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楊希如終于回過神來,拉拉他的衣角。「你是不是沒睡飽?還是被太陽曬昏了?」
「都不是。」
「那你為什麼——」
「等一下再告訴你,待會在榕樹上見。」等他擺月兌掉這一票兄弟後,他會好好地、正式地告訴她——其實他喜歡她已經好久了,從那次她替他上藥、請他吃壽司開始……
楊希如目光呆滯地看著孟凡領著一群人離去。
仲夏早晨的風還算清涼,但今年夏天也太奇怪了吧?尤其是發生在她身上的事。
「……我跟孟凡就這樣交往了。’揚希如將遙遠卻清晰的甜美回憶用這句話做結束。
現場听她講故事的人畜,則目愣愣地膠著在她身上。
「天啊!」譚少華首先發難。「這麼一個完美的男人就‘毀’在你手上了……」國三到現在……七年了!
「什麼叫做‘毀在我手上’,譚少華,我有那麼可怕嗎?」好心講故事卻被侮辱,哼!
「這……浪漫嗎?」沈貓奴疑惑地問隔壁的林凌芬。
林凌芬推推眼鏡。「有沒有人反對把它寫下來出一本‘笑話大全’?」
她這麼一說,就像引信一樣,將在場人士積壓已久的笑意引爆出來,其中還夾雜了四種動物叫聲。
哇哈哈哈……
「笑吧!笑吧!笑死算了!」早覺悟會被譏笑了,所以才一直講不出來,誰知道會被這群家伙猜到她和孟凡的關系?……好久沒罵髒話了,有點懷念。
「你那時候到底多高?孟凡又多高?」譚少華很好奇,孟凡當時眼中的小不點到底有多矮?
楊希如紅了臉,相當相當小聲的咕噥︰「他一百七十八…」
三個人心知肚明,這是孟凡當時的身高,心里很佩服他國二就那麼高人一等。
「你呢?」她們最想知道的是她的身高。
「呃……—……一百……一十八……」她咕噥著,頭已經快貼到地板上去了。
媽呀!三個人面面相覷。整整四十公分?!
哇哈哈哈……
「還笑,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已經有一五八了!」楊希如辯駁著。
「但是孟凡也有一八幾了吧?」譚少華不客氣地說道。身為好友就是要時時刻刻「針砭」一下。
「這樣已經很厲害了——」沈貓奴很好心地為楊希如解圍。「我們在高中認識希如的時候她就已經一五八了,二十公分……怎麼長的?」
「這就是愛情的力量。」林凌芬老成地說道,譚少華則在一旁配合著高唱︰「愛情A力量,小卒仔有時馬也變英雄……」
「林凌芬!譚少華!」楊希如連丟兩個小靠枕過去,很遺憾的——沒中。
「听說女人只要一踫上愛情,攻擊力就會降低,然後——痛!」林凌芬發覺自己失言已經太遲了。現在不只楊希如,她忘了還有一個新加人愛河的譚少華,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沈貓奴又是有名的「西瓜靠大邊」,自然不會幫她了。
哇!哇!哇——
夜深了,今天的「禽獸館內是一片的寧靜祥和……???
哇!救命啊……林凌芬哀嚎的聲音又傳來了……
第七章
「來來來!慶祝你終于排除萬難,經過一關又一關的篩選,得到了這份工作,今天晚上大家要不醉不歸,來,干杯!」
一家規模不大的海鮮店里,有一桌熱鬧滾滾、哈喝的聲音群起不斷,熱中于某件慶祝。
斑學力——今晚的男主角——正勉強自己灌下第N杯啤酒.不勝酒力的他被酒精作弄,整個臉像關公一樣紅,連耳朵也躲不過紅熱的下場,腦門更是亂烘烘,腦神經正亢奮地交戰,轟隆隆地直響。真不該答應請客的,他後悔死了。
「學力,想不到你真那麼行,來!吧一杯!」
唉!盛情難卻,又是一杯黃湯下肚。
他向來不喜好如此熱絡的場面,偏偏這群自稱好友的同期同學又那麼興高采烈……也罷!他悄然退去,反正場面這麼混亂也不會有人注意到少他一個。
「我已經結完帳了,你們慢慢享用。」他拍拍其中一個人,交代完後便踏出店去。
一站到外面,冷風一灌,唔,好冷!
無疑地,這風一定振奮了他的精神,但也僅止于瞬間,沒辦法!誰叫他有「度量」卻沒「酒量」。
糟了!眼前一片天旋地轉、迷迷蒙蒙的;腦袋混沌、四肢發軟……他吃力地半倚在牆邊,扶著一家家的店面而行,腳步是極度的不穩一一標準的醉酒狀態!
「先生,你沒事吧?」一個柔細又帶著慵懶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斑學力用盡力氣抬頭,並推推自己將近六百度的眼鏡。
大大的眼楮、曼妙的身形——這是他眼前全黑、「咚」一聲倒地前唯一看見的景象。
叩叩叩——
「……吵死了……」高學力翻過身,將頭埋在枕頭里,隔絕頻頻不斷的聲音。
叩叩叩——
「干什麼?」終于他敵不過噪音的荼毒,翻回身朝門的方向大吼,睡品不佳——是他的高學力一生最大的敗筆。
門外也傳來回應︰「先生,你還要繼續住宿嗎?我們旅館規定十二點以前要退房的。」說完門外便響起了腳步聲,漸行漸遠。住宿……高學力又翻了個身為自己尋覓一個更舒適的睡姿,不到三秒鐘立刻從床上蹦起來……旅館!?這里不是他的公寓?!一只手在床頭探來探去,他的眼鏡呢?沒有眼鏡他跟個瞎子差不多,眼鏡……
終于,在手撞上床頭櫃之後踫到了自己的眼鏡,匆忙地戴上,模糊的世界頓時清晰明朗。
前後左右、上上下下地觀望,果然沒有一樣東西是他認識的。這里不是他家!
這份認知促使他飛奔下床,還沒來得及思考前因。後果,腳底板傳來地上的冰涼,霎時導入四肢百骸,冷得讓他覺得自己好像沒穿衣服!
衣服?衣服呢……他左顧右盼終于看到自己的衣服整齊地擁在茶幾上,一步當兩步地跑過去抓起衣服套在身上。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為什麼會在這?
說服自己冷靜下來之後,他開始回想——
昨天他先離席,走出去沒多遠就開始暈眩……然後一個身影……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一醒來就出現在這里……
床!或許床上會有些線索!
他走近床側將被子掀開——入眼的是一點一點鮮紅的血跡!
這……這這這……
斑紅的血跡在他眼里漸漸擴大、擴大成無數的驚慌,偏偏正巧又憶起昨晚遇上的曼妙身影是個女的……
酒後亂性!他驟然做出這麼一個結論。他……趁著醉意凌辱了一個無辜的少女,而且那名少女還是好心送他到旅館免得露宿街頭的人,更可怕的是,她還未經人事卻因一時好心被他給……天啊!他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借酒裝瘋去欺負一個女孩子!
看著床上的血跡,腦子里浮現出一名少女被不知名的人凌辱時,哭喊無辜的影像。
不行!他要找出那名女子,不管她是什麼人,他一定會負責她的一生的,一定!
沈貓奴——光听她的名字就覺得奇怪,天底下那一對父母願意自己的兒女成為「貓奴」呢?
但是在看過她那一家子對貓的狂熱情況後,相信大家都會明白「太陽底下沒有奇怪事兒」這句話的真諦。
大概祖先是人貓混血的吧?對貓的狂熱是一代比一代深,到達沈貓奴這一輩更是登峰造極,尤其是沈貓奴本人更是同輩中的代表!據說她第一次開口說的話不是爸爸也非媽媽,而是——喵嗚!被離奇吧?名副其實的「貓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