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任靖杰笑著同意。以-般平民百姓而言,這酒樓的菜色的確可屬一流。「對了,你們這里什麼地方最好玩?」
「嗯……應該是這附近的念慈園吧。」
「念慈園?」任靖杰沉吟一番。「請問那兒有什麼特色嗎?」
「三個月前,我們老爺娶了一房美麗的妻室,于夫人可是我們縣內第一大美人呢。老爺疼她疼得不得了!」小二口沫橫飛地說著,「才新婚不久,便斥資為夫人建了念慈園,以供夫人賞花游憩,園子就以夫人的閨名為名了。老爺待人極好,平日那園子也供大家入園欣賞,不過,太陽將落時,就不準再進入了。」
「為什麼?」
「那之後,整座園子便只為夫人而備了。」小二一臉憧憬地說。「你們說,老爺是不是很疼夫人?」
「的確。」任靖杰毫無異議地同意。
就他而言,實在無法想像有哪一種女子,值得男人嬌寵若此?活到二十六歲了,他也從末遇過一個他想珍惜疼愛的女子。這于員外可算是奇葩吧。
「如風,這念慈園可不能錯過。」
「是。」冷如風就知道他會這麼說。
謗據店小二所指示的路徑,不一會兒任靖杰他們就找到了念慈園,朱紅色的大們正敞開著,歡迎過往的人駐足欣賞。
兩人信步走了進去。進門的一條道路,都用光滑的雲石砌成,像鏡子般如照映人面。走過了小徑,路的盡頭是一座亭子,四周松樹環繞,涼風吹來更覺清爽。
轉過亭子,便看見一座玲瓏的假山,噴泉不斷地涌出。上了山坡向下一望,假山的四面,一片汪洋的碧水,從四面流聚到中間來。
在這個大池子的上方,建造了一座大樓,也就是「念慈樓」。樓懸空在池中,睡蓮浮在水面,一陣陣花香不斷地飄散到樓上。
這念慈樓造得十分華麗精巧,游廊上更擺滿了很多上等的花草盆景。樓內則擺滿了名畫、古董,都是難得一見的上品。
「這念慈樓果真建得富麗堂皇,樓外的花園也十分幽雅月兌俗。」任靖杰贊嘆道。
「我們侯府可不會輸給它。」冷如風不表贊同。
「那怎麼能相提並論。」任靖杰笑道,「一般的平民百姓,居然有這等手筆,可算難能可貴了。」
「少爺,園子也游過了,我們是不是該走了?太陽也快下山了。」冷如風催促道。
「急什麼呢?」任靖杰還戀戀難舍。「這念慈樓內不知住著什麼樣的天仙佳人,能讓她的夫婿嬌寵若此?晉代有位石崇為他的愛妾建造了綠珠樓,照找看這念慈園可不輸給石崇那美輪美奐的金谷園。這于員外和他的夫人必定是令人稱羨的神仙眷侶。」言下之意似乎十分神往。
「何必羨慕?」冷如風澆了他一盆冷水。「只要你願意,建一百座樓房也不是問題,而且多得是女子願意讓你金屋藏嬌。」
「謝啦。」任靖杰敬謝不敏道。「我可不是漢武帝,建不了金屋的。不過,難道你對這園子的主人一點都不好奇嗎?」
「我對回客棧的興趣還比較大些。」好奇一向不是冷如風的個性特質。
「真無趣。」任靖杰撇撇嘴,從善如流地回頭在大門方向走。才走沒幾步,又不知不覺地回頭往念慈樓看去。這一看,他的目光就定住了。
只見在念慈樓的二樓,突出水面的樓台上,坐著一位宮裝孺裙打扮的女子,任靖杰和她尚有一段距離,自是看不清她的真實容貌,不過由她窈窕輕盈的體態,也可猜知容貌必定不俗。不知為何,見過無數美女的任靖杰,眼楮就是離不開她。
忽然,他臉色大變,身子一躍而上,施展絕頂輕功。將快落入水面的人兒撈了上來,幾個起落後又重回樓台上,懷中的人兒驚魂未定地直瞅住他。
莫念慈愕然地睜大眼,看著這個抱住她的男人。
「你還好吧?」任靖杰關切地問著懷中的美人兒,上下地逡巡著,忘了把她放下。
「我很好。」莫念慈被他的眼光瞧得渾身不自在,掙扎著欲下地。
任靖杰這才發覺自己把人家抱得緊緊的,臉紅燥熱地放下她。「沒事吧?」他吶吶地再次確定。
「是的,謝謝公子救命之恩。」
一時間,兩人只能無措地站著。
莫念慈驚魂甫定,不明白怎會發生這種事?前一刻,她還在欣賞著池中的蓮花,下一刻,她便已在這個男人的懷中了。
「你怎麼會掉下去的?」他好奇地問道。
「我……我不知道。」她只記得看著那一池的蓮花,覺得它們好美,也好自由,自在地吐露著芬芳,而她……不知不覺地愈靠愈近,就這樣跌了下去。
深吸口氣,她偷偷抬睫打量眼前這位素昧平生的救命恩人,他有一張瘦削的臉龐,挺直的鼻粱和方正的下巴,濃濃的眉毛下有犀利的眼神,此刻他正拿那雙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楮看著她,好似在研究著她落水的原因。
任靖杰自知無禮,不過還是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看。方才遠遠地看她就已覺得她十分美麗,此刻近距離一看,更是美得出奇,梳成發髻的頭發因方才的意外而略微散亂,發絲在和風的吹拂下,在頰邊微微飄動,襯得整個人更加柔美。
唉!她是如此的嬌小,甚至還不到他的肩膀,不過整體看起來自是十分賞心悅目。瞧她不安地站在那兒,有一絲羞怯,似乎不知要如何來應付這種場面。在夕陽的余暈下,她有如一朵純潔美麗的花朵,看來楚楚動人,讓人忍不住呵護她。
「這位公子……」莫念慈被他瞧得燥熱起來。「這兒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她月兌口而出。
「啊!?」任靖杰未料到她會說出這番話,一時無法反應過來。
「對不起。」莫念慈為自己的無禮懊惱。「我不是不感激您的救命大恩,只是……這兒是不許外人上來的。」
于大任極好面子,斥資建了這座園子,名義上是為她而建,實際上只是為了炫耀他的多金罷了。尤其最近他的生意蒸蒸日上,財源廣進,就更大手筆的為這座園子添購了許多古畫古玩。
不過,盡避如此,他還算貼心的為她建了念慈樓,只供她一人賞玩,外人是不得進入的,何況是救命恩人這樣一個年輕男子,更是來賓止步。
「我了解。」任靖杰當然知道他們兩人單獨獨處一室是極為失禮的,不過他就是舍不得走。「我馬上就下去。不過在我下去之前,能請教姑娘的芳名嗎?」他大膽地問出來,顧不得禮貌。
「我……」莫念慈稍猶豫一下。由他的眼神,她可以看出他對她十分感興趣。不過如果她說出名字,他眼中那簇火花就會消失了吧;奇異的,莫念慈居然想要他這樣看著自己,不想那簇火花消失。「我……」
不必她回答,已有人回答了他的問題。
「念慈!念慈!」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以略帶高亢的嗓音,人未到聲先至的由外奔了進來。「听說你掉到池子里去,沒事吧?」
「老爺,我沒事。」莫念慈急忙回答,邊抬眼看了看救命恩人,只見他先是愕然,然後露出一臉恍然大悟的神色,那抹火光果然消失。
「念慈?」于大任納悶地看著她,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才發現任靖杰的存在。「這位是?」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就是這位公子救我上來的。」莫念慈介紹著。
「是這樣啊!」于大任心無芥蒂地笑了,似乎不覺得他們兩人單獨在一起有什麼不對,他向任靖杰笑道︰「謝謝你救了內人,不知公子如何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