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先躺下來休息吧!」
「那怎麼行……你有客人,等一下客人來看見我躺在這里不好……」
「不然你先到我房間躺著好了……」杜悠悠扶著他往小房間走去。
「給你添麻煩了……」他一手支額,虛弱地道歉。
「又不是第一次了!來,躺下!」她一手掀開床被,一手攙著他。
「嗯!」待他躺好,杜悠悠火速從床底下拿出幾條毯子往他身上蓋。
「你做什麼?為什麼一直把被子拿出來?」
「我想你感冒了又發燒的,讓你多蓋點被子出出汗啊!」她橫過手臂替他將被子拉好。
藍少祺眉頭緊蹙。大熱天的,想熱死他啊?如果不是知道她被他騙了,他肯定認為她是蓄意報復他。
「你確定不去看醫生?」明知道他討厭看醫生,她還是免不了詢問他一下。
醫生?免!他自己就是大名鼎鼎的名醫,還需要看醫生嗎?況且自己是什麼癥狀他還會不清楚嗎?
「不必了,我休息一下就會好。」
「那你好好休息……」
「悠悠……」見她這樣對他,藍少祺心里有著感動,可見她心底還是有他的。
「怎麼了?還是不舒服嗎?」杜悠悠將柔荑抵在他的額間感受他的額溫。「沒發燒啊……」
看著她眼底那抹擔憂,藍少祺忽然有一種愧疚心虛。他還是別跟她嘔氣,直接跟她表明心意、重修舊好吧!
「悠悠,我……」
「鈴……」
藍少祺才正想向她表明內心的激烈澎湃感受,不識相的電鈴忽然鈴聲大作,打斷了他的好事。
杜悠悠即刻拋下他,簡單的丟下一句,「你好好休息!」便火速從他面前消失,一點也不關心他未說出口的話。
藍少祺臉色鐵青的看著飛快消失的翩然身影,一肚子無明火。
真是太可惡了!居然這麼不將他放在眼底,那個康樂隊團長就真的比他好嗎?也不想他可是醫學界鼎鼎有名的金指神童!居然比不上一個康樂隊的團長,真是氣死他了!
藍少棋對著斑駁的天花板生悶氣,怎麼想都想不出來自己有哪一點輸給那康樂隊團長的。
哼!他要人才有人才,要家世有家世,要錢還多到幾輩子都花不完,為什麼悠悠那臭丫頭就是不給他一點好臉色看呢?更別提親手煮一頓飯給他吃了,對他的關心也僅止于他車禍受傷那段時間,那段時間還真美好啊……
半掩的門忽然被控開,打斷了他的沉思。
是杜悠悠,她端了一鍋冒著煙熱騰騰的食物進來,看得出是剛煮好的東西。
「我端東西來給你吃。」她小心翼翼地端著碗進房。
呵呵!看來她對他還是很有心的,特地端東西進來給他呢!藍少祺剛才的晦暗心情不消片刻全消失無蹤。
哪知,當杜悠悠將那碗熱騰騰的食物端近時,他一看,臉部表情瞬間猙獰。
「這……這是什麼……」
「粥,白粥,又叫做稀飯。」
「我……我當然知道這是稀飯,我問你的是……為什麼給我吃稀飯?」頓時他又是怒火四竄。
「你不吃稀飯要吃什麼?」她將稀飯放到床邊的小矮櫃上,雙手叉腰道︰「別忘了你是病人耶!到時候吃太油膩鬧胃痛怎麼辦?」
「嘎?」藍少祺瞬間語塞,不知如何反駁。
他嘴角抽搐的瞪著上頭只放了兩片醬瓜、毫無味道的白粥,根本是食不下咽。「
忽然,門邊傳來陌生男子的聲音,台灣國語的,「拍謝了!打擾了!」
藍少祺的心情已經夠郁卒了,房門口居然還出現情敵的身影,真是會給他嘔到不行。
他抑郁的瞪著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愈看愈有氣。
這男人哪點好啊?一口大紅牙,外加一身早過時幾十年的合身喇叭褲,上面還沾著一堆機油;一頭未經整理的電棒頭,不修邊幅的邋遢樣,腳底還踩著一雙夾腳拖鞋……哇哩咧!這種型的男人,杜悠悠那丫頭居然看得上,怎不教他這天下無雙的帥哥飲恨!
「團長,你在外面等一下就好了,怎麼過來了呢?」來者是客,杜悠悠不好意思的說。
「油油啊!偶想厚……那個藍桑唷……既然在給他破病,你就給他照顧好啦!下一次在粗飯啦!」
「嗯、嗯、嗯!」藍少祺也速速點頭附和。沒想到這情敵還真識相,自動退讓。
杜悠悠去揮揮手。「不必啦!團長,他在這里休息就好了,我們出去吃飯。」說完,她轉身推著團長出去,順便將門給帶上。
哇哩咧!什麼意思嘛!他們在外面吃大魚大肉,他就得在房間內吃稀飯!
藍少祺憤憤不平地舀著像水一樣稀的稀飯,根本氣得咽不下去。
他可不會跟睜睜看著別的男人泡他的準老婆,給他走著瞧!
「悠悠……悠悠……」藍少祺在房內一邊揚著扇子一邊故意大嚷。
正想夾菜的杜悠悠秀眉輕蹙,望著房門,不好意思的對著團主尷尬地笑笑。「我進去看一下他,團長,你先吃!」
「沒冠細,偶等你。」團長憨憨的大笑。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火速地起身。
打開房門,杜悠悠滿含關懷的探頭進來。「你怎麼了?有什麼事情?人不舒服嗎?」
听見聞門聲,藍少祺的唇瓣間逸出一抹邪魅笑容,他決定使出痞子策略,管他會不會有失身分,小奸小詐先耍再說。
「我口渴!」
「口渴?」杜悠悠怔怔地瞅著他。
「倒杯水給我吧!」
她扁扁嘴。「你等等!」
哼!他才不會那麼大方讓他們兩人單獨吃飯哩!捉弄人他是很行的,給他等著瞧。
杜悠悠很袂的端了杯開水進來,「來!你快喝吧!」
「謝謝……」他佯裝虛弱地回答。
她瞄了一眼床邊的稀飯,「你怎麼還沒吃呢?趕快吃,吃一吃才有體力。」
「哦!」他將水杯還給她。「我等會兒就吃!」
「那你趕快吃,如果沒事,我就先出去了,讓團長一個人在外面不好意思。」
「哦!吃白粥……」他起身開始舀著已經微涼的白粥,不悅的咕噥。
「快吃喔!」說完杜悠悠轉身又離開。
藍少祺見她那麼急切的想撇下他,心里更不是滋味,心頭不斷嘀咕。哼!什麼時候看她這麼重視一個人啊?
「團長,你吃吃看這道紅燒獅子頭,這可是我的拿手菜喔!」
「好、好、好……油油,你的手藝金飾好呢!金好粗呢!」
「那你多吃點!」
已經是一肚子醋水無處發泄,卻又不時听到外面傳來的嘻笑聲,藍少祺更是氣得牙癢癢的。
他目光銳利的瞪視著房門板,像是恨不得將門板瞪穿似的,更是憤怒的舀著稀飯,像是在泄恨一般,用力咀嚼著根本不需要咀嚼的白粥。
真是太可惡了!杜悠悠怎麼可以這樣,當著他的面跟那團長有說有笑的!
藍少祺醋勁大發,手中的湯匙都被他弄彎了還渾然不知,當他發覺時,湯匙已經彎到一個不像話,他濃眉緊蹙的看著手中的湯匙。
天!他未免把憤怒泄漏得太明顯了!
忿忿地將湯匙一丟,他撇撇嘴,拉開嗓門大喊,「悠悠——悠悠——」
房外的杜悠悠正放下手中的筷子,替團長倒了杯清酒。「團長,我敬你,謝謝你這段日子來的照顧!」她感恩的舉起酒杯。
「油油,別……」團長才要說話,房內又傳出哀叫聲。
「悠悠……悠悠……」
藍少祺是存心的嗎?杜悠悠忍住一股憤怒之氣,牽強的對著團長尷尬的笑了笑。「抱歉!等我一下喔!」放下杯子,她隨即沖進房間。
「你又有什麼事了?」她怒瞪著床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