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男子臂膀將華紫蓉身子往後一帶。
華紫蓉來不及回神抗拒,便已經被西門豹抱了個滿懷。
她看著那些甜食攤子,心里雖有不舍,卻仍扯著西門豹手臂,拉著他走到主廳之內。「借一步說話。」
「如此迫不及待,是想感恩我什麼嗎?」西門豹攬住她的腰,低頭便想偷香。
華紫蓉早提防到他無時不刻的輕薄,于是他才低頭,她便早早退到十步之外,雙手叉腰地看著他。
「你用不著找那些點心師傅來討我歡心,我不會因此心軟成為你的寵姬,知道嗎?你差人送來的那幾箱珠寶,最好也早早搬了回去,我不想欠你什麼。」
「你不當我的寵姬也成,我便喚你是我的寵奴兒。」他眉目含笑地凝望著她。
「不許那麼叫我。」華紫蓉圓睜著眼,氣紅了臉頰,只覺得那三個字肉麻得讓她想奪門而出。
「為我所寵,你可以為所欲為。」西門豹勾起她下顎,魅笑地說道。
「若是我要你救苗芊芊呢?」華紫蓉月兌口問道。
西門豹目不轉楮地緊盯著她,想知道她是真心詢問抑或只是偽善。他寧願她是偽善,那至少表示她與他之心腸並不當真是天差地別。
「你此話當真?」他問。
「自然當真,我還想請大夫治療她臉上的傷勢。」雖然心里仍然極氣自己被冤枉,可還是覺得對苗芊芊不忍心。
「她痛苦的不是臉上傷勢,而是她聞習慣了罌粟花膏香味,如今數日未曾聞到,便渾身焦躁不舒服、冷汗頻頻、四肢無力。那原是助興之用,誰料得到她竟染上了癮呢?」西門豹冷哼一聲,語氣里毫無憐憫之意。
「屋內這是什麼味道?」華紫蓉立刻對著一屋子香氣皺眉。
「迷藥附于木頭匿所留之味道。」
「你果然對我使迷藥——」她臉色慘白地後退一步。
「你受傷了,夜里若少了迷藥,便沒法子好好休息。那分量極輕,上不了癮。」他簡單說道,往後坐上榻邊,右膝弓起,炯炯目光直盯著她。
這幾日,有她陪伴在側,他夜里睡得好,不為那些惡夢所驚。生平首次,他想留人在身邊,偏偏她仍還不是他的女人。
他可以使強,可以對她施毒,但他不願,因為他要的就是她的甘心情願。
「你不派人去救苗芊芊嗎?」華紫蓉看他一語不發,走到他面前問道。
「她罪有應得,她動用私刑傷了你。」
「但罪魁禍首是你啊,若不是你寵她寵得無法無天……」她控制不了自己為苗芊芊說情。
「我救她,不過她得進來當你的奴婢。」西門豹冷笑地說道。
華紫蓉握緊拳頭,身子一震,四肢百骸都在發寒。
他對苗芊芊愈狠心,她便愈怕他。
他與苗芊芊不過是幾日前之事,如今寵辱天差地別,翻臉無情莫過于此了。
西門豹看著她眉頭愈鎖愈緊,卻猜不出她此時心思。被他寵幸,是多少女子求之不得之美事哪。
「我要回灶房工作了。」她擁著雙臂,語氣鏗鏘,表情毫無留戀。
「誰讓你回去工作?」他臉色一沉,俊容覆上一層冰。
「我只是一名小奴婢,這麼多日不工作,薪俸被扣,豈能不心慌嗎?」
「你是真不懂還是裝傻?當我的寵姬,你得到的將是一生花用不盡之銀兩。」
「我能自食其力,不需靠你的寵愛而賺進銀兩。」
西門豹忽而一挑眉,長鞭一出,卷住她身子摟到身邊。「你賺進銀兩意欲為何?」
「我無須告知你。」她雙手抵在他胸前,卻只是落得連手臂都被捆在他胸前之下場。
「數日前,我早已派人到你家里及胡家傳訊了。胡家離得近些,不需幾日,應當便會有人趕來。此外,把你救起來的朱姓人家,我也已經安頓好了。朱家那兒子的病救不活,只能讓他舒服些,離開時好走些。」
「你……你……」華紫蓉一時心動,淚水啪地落下。「你怎麼知道……」
「要查到你的身世不是難事。」西門豹指尖沾了她的淚珠,被那熱度燙得收回了手。「痛得死去活來時沒哭上一聲,這點小事卻讓你掉眼淚。喜極而泣?嗯?」
華紫蓉滿懷之感動,卻在見著他唇邊那抹志得意滿笑容時,頓時消斂無蹤。
西門豹可不是什麼善心之人,他要的不過是她的屈服、她的卑躬屈膝!
「誰說我喜極而泣!我是氣你怎麼不早點通知他們!」她氣惱地拭去眼眶淚水,忿忿地說道。
「我也可以讓使者中途停馬,不再去通知,一切全由你決定——看你是要成為我的寵奴兒,還是一般奴婢。」西門豹黑眸晶亮地望著她。
「你威脅我?」華紫蓉惡狠狠地瞪著他,瞪到連肩臂都在顫抖。
「我只是要你求我,只是讓你知道何為識時務者為俊杰。你這幾日睡在我房內,身子我全看過了,不做我的人,難道還想若無其事地嫁給你那未婚夫婿胡仁湘嗎?」西門豹不客氣地說道,早把她底細模得一清二楚。
「誰說我一定得做你的人!我和你是清白的,旁人都誤會我,我家人難道也會誤會我不成?我自個兒便能攢足銀兩,差人送訊,不用你多事。」華紫蓉俏容生怒,別開頭,冷冷說道︰「拿開你的長鞭。」
「你走無妨,只是那朱氏一家人,我便任由他們生死了。可惜啊……那一對老人家,原本听聞兒子可以再多撐個半年,不知有多開心哪。你就盡避慢慢攬足銀兩吧,給你家及胡大哥通風報訊去吧。至于朱家那兒子在那棟破屋舍里,能不能再挨個十天,都是個問題吧……」
「我恨你。」她咬牙切齒地說道,不明白他如何能這樣無情地威脅于人。
「你是第一個有求于我,卻還敢如此大膽以對之人。」
「卑鄙。」她如今若不是踩在他的地盤上,非得賞他一個耳刮子不可!
「好吧,別說我一舉便將你逼進死路。不如這樣吧,這回就算我免費助你一回。之後嘛……」西門豹指尖拂過她泛紅怒容,好整以暇地說道︰「你若求我第一回,就得待在我身邊一個月。第二回求我,便得待上一整年。第三回求我嘛,你便得待在我身邊一生一世,如何?」
「我不會求……」
西門豹猝地低頭吻住她的唇,她抗拒不得,只得由著他密密覆住她的唇。
他的唇舌冷得像冰,綿密地纏住她稚女敕舌尖。她身子冷得直顫抖,可心頭卻燒得一股熾火。
他大掌掀開她的衣裳,冰冷大掌觸上她的縴腰,撫上她脂膩皮膚。
那冰冷指尖讓華紫蓉回過心神,她慌亂地抬眸看他,卻被他一雙眸子蠱惑了。
他的眸子在笑——一種她從沒見過之溫柔笑意,恍若她是他意中人,恍若兩人情投意合一般……
華紫蓉慌亂地合眸,還來不及思索心跳何以加劇,他的舌尖便已蜿蜒上她玉頸。
「會癢……」她嬌喘地說道,卻笑不出來,只覺全身都不對勁了。
西門豹低笑出聲,呼吸在她肌膚上惹起一陣疙瘩。
「豹爺,甜食已備妥。」耿管事說道。
華紫蓉一發覺有旁人,急忙手忙腳亂地推開西門豹。
「害臊什麼呢?我讓他們全都低頭送菜進來,誰敢多瞧你一跟,我刨了那人雙眼便是。」西門豹握起她下顎,身子一傾,冷唇放肆地在她玉頸上留下一記紅痕。
他彈了下手指,奴婢們全將甜食高舉過眉,個個垂眸望著地板。
華紫蓉驀打了個寒顫,只覺得此情此景,恰如她當時乍見西門豹之時,只不過如今他身邊女子易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