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搖搖頭,嘆口氣說道︰「不是的,小依,你們全都誤會了,皇上他……和我的關系,根本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子,皇上不過把我當妹妹般看待,我早就知道了,皇上永遠不會愛上我,這個我也有心理準備,之所以不告訴你,也許是有點虛榮心吧!我也希望皇上能像你們說的那樣待我,可是,就是不行啊!後位的事,我早就不敢妄想了,小依,我知道你對我很忠心,不過,要跟人家爭,只怕我沒這個手段和資格。」
「小姐……小依一定跟隨您,反正榮華富貴也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不當皇後又怎樣,讓她們去爭好了!」小依眼眶泛淚,鼻音濃濃的說道。
永寧拍拍小依的手,溫言道︰「有什麼好傷心的,能有一條命留下來,就該感到慶幸了,皇上對我很好,我也不再奢望什麼了。」
「對對對!就讓斐貞容和永惠妃去斗個你死我活好了,看她們能得意多久!」小依賭氣說道。
「呵呵!反倒你像是我似的,我都沒你這麼生氣。我想啊!下次我去拜訪她好了,看看是怎樣的人,能讓皇上另眼相看。」
「小姐是說……斐貞容?」她不懂小姐的用意。
「嗯!如果新玩物是她的話,只怕永惠妃會氣得吐血哩!」永寧笑嘻嘻道。
「新玩物?」
「是對皇上來說,比品茗還重要的東西,連我也對新玩物有了興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皇上的做法跟在玩火差不多,不!是比玩火還危險。
但是,皇上一向有玩火的本錢,就不知道這一回,皇上能不能一樣贏得漂亮了,尤其是皇太後那關,可不是好過的。
永寧一下想得出神了,心神飄得好遠好遠……
「皇上駕到。」
一聲傳呼,打斷了她腦海中繁繁復復,凌凌亂亂的思緒。
只見梵緒笑容滿面的進來,笑道︰「芊兒,朕給你帶了個大禮來。」
「哦?是什麼厚禮要你親自送來?」沒旁人在時她從不稱皇上,剛開始有些不習慣,久了倒也挺自然的。
「是個自投羅網的刺客。」他神秘兮兮低聲說道。
「刺客?」
「是啊!這刺客恰好選在戒備最森嚴的正陽門附近躍牆而入,不一下就給尉逍他們制服,幸好尉逍記性不錯,認出此人是誰,這一刀才沒砍下去。」他好整以暇說道。
「是杜漢平!」她驚叫道︰「快叫他來,我有事找他!」
他點點頭,輕拍了下手。門外的侍衛立刻押著杜漢平進來。
「你們下去罷,沒吩咐誰也不許擅入。」
「是,奴才遵旨。」兩名侍衛退出房門。
杜漢平被五花大綁,一身狼狽,顯是受了不少外傷。
「小徒兒,你可真是害人不淺啊!」杜漢平倒也豁達,三人相對,最先開口的卻是他。
「好師父啊!您沒听過‘不經一番寒徹骨,焉得梅花撲鼻香’嗎?這表示你的好運就快到了。」她笑嘻嘻頑皮說道。
梵緒用手指沾了點水,運起內力將水珠變成冰,彈向杜漢平的繩上,繩子就立即崩開了。
「兄台,好俊的功夫,謝了。」杜漢平拍拍身上的塵土,拱手向梵緒道謝。
「沒什麼,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梵緒也有模有樣的回禮。
斐芊盈差點笑出聲來,忽然想到那件事,便問道︰「我娘她在哪兒?救出來沒有?她病情如何了?」她連問三句,心中相當焦急。
「七夫人她……她……」杜漢平突然欲言又止︰「你冷靜點听我說,我到時還是遲了一步……」
「她死了?」斐芊盈的表情看不出情緒,無悲無喜,無怒無憂。梵緒伸手扶住她的肩頭。
幾乎在同一時間!
她側頭對梵緒說道︰「我沒事。」她轉向杜漢平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是怎麼死的?我要知道實情。」
「我听斐府的家丁說是病死的,但是我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于是暗中調察,原來斐進將七夫人軟禁在‘碧海別院’,我原本想救七夫人走,但她昏迷不醒,只怕救人反變害人。等我備好馬車後,再回到碧海別院,竟起了大火,我沖進去卻已來不及救人了,七夫人交代我把這個給你。」他從懷里掏出一個羊血軟玉,遞給她。
「這是我娘貼身玉佩。」她輕輕撫著上頭繁復的花紋。
「芊兒的娘,放心把女兒交給我,我保證她會比從前快樂。」梵緒突然對著玉佩虔誠低語。
她臉上微微一紅︰「我哪時說我從前活的很痛苦了?」她還是永不認輸,即使只在嘴上贏他。
「不好!斐進即日便要起兵了。」梵緒忽然說道。
杜漢平和斐芊盈都是一驚。
「我明白了,他手上沒有籌碼,所以不必再等下去了。」斐芊盈轉念一想,也料到了十之八九。
梵緒看向杜漢平說道︰「你快點出宮,有好戲要開始了,下次可別再偷偷進來皇城了。芊兒,我先走了。」梵緒領著杜漢平出了房。
「兄台,別嫌我嗦,我個小徒弟心中已經有人了,你就別再費心思了。」杜漢平看他與自己同病相憐,忍不住勸說。
梵緒怪異的看他一眼︰「她心中有誰你知道嗎?」
「就是皇上啊!你不知道嗎?」
「哦,又如何?」梵緒突然覺得她的師父有點問題。
「就是說你我都沒機會了。對了!還沒請教兄台尊姓大名?」杜漢平雖覺眼前這位一定不是尋常人物,可怎麼也想不到他會是皇上。
「敝姓皇閻。」梵緒微微一笑。
「原來是皇閽兄啊……咦?皇閻……難……難道你是……」杜漢平突然張嘴結舌。
「正是。有機會再見。」梵緒送他到側門口就轉身消失。
「皇上?」杜漢平終于喊出來了
塞北關外,黃沙滾滾,整片一望無際的黃沙,景色甚是荒涼,一座雄偉的石城,正是修羅皇朝與哈圖邊界,守護疆域的邊關——撒克城,也稱為撒克關,駐軍二十萬,可以說是西北邊塞的第一重鎮。
「啟稟三王爺,有京城來的密使呈上密旨。」一名傳令兵恭敬奉上。
一個身形精壯,容貌俊朗帶點豪氣的男子,皺著濃眉打開紅蠟封著的密函,臉上全是不相信的神情,他再次重復閱覽一次,點點頭道︰「本王知道了,你下去罷。」
傳令兵行了軍禮後才退出門外。
「王爺,京城有何緊急事故嗎?」東首一個全身雪白,眉目十分俊秀的美男子,輕聲問道。
三王爺微一沉吟,抬頭道︰「錚英,本王即日必須啟前往京城,撒克城就交給你和殷仲伯,記住不可急攻,要以智敢。總之,我要听到的是捷報,這樣你明白了嗎?」
「屬下明白。不過,屬下不懂為何萬歲爺會在邊關吃緊時,急召三王爺回京,這其中必有可疑之處。」梁錚英憂心道。
「本王何嘗不這樣想,但聖旨已下,即使是親兄弟也不能抗旨。這次本王進京還可為撒克城多添幾座大炮回來,倒也不算白跑一趟。你去替本王傳令,明日便啟程回京。」皇兄到底有何急事?密函上的確是皇兄的筆跡,五璽也不是偽造的,可是,總覺得不對勁。
「明日?會不會太趕了,察曼雖然暫時退兵三十里,如果他知道王爺回京,又趁機來犯,豈不是前功盡棄?」
三王爺冷笑一聲看著他道︰「怎麼?難道你怕了?」
梁錚英低頭道︰「屬下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