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痛楚卻是真實的存在。
「如果你真喜歡他,又何必跟我回來?」心思百轉千折,末了任靖杰才問了這個問題。
「我欠你啊!這不是你一向告訴我的嗎?」莫念慈回答的沒有半點猶豫。
其實這只是其中之一的原因,只是其它的原因她說不出口,說出來也只是落得被嘲諷的下場而已。
「如果……」他艱難地開口。「如果讓你選擇,你……會留下或……或跟紀蔚然走?」
莫念慈仔細地搜索他的表情,不知他的用意為何?只見他似乎很怕听見她的答案。既是如此,他又何必問呢?
「何必說這些假設的問題?我已經跟你回來了,不是嗎?難道我說要跟紀公子走,你就會讓我如願嗎?」莫念慈隨口應付地說道。如果將她真實的心意說出來,以後她就沒臉見人了。
那就是表示她其實是想跟紀蔚然走的唆?任靖杰自以為是地猜測著,而這個猜測讓他的心情壞到極點。
「說的也是,今生你是別想離開我身旁。」
話雖這麼說,但兩人心中卻都知道這不是真的。莫念慈知道,等他氣消了,不再想報復她,一定會盡其所能地送走她。而任靖杰心中,也對能否留她一輩子感到懷疑。
「原來是這麼回事。」
問了半天,紀蔚然終于搞清楚狀況。「所以,你是故意陷害我的嘍?」
「也不能這麼說。」冷如風困窘地紅了臉。「是你自己說喜歡她,又沒人逼你。」
「是啊!我自己笨得送上門去。」紀蔚然沒好氣地瞪著他。「你該告訴我她和靖杰的關系的,你不是嫌我活太久了吧?」
「沒那麼嚴重的。」冷如風安慰他道。「你馬上就回關外去了,而我還得面對侯爺呢,你听到我有任何抱怨了嗎?」
「你是罪有應得,我可是完全無辜耶!」紀蔚然完全不同情他。「靖杰的怒氣完全針對我,方才好像要吃了我似的狠狠瞪我,而你卻完全置身事外。」
「等他們談完話,你就知道侯爺真正生氣是什麼樣子。」冷如風對自己可能的遭遇不甚樂觀。
「靖杰還不知道你干了什麼好事?」紀蔚然挑挑眉。「也許我該留下來看看好戲。」
「你還是快滾回關外去吧!」冷如風了然地問瞪他。「別忘了你可是有軍務在身的人,快駕著那輛豪華馬車回去。」他惡意地說道。
「別想。」要再多駕那馬車一天,紀蔚然就頭痛。
「你已經把我拉進這趟渾水中,我可不會這麼輕易就月兌身。」他宣布道。「我要跟你回府去。」
「你不怕侯爺的怒火掃到你?」冷如風恐嚇道。
「不怕。」紀蔚然嘻皮笑瞼地拍拍他的肩。「反正你一定會死在我之前。」
「而且一定是被你害死的。」冷如風哀嘆著。「你不能跟我回去。」
「就當回去作客好了。」紀蔚然自作主張。「你害我損失了一位美人,連戲也不讓我看就太過分了。」
「你真以為這出戲好看嗎?」冷如風撇撇嘴。「你想想,這出戲該如何落幕?他們不會有好結局的。」
紀蔚然沉思良久;懂了他的意思。「如果真到那種地步,我就帶念慈回關外去。」
「別在候爺面前這樣叫莫姑娘。」冷如風警告著。「侯爺會不高興的。」
「看他生氣也滿有意思的。」紀蔚然笑道。「他突然冒出來搶了我未來的妻子,我這樣做不為過吧?」
「你真喜歡她?」冷如風認真地問他。
「相遇恨晚哪!她不僅有老公,還有靖杰在一旁虎視耽耽,恐怕是輪不到我了。」
「你好像真的很惋惜啊。」冷如風不解地說。「不過見人家一次面而已,怎麼有這麼多感觸?」
「見面次數多寡都不是問題,念慈就是對我的胃口。」紀蔚然聳肩。「也許我還有機會。靖杰不可能永遠霸著她的,我可以等。」
冷如風只是不可思議地瞧著他,不予置評。
「侯爺和莫姑娘已經離開了,我也要走了。」冷如風轉身不打算理會他。
「我要跟你回去。」紀蔚然連忙跟上。
「自己駕馬車回去。」如風用下巴指著不遠處的豪華大馬車。
「你得陪我坐才行,」紀蔚然死皮賴臉扯住他。
「否則我就要與你共乘一騎。」
衡量一番後,冷如風決定兩人一起坐馬車,跟個男人擠在一匹馬上可不是他的嗜好。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皇宮里,當今的皇太後蹙緊秀眉,問著跪在眼前的于大任。「靖安侯當真搶了你老婆?」
「是啊!」于大任連連叩首。「求太後為奴才作主,為奴才討回公道。」
「可你是個太監,做什麼學人家討老婆?」太後慢條斯理地說道。
「回太後,」于大任支支吾吾地道。「奴才孤家寡人一個,也想有個家,所以……」
「那你怎地不安分些,偏去惹到靖安侯?」
「這……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靖安侯見內人貌美,便強行奪去,即使奴才抬出太後的名號,侯爺仍是恃強凌弱,一點也不理會奴才。老奴這才進宮來求大後為奴才作主。」于大任胡說一通,就盼說動太後相助。
原本他是想就此作罷,莫念慈就當賠罪送給侯爺算了,可是不知為何,竟有流言傳出莫念慈是與人私奔去了,叫他一張老臉不知往哪兒擺?即使告訴別人她是探親去了,但舉目無親的莫念慈能上哪探親?
弄到最後,他成了眾人的笑柄,這口氣叫他如何咽下?不得已,他只好進京來討救兵了。只要他能把莫念慈帶回去,流言自然就慢慢平息了。
哼!靖安侯大概不知道他還有太後這個靠山吧。
太後眼中精光一閃。這靖安侯和他娘一向不把她放在眼里,平日也極少進宮請安,這口氣也叫她氣悶不已。
「你想怎麼做?」她開口問道。「即使把你老婆要回來,這王八烏龜你是當定了。這種妻子你還要嗎?」
「這……」于大任倒沒想過這層問題。「念慈是無辜的,我不會嫌棄她。」若不是他,莫念慈也不會落到這步田地,他怎能嫌棄她呢?
「看來這莫念慈必是個特別的女子,才會讓靖安侯看上,也讓你對她如此情深意重。」太後沉思著,這靖安侯是京城名聞遐邇的美男子;最有價值的單身漢,居然會動手去搶女人,可見這莫念慈在他心中地位不低。
「太後作主。」于大任又低頭求情。
「哀家就下一道懿旨,讓你找回妻子吧。不過盡量別驚動太多人,別讓侯爺太丟瞼。」太後囑咐著。
雖然她很想借此機會教訓那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渾小子,但皇上如此寵愛他們一家,她也不能做得太過分。既然那女子是渾小子的心頭肉,把她奪走也算是教訓了他。
「如果侯爺抗旨呢?」于大任擔心道。
「他敢?哀家可是當朝太後,連聖上都得敬哀家三分,他區區一個靖安侯算得了什麼?」太後鳳眉倒豎,威風凜凜道。
「謝太後娘娘!」于大任連忙叩頭謝恩,宛如吃了一顆定心丹。
事情似乎不太妙呀!
莫念慈暗暗著急。算算時間,她的月事早該來了,但現在已晚了半個多月,該不會……一定是的,她是有了身孕。
自從跟著任靖杰回到侯府,除了沈慕雲到府里那幾天外,兩人可說是夜夜春宵;尤其私奔事件後,紀公子也跟著他們回來;任靖杰便每夜守著她,即使是白天,也常會抽空回來看她。
這種情況下,不懷孕也很難。
怎麼辦?如果真的有了,對她來說不亞于雪上加霜。妾身未明的境況對她來說已經夠慘了,她不能讓孩子也落得像她一般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