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冬天,貓兒最愛的就是找一處暖暖的地方窩著睡覺,而沈貓奴這位愛貓成痴的怪胎自然是帶著心愛的波斯貓「酒囊」,找處有冬陽暖照的地方睡覺,而這地方正好是她們「禽獸館」四位女當家相約聚餐的草地——校外兩旁綠地的某一處向陽地。
「喂喂喂!你不怕睡死了啊?」譚少華用腳戳她弓起來的背。「要睡等回到家再睡。」
沈貓奴嚶嚀一聲,睜開眼,向著光看見三位黑壓壓的人影。
「你們來晚了。」沈貓奴伸伸懶腰,打了個呵欠……「等得太累就睡著了。」
「是嗎?」楊希如太了解她了。「我看你的‘冬眠期’快到了吧?」
「也差不多了。」沈貓奴回她一句。「冬天是睡覺的好日子。」
「是嗎?」譚少華問著懷里顫抖的黃金鼠,然後又抬起頭,一副不贊同的樣子。「我看睡覺它冷得要命,哪來的好日子?」
沈貓奴白她一眼。「懶得理你。」
「突然約我們到這干嘛廣林凌芬問出三個人都想問的事,平常她們是不來的,除了社團活動時間,不過——自從譚少華和楊希如被邱比特點召後,除非真有大錢可撈,否則這里不會有她們同時出現的情況。
一听到林凌芬的問題,沈貓奴瞬間兩眼發亮,惺松的睡眼換上濃重的神秘氣氛。
「我跟你們說哦——」她拉長尾聲,相當興奮。「听說中文系新來的副教授長得不錯,有沒有興趣去看一下他的廬山真面目?」
又來了!
三個人無奈地同聲嘆息。
「你沒有听過‘好奇心會殺死貓’這句話嗎?」楊希如實在受不了這位凡事有興趣、凡事好奇的朋友。「中文系的副教授長得怎樣跟你這個念國貿系的沒什麼關系吧!」
「人家好奇嘛——」沈貓奴咕噥道︰「而且他很奇怪哦!」
很奇怪?這三個字拉回她們的注意力。
「怎麼樣的奇怪法?」楊希如問道︰「好奇心會殺死貓」這句話不只適用于沈貓奴一個人她也是其中之一。
沈貓奴相當盡責,把得知的情況一五一十一做免費傳播,可想而知——當初譚少華和寒逸塵的事,九成九是她「廣播」的。
听完沈貓奴的「報告」後,譚少華提出疑問。「他干嘛沒事問一些那麼奇怪的問題?而且還是踫上女孩子就問?真的很奇怪。」她模模下巴,一副思考狀。
「去看看也好。」譚少華和楊希如同聲道,十分有默契。
「拜托——」林凌芬開口了。「兩位已宣告‘死會’的女士請不要對一個男人這麼好奇行嗎?當心嚇壞你們那可憐的阿娜答。貓奴,我們兩個去就好,別理她們。」
譚少華和楊希如不約而同地紅了臉,一提到阿娜答她們總會不好意思,但這可不代表同意林凌芬的話。
「你這個‘異性絕緣體’也沒資格去看吧!」楊希如反攻,抓準林凌芬的弱點。
「呵呵!」林凌芬笑得詭異。「我才不是‘絕緣體’,至少我喜歡他、欣賞他。」她手指著自己捧在手上的書,相當得意。
「是啊——一個作古好幾百年的‘老人家’。」楊希如潑她冷水。
譚少華拍拍楊希如。「阿芬說得對,起碼這位老人家是個男的。」
「是啊——還赫赫有名呢!」林凌芬得意極了。
「不過——」譚少華嘲諷地看了她一眼。「就算你不是‘絕緣體’,也是個‘半導體’。」
「什麼意思?」念心理系的她听不懂。
「電流愈大,電阻愈強啊——笨!」楊希如笑諺道,暗示她防異性的心太重,愈帥的愈防得緊。
「嗟!」林凌芬送她們一根中指。
「到底要不要去看啊?」沈貓奴不耐煩了,這群人竟然把話題扯得那麼遠。
「當然要!」她們哪敢不要!這貓爪抓起人來可痛得很呢!
來到屬于中文系的地頭,沈貓奴才想起來。「我們都沒見過他,怎麼知道哪一個是他?」
到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譚少華三人不由得用同情的眼光看她——有友如此,何其不幸啊!
楊希如正想找個人問,不料正好听到有個女生喊︰「新來的副教授,請等一下。」
炳哈!省事!
四個人及可愛的寵物們同時將目光放在那女子的身上,順著她跑去的方向看見一個男人——「呆板。」逸塵比他順眼多了。
「木楞。」孟凡肯定比他來得開朗健談。
「不予置評。」這人難登大雅之堂,誰說長得不錯?
「是他?!」三人異口同聲。
沈貓奴點頭。「他就是我跟你們說過的那個醉漢。」
「他?!」
「是啊!」不待她們反應完,沈貓奴就一股勁兒走向那個男人。
「他……貓奴說那天晚上遇到的是個很帥很斯文的……他?!那個老學究型的歐里桑?!」楊希加錯愕地不知該做何反應,其他兩個亦然。
那個人……能帥到哪里去?!她們開始懷疑沈貓奴的眼楮了,貓應該不會有夜盲癥吧?
「麻煩你了,謝謝。」高學力接過方才遺忘在教室的教材。
「不客氣。」女學生點點頭,轉身就走。
斑學力繼續朝原來的方向走,身後卻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嘿!前面的你!」沈貓奴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只好這麼叫了。
是在叫我嗎?
斑學力停下腳步,感覺自己熨得平整的西裝外套被人從後頭拉著。
一轉身,人眼的是有著大眼楮、蓄著長發的女孩,蒼白的頰上冒著汗,有點熟悉卻很陌生……
「你還記不記得我?」沈貓奴邊喘氣邊說著,從小就有的氣喘病讓她禁不起激烈運動。
斑學力對她的話覺得質疑,但這聲音……他是不是真的看過她?
「我認識你?」他帶著歉意但很禮貌地問道,家訓之———忘了朋友的長相是極不尊重的行為。
沈貓奴頓了一下,才想到——
「其實應該是不算認識啦!畢竟那天你酒醉得跟爛泥差不了多少,怎麼可能記得我。」
那天?醉?
斑學力不解的表情,激動地抓住她雙臂。「你是那天的女孩?」
沈貓奴點點頭。「那天是我送你到旅館休息的。」
靶謝老天!斑學力心存感激。總算是皇天不負苦心人!當他那天醒來打理好一切,便到旅館櫃台詢問住客名單,可偏偏上頭簽的是自己的名字,後來詢問服務生,更確定是一個女孩子扶他進來的,至于單子上的名字是他自己說出來的。他再三問那女孩的長相,只可惜服務生沒有注意,只知道長發、大眼,其他就什麼也沒有了。事後他又急著到這里就職上任,適應新環境讓他暫時擱下找人的工作,直到最近才又開始找。那家旅館離學校不遠,讓他認為有可能是校內女學生,才會每當踫上大眼、長發的女孩,便上前問些有關當天的問題,如今……他總算是找到了!
但……一抹罪惡感強烈襲上心頭!他居然趁著酒醉欺負了她這麼一個純潔的女孩。
「是啊,我是國貿系大三生。」
天啊!一個學生!她原本該有的錦繡前程全斷送在他手上;而她竟然還能堅強地對他微笑、向他打聲招呼……高學力臉上頓時充滿淒楚,心疼她的堅毅。
「你沒事吧?」沈貓奴不懂他為何時憂時喜,又為何突然一副如喪考妣的悲慘模樣。
慘遭他欺凌之後還這麼善良地關心他!斑學力覺得自己真的該下十八層地獄。
「那天晚上之後……你還好嗎?」他遲疑地開口,不敢看向她。
「不好。」沈貓奴回答。那天因為要照顧他,害她晚回去被譚少華他們罵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