺的去為她付出一切,興奮的感覺勝過每天換過一個又一個的女人。
阮斯凰對他造成的魔力,超乎他的想像。
「我也有這個權利嗎?」
望著已然走遠的寄居蟹,她期待自己和它擁有同樣的權利。
「我是不是也可以指引你走向康莊大道?」他用她的話反問。
「風雷動,你真的很可惡!」
馮君恆不再費心糾正她,反正名字只是一個代號,她喜歡以外形的表象來稱呼他也無所謂,重要的是他的心里愛著她。
「我並不想澆你冷水,但你必須知道,在二十一世紀,我們已經是不存在的實體,你我都已經失蹤了。」事實雖然殘酷,他仍是不得不說。
「不,我不相信!既然我們還存在,回去之後自然會有人記得我們。」她搖搖頭,不願相信他所說的話。「你只不過是想打消我回去的念頭,但我不會放棄,永遠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