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外面的——」她第N次對著門板說話。「有沒有人可以幫我去問問你們堂主,我到底還得坐在這房間多久啊?」
不出意料,門外仍舊一片靜謐。
「天吶!」孟夏抓起枕頭朝臉上一蓋,嘴里一邊嘟嚷︰「我想出去,我想跟尼可拉斯在一起,不然也把它帶過來讓我看一看嘛,我快無聊死了。」
然而其中最讓她覺得失望的是,她最想看見的那個人,始終沒再出現。
潘瑟應該不會忘了她吧!
孟夏猛地翻身坐起,潘瑟削給她的木叉還擺在床頭櫃上,她拿起將之放在手心把玩,想起他先前削木叉給她的表情,孟夏一張臉突然染上羞意,心里有個聲音這麼罵道
老天,你在發什麼花痴啊?不過就削了枝棒子給你罷了,干麼爽得跟中了樂透一樣。
「當然爽啊!」孟夏嘟嘟嚷嚷地駁斥。「這可是我一見鍾情的對象送我的第一個禮物啊……」
好啦!笑她是花痴她也沒話說,可是打從鏡頭里望見潘瑟,他那如刀般雕琢出的俊臉,那雙黝黑如寒冰的眼瞳,那冷到會嚇死人的神態,就像狂風一下佔領了她的心房。孟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一見鍾情,這從來就不是她願意相信的事。
要是他只有一張臉帥那也就算了,可是噢,跟他相處一晚上之後,她發現他竟然還有那麼多優點啦,害她待在他身邊越久,就越對他著迷。潘瑟不但動作靈敏,運動細胞也好得沒話說,雖然外表冷漠,可是骨子里卻藏著溫柔——就是那種外冷內熱的差異,教她一顆心忍不住悸動。
唉喲,她不會說啦,可是一想到潘瑟,一想到他那雙眼楮,他那結實如獵豹般優美的姿態,她就忍不住臉紅心跳,渾身熱糟糟。就在孟夏羞得在床上翻來滾去的時候,心里那聲音又說——
可是他是黑道大哥喔!
孟夏腰一挺。對後,她怎麼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事。
她突然坐起身環胸思考。
帥氣逼人的黑道大哥跟一個旅游網頁編輯——這種組合怎麼想怎麼不對勁。雖說之前看了不少黑道電影,可是卻完全想不出所謂的「大哥」生活,到底是什麼情況,所以說,她可以喜歡他嗎?喜歡一個黑道大哥?不不不,應該這麼問,在知道他是黑道大哥的清況下,她還喜歡他嗎?
廢話!要不喜歡她這麼煩惱干麼?壞就壞在這一點,她喜歡斃了!
孟夏頭朝床上一躺,手指著天花板喃喃抱怨︰「後喲,老天爺,你真的很愛捉弄人耶!那麼帥的一個男人,為什麼一定要讓他當黑道大哥啊……」
早在孟夏對著門板喊話前,潘瑟就已經來到她房間的窗戶外頭。潘瑟耳力敏銳,再加上孟夏壓根沒想到門外會有人偷听,所以她說的一字一句,全都被他听進耳朵里。
真是個喜形于色的家伙!
潘瑟隔著窗聆听她的喃喃自語,心情也隨著她跟自己的辯駁一起一伏那是什麼感覺?潘瑟捫心自問。那種記掛著一個人,對某人牽腸掛肚的煩惱……
潘瑟閉上眼楮吐了口氣。
被了吧你,打從里頭那家伙出現,你就一直沒靜下心好好做完一件事……
就連剛才,已經翻開案桌上報表正準備詳閱的他,也因為心里偶起的沖動,自顧自走來這願望。心里聲音問道——
你忘記你的職責了嗎?你是蟠龍的持國天,老堂主之所以花大錢栽培你、讓你獨立,目的是要你經營好蟠龍會旗下企業,而不是提拔你讓你去跟女人風花雪月。
這些事他全都知道。
潘瑟緊閉了閉眼,勸自己再回去書房工作,正準備轉身,卻不經意被孟夏瞄見他的身影。
她喜不自勝地跳下床鋪,朝窗日邊撲來。「潘瑟!」她邊奔跑邊大叫,結果一個不小心,撞上半開的窗戶。「哎喲!」
「小心點。」本想直接走人的,可是一發現她有危險,潘瑟遂不顧腦里的警告急忙探手攙扶。「怎麼搞的,老這麼莽莽撞撞。」
「看到你開心嘛!」孟夏答話,不過看見他仍杵在牆外邊,孟夏伸手拉拉他衣袖,表情可愛地撒著嬌。「拜托你嘛,進來陪我說說話,我一個人在這好無聊喔。」
「不會啊,你剛才不是一個人說話說得挺起勁?」
啥?!孟夏瞪大雙眼驚喊︰「我剛說的話你都听見了?」
「看你這麼緊張?難不成說了什麼不能讓我听見的話?」
「我——哪有!」
「既然沒有,又何必擔心我到底有沒有听見?」潘瑟示意孟夏退後,隨即伸手一撐,翻過約莫一二O公分高的窗欞。
他那動作之優雅流暢,孟夏一旁看了好生嫉妒。一樣有雙腿,為什麼人家不但可以在傷了腳踝時,仍利落地翻來翻去,反觀她卻老是跌來摔去,活像腳底長了滾輪似的!
「你想跟我說什麼?」他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那個——就是啊,我病已經好了差不多了,我到底還要在這待多久,你才止目放我走啊?」
黝黑眼眸緊緊盯著孟夏的表情,雖然說她的存在一直使他分心,但說真的,他還沒想過要讓她走。
只是這念頭一閃過,潘瑟心里猛地一震。他怎麼會有這念頭?!
「哈羅?」見潘瑟一直沒說話,孟夏伸手到他面前搖搖。「有听見我說話嗎?」
潘瑟汪視孟夏一會兒,突然從椅子上起身。「听見了,既然你病好了,明天我就安排你離開。」
「啊……」這麼快?孟夏愣了一下,她還以為至少還得多留兩三天哩!
「嫌太慢?」
「不不不,明天,明天剛好。」
得到孟夏回應,潘瑟頭一點便又舉步朝門口走去,手才剛模上門把—身後的孟夏突然鼓起勇氣喊︰「等等——」
他轉頭。
只見孟夏紅著一張臉,害羞答答地搓揉著手指說話︰「我只是想,既然啊,你肯放我回去,想必你應該已經確定我不是那個殺你的凶手……所以說,我們以後還有機會見面嗎?木是要你做什麼,就只是……一般朋友的見面,然後我會保證,我絕對不會把你的事跟任何人透露的!」
說到最後,孟夏臉頰已經紅得像顆隻果似的。
她知道這麼問好像厚臉皮,可是,她真的好想再跟他見面嘛!她不想就這樣跟他斷了連絡,一個禮拜——不不,一個月——下不不,三個月一次就好!平常就偶爾通通電話,如果他願意——
潘瑟眸子在孟夏臉上打轉,彷佛是想用他眼楮取代他手,細細將孟夏看過一遍,將她每寸肌膚,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全都牢記在心。然後他背轉過身,說出他這輩子最難吐出的一句話。「你怎麼會以為我還會想見你?」
對,沒錯,這才是他該做的。投身黑暗、雙手濺滿血腥的他,根本不適合身後那如雪般天更無邪的女人——跟他在一起!只會拖累她而已!
一句話凍結孟夏滿腦期盼,她雙眼一下瞠大。他、他的意思是……
「少自作多情了。」潘瑟推開房門,毫不戀棧地走出那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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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醒來後,孟夏就被人領出束堂。和當初來時相似,她被人雙手縛住,眼上綁著布條。窗戶全貼滿黑色膠布的藍色廂型車一路開出山道,直到進入省道,孟夏才被放下。
她的白色SOLIO已在路旁等待,小嘍羅甚至還幫忙孟夏開車門,恭敬地送她坐上車。
「你的車鑰匙、相機、行李——啊!還有這個東西。」小嘍羅從口袋掏出C「卡塞到孟夏手中,然後朝她揮揮手,示意她快開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