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很危險,可愛的小姐,你還是快回地球去吧!」
取笑她?!
被小嘍羅調侃,孟夏忍不住生氣地瞪了嘍羅一眼,負氣地踩下油門,白色SOLIO如箭般往前駛去。不過才一點點路,分了點神瞄了一下前方紅綠燈,再注意看就已經不見身後廂形車蹤影了。孟夏一愣,連忙探頭張望——
阿就這樣結束啦?
不然你還想怎樣?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還想怎樣,能夠平平安安,四肢健全地回到外頭的世界,她理當覺得高興才對,可是就連她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什麼她此刻的情緒,竟會比當初她被潘瑟抓走時還要來得低落……
第四章
台北五星級飯店
一名身穿白西裝的年輕男子在兄弟們的護衛下,推門走進一間套房。進門時男子放眼一眺,瞧見房里已有個人在等待。
他和對方微一頷首。身穿里「色皮衣、皮裙,臉上戴了個大墨鏡的花梨,揚手要他入坐。
為了安排這一趟見面,花梨可說是賭上她在蟠龍會的前途。只是她勢必得賭。雖然眼下潘瑟是送那女人回去了,可是留那女人在這世上,難保潘瑟哪天不會突然想不開,舍她而要那女人。所謂斬草要除根,就是這個意思。
不多廢話,男子一入座直接開口問︰「不知道你打電話找我來的目的是?」
此人正是七賢幫幫主——廖鳴。兩年前他和人合作毒品進口,結果耍了招黑吃黑,對方不服一狀告上蟠龍會,帝釋剛好指派潘瑟出面解決這件事。
結果潘瑟不花一兵一卒,一個人便解決了這件事——一個夜里,潘瑟闖進七賢幫帶走廖鳴,甚至還用了某些廖鳴不願回憶的手段,逼他交出先前吞掉的毒品,還予對方,再向對方磕頭認錯。
可恨啊!他廖鳴在道上是何等人物,沒想到竟然會栽在潘瑟那家伙手里。兩年多來廖鳴細心籌劃,暗地招兵買馬,心上只有一個願望,就是報仇!他非要讓潘瑟親嘗他當年跪地求饒的恥辱,此仇不報,他誓不罷休。
「我就直接說了,我是來跟廖幫主您報訊的……」
「嗯哼?」廖鳴上下打量她。
「我知道廖幫主這一陣子,正在招募殺手想取潘瑟性命——」廖鳴一听,驀地瞪大雙眼。「不過這不是我要說的重點。」
「說下去。」
「潘瑟的冷酷無情是道上有名的,加上天賦異稟,我想這世上膽敢出手殺他的殺手,大概全世界找不到一個,不過,或許廖幫主你可以換個方式傷害他,有個人,潘瑟非常在乎,一旦殺了她,我保證潘瑟絕對是痛不欲生。」
「說。」廖鳴擰起濃眉。
「就是她。」花梨從皮包里拿出孟夏的照片與基本資料,沿著桌子推到廖鳴面前。
廖鳴低頭注視孟夏笑顏燦爛的照片,接著看向花梨。
花梨微微一笑。「相信我,我絕對不會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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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喔。」
晚上十點,己洗好澡的孟夏一躺倒在床上。拉起棉被正打算合眼熟睡,可是有個念頭突然從她腦海閃過,她一骨碌掀開被子,赤腳下床。
差點忘了!
從隨身的包包里翻出潘瑟削給她的木叉,然後回到床上,躺在被窩里就著昏黃的夜燈輕輕挲撫它。
「不知道他現在在干麼……」喃喃自語。「不過不管他在干麼,總之不可能是在相心我!」
孟夏懊惱地皺眉頭!
一回台北,孟夏又開始過著和往常一樣的生活——她把尼可拉斯帶去相館修理,每天早上趕打九點的卡,六點下班就一個人開車回家。對于遇上潘瑟一事,她沒跟身邊的任何一個人提起。
一來是答應潘瑟了!二來是覺得說了也沒人會相信——雖然她手邊是有潘瑟親手削給她的木叉可以當作證據,可是又想,她干麼要把她的寶貝跟別人分享?說不定人家還會笑她無聊呢!
「才不無聊!記得,你可是非常重要的!」
孟夏將手里的木叉擱在枕頭旁邊,還細心地拉來棉被將它牢牢蓋好。這可是她第一次一見鐘情的對象親手做的,價值非凡,怎樣也不允許任何人誣蔑它的重要性。
雖然那個對象,很冷酷地告訴她他不想再看見——
啊,不管啦!
「希望你的主人永遠健康,然後要殺他的那個人啊,一出門就被車撞死——不不了,這樣詛咒好像嚴重了點,可是他是要殺你主人的壞人耶——噢,好煩喔!到底該怎麼說才好……」
每晚的入睡儀式。孟夏總會看著木叉嘀嘀咕咕一大堆話,直到腦袋鈍了,眼皮重了,她這才甘願合上嘴巴,躍進夢鄉和周公下棋去。
「希望……(呵欠)——所有壞事,都不要發生在你主人的身上……(呵欠)——」
夜色中,一輛黑色的RangeRover悄無聲息地朝一棟極為平凡的公寓駛近,那兒是孟夏的住所,她是台中人,來台北工作後,就一個人住在眼前的公寓里。
深夜兩點,里頭的住客早都睡熟了。他坐在駕駛座朝樓頂望,用布簾掩起的窗簾隱約透露出點昏黃燈光。隱在黑暗里的唇瓣微微一笑,他腦海中驀地浮現孟夏熟睡時的模樣。
她睡著的臉總會像顆小隻果似的,臉頰紅撲撲的。她也很怕冷,老會蜷著身子深躲在棉被里,連頭也看不見;有時作了夢了,她還會揚著眉說一些別人也听不懂的話——即使睡著了,她臉蛋的反應依舊生動有趣。
這些景象在她還被關在東堂時,潘瑟早隔著窗偷望過好多次。為了一些他至今不願去厘清的理由,他從床上爬起,只身一人佇立在窗外,傻看數十分鐘,然後又悄然離去。
就像現在一樣。
潘瑟閉上眼楮在心里描繪孟夏的容顏,十多天不見,她在他腦中的模樣依舊那麼清晰。現在的她是胖了還是瘦了?仍舊和之前一樣,遇上事就會緊張得嚎啕大哭嗎?
早在孟夏離開之後潘瑟便沒再看過她,但他可以動用堂里的情報系統,將她的一舉一動牢牢掌握,而他也真那麼做了。只是在收到資料的那一刻,潘瑟突然覺得自己的舉動好可笑。
不是說要忘了她?不是說要將她排出心門,重回他之前的生活?
當時這麼一想,潘瑟立刻把手下們搜集來的資料,全部丟進碎紙機里碾碎。只是他丟得了資料,卻壓抑不了他想要接近她的渴望。于是每兩、三天,就會看見一輛黑色RangeRover遠從台東開停在孟夏住所下,暫停幾十分鐘,再依著來時路重新隱回山林。
這種日子他到底還要忍受多久?
潘瑟擱在方向盤的雙手交叉,垂眸沈思。難道真沒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他徹底排除存在他心頭的笑顏?
啊……
潘瑟低下頭,用力用手揉搓臉頰。
今晚,注定又將是個難眠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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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
牆上指針指向五點五十,剩不到十分鐘就到下班時間,只見公司里人心一片浮動。負責編輯其它版面的編輯,利用MSN詢問誰要一塊吃火鍋。孟夏電腦螢幕上浮現對話框框,她一看,毫不考慮鍵入——
「沒辦法——」
「有約?」對方寫道。
「我等會兒得去把我的尼可拉斯拿回來。相館的好今天要給我。」
同事們都知道孟夏,她一向把她的相機看得比她的命還重要。確定孟夏不會出席,對方寫了個「81」立刻轉移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