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見她的斥罵,常隸非但不生氣,反而仰頭大笑出聲。可是那笑聲听起來,卻是充滿寂寥,完全無一點歡快感受。
白初蕊一臉迷惑地望著他。
「是,我的確是瘋了!」常隸收起笑意後,突然拾手握住白初蕊下顎,不顧她滿臉抗拒,執意吻上她嘴。
「我若不是瘋了,我又怎麼會放棄唾手可得的滿城鶯燕,偏要執著于你這朵渾身長滿尖刺、難搞難馴的白色牡丹……」
在密密親吻與舌忝舐的間隔,只听見常隸醇厚的嗓音隱約傳來。
「你會是我的,在我見到你初時,月老的姻緣簿上,早已注記下你我的姓字——你逃不開的,這是你我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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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蕊被拘在花樓的頭一晚。
「少爺。」
晚膳時間方過,兩名丫鬟方來撤下一桌酒菜,門外便突然響起敲門聲——常隸打開門瞧了一眼。原來是常府總管派人來請常隸,說是府里有要事商量。
「我回去一趟。」常隸听完之後轉身望著白初蕊吩咐。或許是忘了,或許是覺得有說沒說她都不會在意,常隸並沒告訴白初蕊,他今晚還會不會再過來。
也不是等著他,但隨著時間慢慢過去,白初蕊直覺想他今晚大概不會再回來了,她便揚聲喚請候在外頭的丫鬟,幫她拿來解手用具——好不容易逮著一個常隸不在的機會,當然要好好把握。
但好巧不巧,房里的白初蕊方解開褻褲系帶,正屈身要蹲坐其上時,常隸突然沒預警的闖入,白初蕊嚇得當場愣住!
常隸眼瞧著白初蕊,一下就發現她到底在做啥。而白初蕊呢,則是滿臉尷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可說是徹底地手足無措。
但對素來不把禮教規矩放在眼里的常隸來說,撞見此事他完全不覺得尷尬——吃喝拉撒本就是人生必須,有啥好忌諱!只見他深覺有趣地拉來木椅,好整以暇地坐在白初蕊面前,一臉期待表情。
「你坐啊!別管我,就當我不存在——」常隸糗她時仍不忘挖苦她一、兩句︰「這事你應該很拿手才對。」
太壞了這男人!
白初蕊哪時受過這種折騰,內急加上羞愧,突然教她腦子一片空白。她太害羞,做不出來在常隸面前解手的動作,可她嘴也太笨,講不出什麼譏誚諷刺的話好讓他知羞離開,只好一逕地指著門口,張合著嘴無聲地催他快走。
「好、好,你別急,我走就是。」常隸起身,還不忘在她赤紅的臉頰上香了下,全然不把她不雅的姿態放在心上。「好了記得叫我。」
哼!表才會記得叫他!白初蕊心里罵道。
常隸一轉身,白初蕊立即屈身坐下——她心底慶幸,好在小時馬步練得扎實,剛才沒在常隸面前出糗,可常隸也真奇怪,明明答應要走就走,臨到門口,卻還突然回頭瞧了白初蕊一眼。
嚇得她登時又彈起!
「快出去!」白初蕊嬌聲嚷道。
見她氣急敗壞、面紅若芙蓉、羞意動人,常隸發現白初蕊只有在措手不及的時候,才會無暇豎立對他的防備——他心想,或許,這是另一個可一舉擄獲她心的法子?!
在門外等候的常隸窮極無聊,只好觀察前方院落的客人來打發時間,只見十多名客人來來去去,感覺宴席早已輪過一回,他身後門里卻始終無聲無響,他驀地警醒。
他如不主動進門,怕是等到頭發花白,也得不到里頭一聲喚。
常隸倏地轉身推開房門——果然不出他所料,白初蕊早已拾掇好了,這會兒正背對房門臥在床上,一副睡得奇熟的模樣。
好樣的——常隸恨得牙癢癢,普天之下也只有她敢這麼對他!裝睡是吧!常隸唇角勾了抹笑。好,他就看她多會裝!
常隸面對床榻解開衣上布扣,白初蕊仍背對常隸假寐。百花閣外人聲喧嘩,這會兒正是花樓最熱鬧的時分,如此一來便掩去了常隸卸衣解襪的聲響。
白初蕊一雙耳朵豎得尖尖,敏銳地打探常隸在房里的舉動。
他在做什麼?怎麼一進門之後便沒了聲音?
正在猶豫該不該轉頭觀看時,常隸已上床將她抱住。
白初蕊身體一顫,張開雙眸,正與常隸一雙勾魂黑瞳四目相對。然後目光往低里一看——嚇!他竟穿著單衣里褲!他又想對她做那件教她渾身發虛、雙腿發軟的事兒了麼?
「我不要,你快放開我!」
瞧她一臉驚恐,常隸忍不住大笑。
這丫頭腦筋怎麼這麼直,一瞧他穿著單衣里褲,就當他開始要對她上下其手——是啦!進房之前他心里的確有這打算,不過一瞧她表情,他又突然改變了心意。
常隸故意裝出一副衛道人士嘴臉看著白初蕊說;「瞧你這小泵娘容貌姣好、眸光清澈,怎麼滿腦袋全是些色念頭?你以為男人跟女人躺在床上,就只能做那件事?」常隸說罷,突然把白初蕊往床里邊一挪,隨後他上床,安穩的躺在白初蕊右側,靠門這邊。
「睡覺吧!你希望我踫你,也得先讓我養足了精神……」邊說,常隸還望著白初蕊眨了眨眼。
真是豈有此理!白初蕊抿嘴先是瞪了常隸一眼,然後掙扎坐起身。
「噯!」常隸一見,連忙伸手拉住她。「你要上哪去?」
「我想到椅子上坐一下,你要睡自便,我不打攪。」
惱怒!常隸倏地擰眉注視白初蕊。她這話,擺明了就是不願與他同床!
虧他剛才還眼巴巴地從常府趕到這,滿心期待與她交頸而眠的情景,結果這小家伙,竟然不屑他!
「你知道我可以再點你穴。」常隸沉聲威脅。
白初蕊凝眸回望他,眼神毫不退怯。「我知道你可以,但我還是要下去。」
「你——」常隸氣極。總是這樣!每回他想盡辦法,費了好大勁終于有點進展,但下一瞬,她定又會做些氣人的舉動,激得他發瘋發狂!
不理常隸怒極的表情,白初蕊兀自做她想做的事,說她倔強也好,不賞臉也罷,她就是覺得不能跟常隸睡同一張床,她與他又不是夫妻,同床共枕——感覺實在太親昵了!
常隸沉著臉色瞧著白初蕊別扭的舉動,就算沉重的銅銬不意撞痛了她手腕,她仍舊不吭一句——常隸眯眼覷著她皺緊的眉間,滿心不解,她這又是何必?!
她明知道,只要她肯開口允了他的要求,再軟聲對他說上兩句好听話,她眼下這些麻煩全都可以免了,可她偏偏不要,硬是要選擇一條最難的路子走。
白初蕊彎著腰套好鞋襪,拖著沉重鐵煉緩步走向幾邊座椅。雖說坐著睡覺的滋味鐵定難受,但總比提心吊膽睡在常隸身旁來得好些。
白初蕊實在害怕常隸會從她不由自主的舉動中,發覺出她隱在心里的情意。
坐起注視白初蕊堅決的背影,常隸心底掙扎。要她坐椅上難受一夜,他舍不得;但若再點她穴道硬拖她上床,又怕會惹她生氣——
「馬的!」自認溫文優雅的常隸終于忍不住罵了一句粗話。怎麼感覺動彈不得,手腳上被套了手銬腳鐐的,是他,而不是她!
常隸氣呼呼地跳下床鋪,怒沉著臉色來到白初蕊面前,彎身將她打橫抱起。白初蕊驚訝地張開雙眼,還來不及掙扎表示意見,兩人已重新回到床上。
「我說過我不要——」話還沒說完,一瞧見常隸舉動,白初蕊卻困惑的閉上嘴。怎麼?!他在穿衣服?
沉著臉色將衣裳重新穿回身上,然後常隸走到床邊,居高臨下俯低著頭望著她詫異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