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他氣成那樣,就因為她自詡正義、而嚴懲的對象竟是高高在上的南開王?也莫怪他會挾怨通緝她。可誰讓他要毒害良民,盡吧些欺負弱小之事?
唔?且慢。他……當真是在欺壓人民嗎?
啊!他開頭好像就說過︰這些人膽敢愚弄我,就該接受嚴懲!
哇呀!是她自己沒注意听嗎?奚斯蕗沮喪的將頭靠在小巷壁上輕輕敲了敲。
嗚嗚嗚……南開王不是大哥告訴她的那位延靈王嗎?何時王上換了人,此等大事竟無風聲?那,延靈王又去了哪兒呢?而她,現在到底該向誰索藥呢?
嬌俏麗容糾結成白玉苦瓜臉,一時之間,奚斯蕗竟沒半點主意……
「小泵娘,勸你別掙扎,乖乖听話,咱們兄弟會好好疼惜你,否則……」
危機意識蘇醒,並非有人想對奚斯蕗意圖不軌,卻是她听到暗巷底傳來的奇怪對話。反射性地,她又張望起四周,路見不平,管閑事去。
在她憶起此刻自己處境也不太安全之前,她的身子早早自動沖出。
「我生平……最討厭听到有人膽敢叫我小泵娘!」一身淡藍男裝,發上扎著水色巾子的秀麗少年對著那兩名將他逼退到巷子底的歹徒冷冷說道。
少年臉色蒼白到近乎透明,縴弱細聲也飄渺的宛若蚊蚋,瘦弱身子仿佛隨時要被風吹走似的,可那雙晶瑩眸子卻熠熠發光,閃爍著不屈意志。
有一時間,奚斯蕗也忘了要去救他,只是著迷的看著那位奇特的……少年?惟一可稱為少年的理由,是他一身顯然不搭調的男裝。可他不論姿色或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份迷倒眾生的嬌媚,怎麼看都像個……絕色美人啊!
「在我面前,從沒人敢說我像女人!」少年語氣不耐的原因,似乎是針對「小泵娘」三字額外反感,反而不是因為歹徒已經一左一右的鎖住他雙手。
少年極為不悅的冷道︰「我要你們立刻收回那句話!」
「哼,怎樣都好,反正今天遇上了,咱們兄弟就是要玩,管你是男是女!」兩名賊人面露婬笑,眼看他們猥瑣手掌就要硬扯下少年衣裳……
「住手!」奚斯蕗連忙從旁竄出,一躍而起、接連一個架式十足的旋身飛踢,踢倒心懷不軌的二名賊人。
她擔憂的回望那清麗少年。「兄弟,你沒事吧?」
少年原來宛若冰霜的嚴峻表情忽然綻開一個絕美笑容。「我沒事。」
「沒事就好。這南開怎麼這麼危險?王城之下,竟也有人敢當街欺壓……呀!」奚斯蕗冷不防尖叫起來,是因為一雙手臂突然自她身後將她緊緊環抱不放。眼角余光瞄到是方才那該死賊人其一,她猛力掙扎大喊︰「放開我!」
「吆!這多事的小泵娘還挺嗆的,嗯,不錯,我就喜歡這麼潑辣帶勁的女人。」擒住奚斯蕗的歹徒笑的更為邪婬,另一人則在自地上爬起來後,呸了一口血水,掏出腰間短刃得意笑著。「現在可剛好咱們兄弟倆一人一個。」
「放了她。」面對賊人,少年毫無懼色的踏前一步。
「小子,你自己都保不住、還想英雄救美?」賊人顯然不將少年當回事。
少年表情冷冽說道︰「我說放了她!機會,沒有第三次。」
話未完,少年突然明快箭步搶上前,揚手一揮,同時奚斯蕗只听到少年說了︰「快閉氣、閉眼楮!泵娘!」
「什麼?」奚斯蕗還來不及反應,就是眼前一陣白霧迷蒙,然後她只覺雙眼一陣強烈激痛,痛得她急急合上美眸,無力睜開!「呀——好疼!」
直覺告訴她︰少年潑灑的白煙是——毒霧!
下一刻,便是她喉頭像被人猛力掐住,完完全全無法呼吸!
天!她中毒了!
第二章
即使奚斯蕗身後的歹徒因突如其來的刺激、發出足以震天的淒厲慘叫之後松開對奚斯蕗的鉗制,可奚斯蕗也同樣陷于激痛中,只能緊緊揪著自己頸子,奮力張大了嘴,動彈不得的跟著倒在地上。
「姑娘!」少年飄忽的聲音落在奚斯蕗耳邊。她依稀靶覺有人扶起她,扳開她雙唇、喂她服下藥粉,又撥開她緊閉眼眸,滴上什麼清涼汁液……
她眼里燒灼之苦雖減輕了,可喉間依舊像被異物梗塞,無法出聲、無法吸氣。隨即一股強大壓力突然重擊她胸口——不行了,她撐不住了!
她、要、呼、吸……
奚斯蕗艱澀想著︰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她不過就為了救人前來南開而已呀……難道她會死在這里?
腦中全然混沌,她的意識被困入幽遠黑暗中……
「大王!您沒事吧!屬下來遲,還望大王恕罪!」似乎是受到那賊人慘叫聲引來,自小巷人口立刻冒出大批人馬涌入少年身邊,恭敬跪下行禮。
少年將懷中暈眩過去的嬌軟佳人交給部將們,沉聲下令。「這姑娘為了救本王而中毒,本王要帶她回宮!至于這兩個膽敢褻瀆王法的賊人……哼!咎由自取!咱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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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燮皇來了?還不快請?」
冷燮皇?奚斯蕗宛如遭到雷極、當場被震醒;就為了那可怕名號。
她不能被他抓到!這麼一想,她神智立刻從悠遠的虛幻中飛回現實。
嗯?她現在何處?美目眨了眨,奚斯蕗驚慌失措坐起身,但她眼前竟是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昏迷前的記憶浮現腦海,她心焦探往自己眼前
「我的眼楮——」
「姑娘!別拿下你遮眼紗布!」一雙柔女敕縴手突然握住奚斯蕗在臉上亂抓的柔荑,繼而那輕淡細聲又飄進奚斯蕗耳中。「別慌。你雖誤中本王的七殘毒沙,可已讓你服用解藥,至遲過幾天該能復原的。」
「七殘毒沙?那是……」光听那名字就覺得怪可怕的……
「與七殘丹一樣,都是能叫人七竅流血、錯骨分筋、暴斃而亡的奇毒,差別只在七殘毒沙發作較快……別擔心,雖然本王才剛煉成解藥,可該沒失誤才對,應不會傷及你眼力……你盡避安心休息。晚點本王就幫你取下紗布。」
「才剛煉好?!」奚斯蕗哪里能安心?听這家伙不太確定的口吻,這仿佛意味著她也可能不會復原呀!
她煩惱和焦慮還未完,又猛然想起她前來南開的目的,順著那雙溫暖手臂往上尋找手的主人,急忙追問︰「你自稱為本王……難道你是……」
「南開延靈王。這兒乃為本王宮殿。」
「延靈王!」奚斯蕗不知該不該為這消息感到欣喜若狂。她……果然是蒙受上天香顧的,才剛到南開,立刻遇上延靈王!那——
「南開……到底有幾個王?」奚斯蕗怯生生提出那困擾她的問題。
延靈王不免有些詫異于奚斯蕗的孤陋寡聞。「南開每一世代皆有一皇、一帝、一王。你不知道?你是外地人?」
強而有力、似曾相識的清亮嗓音霎時打斷奚斯蕗和延靈王的對談。「听烈光說咱們的延靈出宮遇襲?怎麼,誰敢挑釁南開王權?賊人現今何在?」
延靈王輕按奚斯蕗肩頭示意她休息後,便徑自起身離開床沿。「冷燮,別成天只想著捉拿欽犯、掃蕩賊寇。偶而你也該收收心管理國政吧?」
奚斯蕗無法自主的開始模索絲絹被單,不動聲色的拉起它遮住自己。
是他!爆中另一端傳來的男聲,奚斯蕗怎麼也不可能忘記!他確實是當日被她狠狠教訓一頓的無恥登徒子!啊啊……天哪!他果真是南開冷燮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