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警告是白費了,莫念慈只听到前面一句話。
「我們怎麼會在北京城?」莫念慈不敢置信地喃喃道。「老爺呢?他在哪里?」
對于她提起于大任的關心口吻,任靖杰心中莫名不快。「你還是多關心自己吧!」他不是滋味道。「你的老爺不在這兒。」
「只有我?」莫念慈開始惴惴不安。「為什麼?」
「我不是說了嗎?我要你付出代價。」他突然逼近她面前,眼中閃閃發亮。「你以為我會吃了虧,還悶聲不響地任你們逍遙嗎?」
「可……可是不是我設計你的啊!」她開始害怕,不住地往床里頭縮。「你為何只找我?」
「是你執行任務的吧?」他嘴角動了動,扯出一抹邪笑。「不必再縮了,空出這麼多床位是要讓我睡的嗎?」
「您……這兒究竟是哪兒?」
「靖安侯府。」
莫念慈再次驚喘。她進了侯府?抬頭看著他,由他臉上的表情,她知道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了。
「你帶我回侯府?」她再確定地問一次。
「是的。
「我是你的客人嗎?」她不抱希望地問。
任靖杰笑了。「你是我的——娼妓。」他意猶未竟地加了一句︰「不過你放心,目前為止,你還是專屬于我一人的娼妓。」
第六章
"你是我的娼妓。"
拋下了這句話,任靖杰竟不再理她,任莫念慈一人在慕雲樓度過一夜。而現在,夕陽又將西沉,還是不見他的身影。
听到他說這句話,莫念慈雖感難堪,卻也不再那麼心痛,也許是听慣了吧!她苦澀地想道。畢竟在那三天之中,他已經說過許多遍他對她的看法了。
不過,現在莫念慈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她快餓扁了。仔細想想,從昨兒一早她就未再進食。而昨晚,她是一個人在這樓上度過淒涼的一夜。
今天一早,雖然有個丫頭進來打掃,但她也只是以略微輕蔑的眼神瞥瞥她,打掃完後又出去了,從頭到尾沒跟她說過一句話。
也許侯爺帶她回府,並不是要她當他的娼妓,而是要活活餓死她吧。莫念慈無力地倚在樓台欄桿上,看著外面的風景,瞧瞧是否有人還記得她。
其實一個人也不錯啊,她一向是這樣過日子的,只是如果沒有食物,她也撐不下去。瞧,她已經餓得有些頭暈眼花了,連樓下的景物也看不清楚。
院內小徑上似乎有個人漫步而來,莫念慈將頭往外探了探,想看清來人是誰。一陣暈眩襲來,她來不及抓緊欄桿,整個人就這麼倒栽蔥地跌了下去。
任靖杰抬眼一看,只嚇得差點魂飛魄散。雙足一點,他施展絕頂輕功,及時將她抱個滿懷。
"你搞什麼?"一放下她,任靖杰便忍不住開罵。"你以為我整天閑著沒事,就專門等著救你嗎?"
萬一他沒有出現呢?萬一他來不及接下她呢?那……她豈不是香消玉殞了。
"搞清楚,這下面是硬梆梆的地面,可不是池塘,你想跌得頭破血流啊?"
莫念慈這一跌也嚇得她直冒冷汗,任靖杰的怒吼更讓她止不住顫抖。
"我不是故意的……"
"你該不會有跳樓的習慣吧?"他懷疑地看著她,憶及第一次見面的情形,與現在是如出一轍。
"誰會有這種習慣?"莫念慈想撥開他的手站起身來,不過任靖杰已直起身來,仍是將她抱得緊緊的,似乎怕她又去跳樓。
"你緊張什麼?"莫念慈乖乖地任他抱著,經過方才那麼一嚇,她也沒什麼力氣再走回樓上。"如果我摔死了,不是正好稱你的心,你也不必再費心報復我了。"
"我可不許你破壞我的樂趣。"他半真半假地說道。"這兒是靖安侯府,即使你想死在這兒也不行,你不配。死在這兒,我還得幫你收尸,太費事了。"
他不提起,有時莫念慈還真會忘了他的身分呢!這回連死在這兒也不配。"可是你不是要我死嗎?"她澀澀地問道。
"又是誰說的了?"任靖杰怒火勃發。
"你想餓死我,還敢不承認?"莫念慈虛弱地說……"你就是打定主意要餓死我,讓我慢慢死掉。"
"胡說八道!"他氣怒地否認,半晌才理解她話中之意。"你是說你一直沒吃東西?"
"嗯,所以我才會頭暈眼花地跌下樓去。"
"該死!"走到摟上,任靖杰在床上放下她。"難道沒有丫鬟來服侍你。"
"只有今早一個小泵娘來打掃房子,就再也沒人來過了。"她搖頭說道。"與其要餓死,也許我還是跌死比較痛快些。"
"沒人要你的命。"想到她兩天未進食,任靖杰心有點痛。"你先躺好,一會兒我會命人送東西來給你吃,以後也會有個丫鬟伺候你。"
莫念慈驚異地看著他出去,每一步似乎都帶著怒氣。他一定很生氣自己又給他添麻煩了。不過知道他不是存心要折磨她,莫念慈心情愉快多了。
不過,她還是有些納悶。將她抓到京城來,理論上應該是要報復她的,而他口頭上也一直這麼強調,但為何她卻沒有被報復的感覺?
不僅如此,他還要撥個丫頭來服侍她。那……她該算是個客人,而不是階下囚嘍?那他到底抓她來干嘛?她不懂,真的不懂。
還是,他真的要當她是"他的娼妓"?這是否意味著他還要繼續與她做"那種事"?
莫念慈等著心中的排斥感涌上,但並沒有。再與他做那種事她並不討厭,也許……是有些喜歡吧,反正都做過好幾次了,也不在乎再多幾次。
不過,萬一她真有身孕了該怎麼辦,也許現在她的月復中已經有了孩子,那該如何是好?孩子的爹身分如此寶貴,將來孩子生下來,怎麼可能留得住?一定會被他搶走的;而她,不消說,一定是被趕出府。
運氣好一點,也許老爺還願意讓她回去。如果不好,恐怕她只得流落街頭。
不知道侯爺是怎麼抓她來的?莫念慈在心中暗暗祈求他沒有弄得人盡皆知。否則依老爺那種愛面子的個性,肯定將她休了,掃地出門去。
不知道老爺知不知道自己被人抓了?莫念慈猜測著,應該知道吧,不過即使老爺知道,也不會有膽子來要回她,那時知道任公子是靖安候時,他嚇得臉色死白的模樣,她印象十分深刻。
也許她這輩子會永遠被拘禁在府中,直到侯爺厭倦了她為止。不過那也無妨,反正不過是由一個牢籠換到另一個牢籠罷了,只是看守人換了而已。
不過,真可惜啊!她難得生平第一次出遠門,離開土生土長的故鄉,到這繁華的京城來,卻什麼也沒看到,一路上就這樣昏睡過去,醒來人就在這房間內了。想想還真是可惜。
胡思亂想了一陣,任靖杰又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兩個丫鬟,手上各端著一個托盤,盤上有幾碟小菜和飯。任靖杰坐在椅上,看著她們將所有東西都擺好,再打發她們出去。
懊死的冷如風,昨天明明交代他要找個丫頭過來的,居然沒有下文。叫他以後來盯著莫念慈,也看不到他的人影,莫非他是真的生氣了?任靖杰忿忿地想著。即使生氣,該做的事還是得做呀,差一點點,莫念慈就死了。如果她死了,他一定要找他算帳。
奇怪,丫鬟們都走了,他為什麼還不走,莫念茲坐在床上,看著桌上的飯菜,突然覺得饑腸轆轆,直想大快朵頤一番。只是,他怎麼不走呢?
"過來吃吧。"任靖杰走到桌前坐下,招呼莫念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