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要陪你來?」她喃喃低語,對著身旁的雷煜抱怨。「這是你自己的事吧?」
「因為你無聊啊。」雷煜賴皮地笑著。
身著燕尾禮服和黑色長褲的雷煜,看起來實在是風采翩翮,而站在他身旁的貝安安一點也不遜色,微露的香肩在燈光下散發出珍珠色光澤,更顯得耀眼奪目。
「別想瞞我。」雷煜挽著她的手,一邊走一邊向人打招呼。「你雖然孝行可佳,不過每天陪著兩位老人家也說不過去吧?你畢竟是跟他們毫無關系的人啊。何況……」他心知肚明地看她一眼。「你很無聊對不對?」
「胡說。」貝安安可不打算承認,雖然這個猜測跟事實相距不遠。「陪他們聊天我是很高興的。」
只要雷伯父和伯母他們不要也來湊一腳就好了。他們四人聯手,就是要勸她嫁給雷煜。如果他們知道了實情,不知道還會不會這麼勸她?
當然,猜測歸猜測,她不可能告訴他們實情。
「是嗎?」雷煜挑挑眉不予置評。
看他那副悠哉悠哉狀,貝安安心中不禁有氣。她故意靠近他耳邊低喃︰「不過你可得小心哦,他們這禮拜已經用盡方法給我洗腦了,也許我一個頭袋瓜不清楚,就會糊里糊涂答應嫁給你了。」
「不會吧!?」雷煜蹙著眉。
「那可難說。」貝安安笑看他的壞臉色。「你自己也知道伯母的說服力有多強,何況她還有三個幫手。」
「那倒是。」看來他是弄巧成拙了。雷煜懊惱地想。
「誰叫你要表現出對我-副深情款款的模樣。」貝安安噙著笑意道。「這樣他們當然會認為你是非我莫娶嘍。」
「那倒是我失策了。」雷煜眼珠子往會場溜了一圈。「既然如此,我恐怕得移情別戀了。」
「什麼意思?」
「你能照應自己吧?」雷煜丟下一句話,便朝著另一方向走去。
貝安安看著他的目標,原來是個長發高姚的美女,正是他一貫的交往類型。一股怪異、類似不悅的情緒浮上心頭,她不自禁的沉下臉來。
「怎麼,被甩了?」
一道听來悅耳,內容卻十分刺耳的男聲在貝安安身後響起,她不悅地轉向來人。
「是你?」
是長宏集團的連凱斯!
這次宴會是商界盛事,商界大老們幾乎是全部出席,連凱斯身為集團負責人,會出現在這兒也不奇怪,只是……她認識他嗎?以往在宴會上踫到他,可不曾見過他向女人搭訕,倒是-大堆女人自動黏上他。
以受歡迎的程度而言,連凱斯和雷煜是不分軒輊的,都比以前的「他」強多了,真是可恨。
「你還記得我?」連凱斯嘲諷地問。
事實上在她一出現時,他就注意到她了。當然不止他如此,他相信大部分的男人大概都對她行了注目禮。沒想到一陣子不見,她居然又變美了。是剛才那男人的緣故嗎?他居然不知道她是何時搭上別人的。
「我們雖然沒正式介紹過,不過我看過你幾次,所以認得你,連先生。」這麼說該沒錯吧?貝安安不敢確定。不過她在他眼中看到了怒火,想必她一定是說錯了,但……「我們認識嗎?」她月兌口而出問道。
她早該想到的,以貝安安這種身分,必然認識不少商界人士,以往是她甚少出門,才會忘記這種事情。現在這種場合,也許等會兒還會有她的親朋故舊來問候,到時她該如何是好?她開始惴惴不安了。
「你不記得我了嗎?剛才你還說記得我的。」連凱斯冷凝著鹼。「耍這套把戲並不高明,不要玩了,安安!」
他果然認識她!貝安安心一沉。忍不住地,她開始搜尋雷煜的身影。
「怎麼,急著找新歡?」他眼中怒火越發高張。「懶得跟我這舊愛談談話?」
舊愛?貝安安差點驚跳起來。她可沒有應付這種事的經驗。看他那麼生氣,一定是她對不起他。
「呃……」她艱難地開口。「愛情這種事是沒有道理可言的,今天喜歡,明天並不一定還是愛,我們既然分手了,那就好聚好散,彼此也別再有怨言了。」
這番話夠冠冕堂皇了吧?可是他為什麼還是那麼生氣?或許她還是道歉好了。
沒給她開口的機會,連凱斯已諷刺的開口。「這麼說,你已經不計較我害得你自殺的事了?」
「什麼?」這完全在她理解的能力範圍外。
「跟我來。」他-把握住她的手,不容拒絕的往飯店花園走。
「請放開我。」貝安安盡量在不惹別人注目下掙開他的手,可惜力氣掙不過他,只能順著他的腳步。「放手,我和別人有約的……」
死雷煜,緊要關頭跑哪去了?一定是顧著跟女人打情罵俏,根本就不管她了。王八蛋!
「你的約會恐怕得取消。」他強硬道。
到了外面閑人少至的地方,他才松了手。
「不用擔心,我不會打你的。」看著她帶點疑懼的表情,他諷刺地安慰道。
「你到底要干什麼?」貝安安揉揉被抓痛的手腕,
「談談。」
「就這樣?」她撇撇嘴。「我們沒什麼好談的。」她根本就不認識他,能跟他談什麼?
「你在生我的氣是吧?」連凱斯居然有些安慰,至少她對他不是剛才的毫不在乎。
一想到她進門時,眼光就那樣毫不在乎的從他身上略過,彷佛不認識他-樣,他就忍不住一肚于火。
虧他還為她擔心了一陣子,還想雇私家偵探去找她,結果她居然跟另一個男人出現在他眼前,偏生那男人比他一點也不遜色,更讓他滿懷不悅。
若他沒記錯,那男子就是雷煜,另一個青年才俊。
「沒什麼氣好生的,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貝安安裝成寬宏大量的模樣。「如果這是你要說的,那現在話已經談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般了半天,原來對不起人的是他,不是她,那她姿態就可以擺高一點了。
「你變了!」連凱斯眯超眼仔細打量她。「以前你不會這麼對我說話的。」
「在你這麼對我之後,你能怪我嗎?」貝安安壯著膽子說,雖然她還是不清楚他是怎麼對她的,
她的態度森冷,彷佛正與一位卑劣無恥的人說話。這樣的反應對連凱斯來說還屬頭一次,從小到大,他已經習慣別人對他服從,尤其是女人,尤其是貝安安。她一向對他的反應是痴迷,他不習慣得到現在這種反應,他無法想像貝安安覺得他不迷人,雖然他這麼對她之後,她肯再跟他說話已是寬宏大量。
突然,他笑了出來。
他急速改變的表情令貝安安迷惑,不曉得他在打什麼主意,雖然他是她極力要回避的人,不過他必定也是其他女人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尤其是他眼露性感光芒的現在。
貝安安忍不住狐疑地盯住他。
以前她最無法抗拒他的笑容,連凱斯要看看她還能不能維持冷漠?不過他顯然是失算了,她沒有一絲動搖,臉上表情不曾柔和過。
「你笑什麼?」
他伸出手把她一雙小手拉過來裹在自己的大手掌中。「又白又柔。」他喃喃自語,手往她的上臂模索探視,「這些傷痕是因我而來的吧?」
怎麼他的話不像心疼,反倒有些得意,這人是怎麼回事?別人受傷他很高興嗎?貝安安被他的言語激怒了,她馬上把手抽回來。
「因你而來又如何?」她甜甜地說。「你也打算為我烙個愛的標記嗎?」
「你變得噬血了。」連凱斯好笑道︰「以前你絕舍不得我受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