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待她出門,潘瑟會站在書房窗口,一路目送她的小SOLIO與保護她的灰色廂型車一路駛離五方會所。
「堂主,您要我辦的簽證和機票全都弄好了。」
氨手何瑯送來一只牛皮紙袋,再過一星期就是聖誕佳節,潘瑟已經訂好東京旅館及餐廳,現在就等下禮拜三,搭著台北飛往東京的班機,完成孟夏的心願。
潘瑟點頭收下。「堂口那還好嗎?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
「有……有件事,花梨小姐來訪好多次,遇不上您她有些生氣,一直要我告訴她堂主您現在的去處。」
「你怎麼跟她說?」
「我告訴花梨小姐堂主您最近在忙一件大事,還有會幫她轉達她在找您。」
「你做得很好——對了,我剛想到還有件事,我要你打探的消息呢?帝釋他從倫敦回來了沒有?」
何瑯搖頭。「昨天以前,帝釋還在西堂主那,沒交代什麼時候會回來。」
潘瑟擰起濃眉。
打從上一回帝釋闖進來下了通牒,至今快一個月了,他卻像是忘了有這回事似的,悄無聲息。潘瑟當然不會傻到相信帝釋真有那麼健忘,只是間隔這麼久一直沒再重提——潘瑟心里忐忑,實在不懂帝釋心里究竟打什麼主意。
「堂主還有別的吩咐嗎?」
直到副手何瑯再次說話,潘瑟才猛地記起他仍在書房里。搖搖頭示意他可以退下後,潘瑟打開卷宗,打算開始他一整天的工作。
這時,一個手下來報——
「堂主,帝釋回來了。」
一接到通報,潘瑟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
「唉唉唉,你這是看見頭兒回來應該有的表情嗎?」帝釋一進門就給潘瑟一朵大大的笑。
潘瑟沒回應。他瞪視著神態寫意的帝釋落坐在沙發椅上,滿腦袋想的全是——
「你是來索約的?」
「真不愧是我們蟠龍的持國天,一猜就中。」帝釋微笑。
帝釋按捺了這麼多天的痛苦,全在見到潘瑟反應中得到補償——慌張、驚訝、憤恨……帝釋在心里玩味著潘瑟所有的思緒。若不是對潘瑟的忠誠有著十足的信心,不然單看他的反應,帝釋還真擔心他會控制不住撲過來掐死自己哩!
「不行!不可以在這時候!」潘瑟難以署信地怒喝。
再過一個禮拜就是聖誕節,他答應過孟夏,而且所有行程早都已經排定了,他答應要帶她到東京過聖誕——
帝釋一臉納悶地看著他。「當初我們有做過這種協定嗎?履行約定之前,還得先詢問過你什麼時候可以,什麼時候不行?」
「沒有。但是我答應孟夏,聖誕節要帶她去——」
「原來如此。」帝釋伸手打斷潘瑟的話。「你跟她的約定,勝過跟我的協定。」
「帝釋!」
「好好好,算是我誤會你,我道歉,但是你也要拿出你的誠意來啊。」帝釋看著潘瑟微笑。
直到這一刻,潘瑟才明白帝釋為什麼跑去西堂聿凱那玩了這麼久。帝釋就是在等這一刻,等著看他措手不及的樣子。
潘瑟沉沉吸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他沒有別的選擇。
「好,你說吧,你安排的試煉在什麼地方?」
這麼爽颯,反倒教帝釋驚訝。「那個地方你也熟,當年你就是在那接受人會試煉的。」
潘瑟明白,帝釋說的是奈良的東大寺。全世界佛寺何其多,帝釋硬是挑了一個和東京距離只有一小時車程的地方。潘瑟敢打包票,帝釋一定早就知道他打算帶孟夏到東京去了。
真是什麼事都瞞不了這個擁有透視人心能力的男人。
帝釋朝他咧咧嘴,算是承認了潘瑟心里的揣測。既然要考驗,當然是要做得徹底一點嘛!
兩人四目相望。
「只要我跟孟夏熬過這一個月期限,你就會承認她是我們蟠龍一員?」
「沒錯。」帝釋微笑。「從以前到現在,我的承諾何時不曾兌現過?」
「我現在就出發,不過有件事你一定得答應。」
「我知道。我會派人保護好孟夏姑娘,絕對不會少了她一根汗毛,不過——」帝釋話鋒一轉。「我可不敢保證她在這一個月內不會變心愛上其它男人。」
「這事不勞你費心!」撂下這麼一句話潘瑟隨即離開。約莫一個小時後,他搭上蟠龍會的私人直升機,當天晚上就住進了奈良的東大寺。
一個月的考驗——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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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諾了要送潘瑟圍巾當聖誕節禮物,所以一到公司午休空檔,孟夏就會跟一樣也抓狂拚命織圍巾的總機小妹,兩人找一處可以曬到窗外冬陽的溫暖窩著,然後,狂織毛線。
接連幾天的練習之下,孟夏編織的技巧是越來越快,越來越好了。
「說也奇怪,小夏,看你織得這麼用心,想必你跟你男友感情應該不錯,可是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他來公司接你——你的他真有那麼忙?」
總機小妹突然想到似的問。
「應該算忙吧。」孟夏想了一下然後說。「我是不知道他一個人到底得經手多少工作啦,可是打從我認識他到現在,除了運動跟陪我之外,我好像還沒看他放假休息過。」
「他是有錢人啊?」總機小妹像听聞到什麼大八卦似地瞪大雙眼。「難不成你的他姓辜,還是姓吳,總不會姓施或姓林吧!」
「你想哪去了你。」孟夏白她一眼。「他不是企業名人啦。」
「呿!」既然不是百大富豪之一,那他跟人家瞎忙什麼忙啊!總機小妹癟嘴。
「你小心喔你,我媽媽跟我說還沒結婚就不想接送女朋友的男人,絕對不能要。還沒定下來就這麼懶散,我才不信他將來會多疼你。」
孟夏抿緊小嘴放下手里的毛線棒,搖搖頭一臉慎重地說︰「你不能單憑這一點就說他不疼我,人家他也有他貼心的地方啊!」
平時總機小妹會開玩笑地嫌棄孟夏,不管說她羅唆或者織毛線笨手笨腳,她都無所謂,但是一听她詆毀潘瑟,孟夏便沒辦法坐視不管。
喔喔?!總機小妹一臉懷疑。「比方說?」
「今年聖誕節,他答應要帶我到日本東京。」
這麼大手筆?!總機小妹開始感覺到嫉妒了。「確定了嗎?說不定只是張芭樂票。」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我總不能說帶你一起去。」
「好啊,你要我相信也可以,你到時去東京,就拍幾張夜景回來,證明你的他的的確確是個言而有信的好男人。」
孟夏雙眼滴溜一轉。要她證明,那代價呢?「要是我真拍回來——」
「那我就請你到一O一四樓喝下午茶,吃到你爽為止。」
嘿!孟夏笑逐顏開。「一言為定!食言的是小狽。」
這一天,又安穩地過去了。
六點下班時間一到,離開公司前孟夏撥了通電話給潘瑟,兩人在一起快一個月,頭一次他沒接她電話。
「大概剛好在忙還是在跟誰說話吧——沒關系。」孟夏搔搔腦門,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反正二十分鐘後就能見到他了。
孟夏嘴里哼著歌曲來到停車場取車,循著往常一樣的路徑,從地下三樓開上平地,和警衛伯伯揮揮手,開出柵欄,然後灰色廂形車里的好兄弟——不,是好弟兄,一見她白色SOLIO出現,便會以不著痕跡的姿態,悄悄尾隨其後。
但今天的模式卻在最後一刻改變。廂型車弟兄突然朝她揮了揮手。
是安怎?!孟夏將車靠邊停下。
車上跳下一名平頭弟兄走近孟夏車窗。「何瑯哥剛打電話過來,他說這幾天請你不要過去會所。」何瑯是潘瑟的得力副手,在「五方會所」時潘瑟曾經介紹孟夏與何瑯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