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身體上的折磨,一個則是心靈上的折磨。
「阿風從小到大,一直就是很多女孩的夢中情人,但他的身邊一直就只有若青一人。這些年來,不知有多少女孩主動對他投懷送抱,月舞成名之後就更不用說了,但阿風從來就沒有動心過。直到——你的出現。」
玉欣潔放下了紙杯,轉身面對微微顫抖著的柳苡璇。
「阿風並不是無情,事實上他比誰都還要重感情,他的責任感比誰都還強,他一直對若青有著很深的虧欠和歉疚感。他曾在病床前對昏迷的她說過,他一定會一直照顧她,也不會再對其他的女人動心,這就是他在面對你時會那麼痛苦的原因。」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遲遲不能接受我的感情嗎?」
玉欣潔點點頭。
「他真的喜歡你,苡璇,真的。我們都感覺得出來阿風對你的感情很不一樣,可是他有他的苦衷,他的想法,我們沒辦法干涉。」
柳苡璇點頭表示了解。接著她又問︰「那……醫生有說她有醒過來的機會嗎?」
玉欣潔無奈的搖頭。「醫生幾乎不抱任何的希望,我們也都曾經勸阿風在她撐不下去的時候放手讓她走;但阿風始終就是抱著一絲希望不願放棄,怕會因此斷了她蘇醒過來的機會。」她模了模江若青毫無血色的臉頰。
「阿風常來醫院照顧她嗎?」
「平常是有請看護照顧,但只要一有空,阿風就會來這里親自照顧她,風雨無阻。」每次只要來醫院看江若青,玉欣潔總覺得自己的心情很難輕松起來,因為這會讓她感嘆命運的無情與不公平。
而現在,柳苡璇終于知道文成風為何會那樣對待自己了。
原來自己是那麼樣的帶給他痛苦,讓他掙扎,但自己卻對此一無所知,只是一味的渴求文成風要接受自己的感情。她是否才是那個傷人的人呢?
一會後,玉欣潔看了看手上的表,又看了看久久說不出話的柳苡璇。
「苡璇,我得走了,我們今天練習的時間就快到了。」
「你先走吧,我想多留在這里一會。」
「你……還好吧?」玉欣潔不太放心的說。
「我沒事,你放心好了,趕快過去『皇宮』吧。」
「那我就先走了。」玉欣潔緩緩的往房門口走去。
「欣潔。」
就在她即將走出去的時候,柳苡璇叫住了她。
「什麼事?」她回頭看著柳苡璇。
「謝謝你帶我來見她。」柳苡璇感激的說。
玉欣潔沒說話,微笑的點點頭,然後就轉身離開了病房。
她離開之後,柳苡璇便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她就這麼的坐在江若青的病床旁看著昏迷不醒的她,坐了好久好久,想了好多好多。
許久,她終于在自己的心里,作了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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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掛在壁上的時鐘,時針現在指在九,分針則指在快接近五的地方上。
「終于練完了。哇!我今晚和幾個火辣美女有約,我得趕快走了,大家byebye!」
展祺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接著便急著打開大門要離開。
「展祺,你太不夠意思了吧,要泡美眉竟然都沒約我,你這未免也太……」
月天影跟在展祺的身後,話還沒說完,就因為展祺打開門後的瞬間停步,讓他的前胸撞到展祺的後背。
「死展祺,你走路是在看……」
「苡璇,你怎麼站在這里?」
展祺的這句話,讓月舞的四個人注意力全往門外看過去。
剩下一個,則是听到這個名字後,心跳不由自主的多跳了兩下。
「看你這麼冷的樣子,你站在這多久了?怎不叫我們幫你開門?」
月天影說著說著便直接把她給拉了進來。
「我怕打擾到你們練習。」
她其實是為了等一下要面對文成風,所以緊張到一直站在「皇宮」外面徘徊。
「厚,你嘛幫幫忙!柳苡璇小姐,你跟我們是第一天認識是不是?什麼打擾不打擾的!」伊真舞帶著些微責備的語氣說她。
外面這麼冷,這小妮子竟就這樣呆呆的待在外面吹冷風,真是不愛惜身體!
「其實也沒等多久啦。」她不在意笑笑的說。
是沒多久,快兩個小時而已啦。
「有什麼事嗎?」
咦?展祺還沒走,不是趕著要去和辣妹溫存嗎?
「我來找阿風。」
「喔!喔!」四個人發出理解的聲音。
同時,他們也將目光全移到里面還在故意模東模西不敢見客的文成風身上。
「展祺,你不是說有辣妹,走,我也要一起去。」
月天影一把將展祺壯碩的身體給推出了「皇宮」。
「死小月,我可沒說要讓你跟。」
「別叫我小月,你是听不懂是不是……」兩個男生的聲音越來越遠。
「小伊,我們也快走吧,再不讓人按摩按摩,我的肩膀就快酸死了。」
「沒問題,那我們快走吧!苡璇,byebye嘍。」
說完後,伊真舞還無聲的對柳苡璇說了句,「加油!」
玉欣潔走在最後將門帶上,臨走之前也給了柳苡璇鼓勵的一眼。
雖然她們都不太清楚柳苡璇要做什麼,但一定是和文成風及感情月兌不了關系。
砰!
大門已被關上,接著是車子一輛一輛駛離的聲音。
沒多久,四周就變得好安靜,只剩下屋里文成風在收拾東西時發出的窸窣聲。
「找我有什麼事?」他避免和她四目相對。
「阿風,我知道若青的事了。」
瞬間,文成風停止了手中的動作。
現在,就真的可說是靜得嚇人。
「你知道了?!」
十幾秒後,文成風總算又開口說了句。
「嗯。」
「既然知道了,還來找我做什麼?」
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態度看來都很冷血的樣子。
「我來找你,是想跟你說……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讓我和你……一起照顧她?」
坐在江若青的病床旁想了好幾個小時,最後她決定要這麼做。
她想,她真的是為了文成風,為愛痴狂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听到她的話後,文成風也不再假裝在收拾東西,他放下手中的帆布袋,直接走到她面前問她。
「知道。我想要和你—起照顧若青,因為她對你而言是很重要的人。」
她終于知道江若青就是那個小時候陪他一起看星星的女孩。
「你不必這麼做。」
他不想拖她下水,不能。
「我想這麼做。因為我喜歡你,我愛你,所以我願意這麼做。」
「你太沖動了。」
「我沒有!」她非常非常肯定的說出這三個字。「我仔細想了好久,我知道你為什麼不敢喜歡我,我知道她在你心里的位置。可是阿風,你不能因為對她的愛、對她的歉疚,就永遠把感情封鎖起來,那樣只會讓你自己痛苦的!」
「你不懂,她幫了我那麼多,為了我吃了那麼多苦,甚至還犧牲自己救了我,而我現在好不容易有一點成就了,她卻不能和我一起分享。沒有她,就沒有今天的我!看她躺在那里受苦,我怎麼能讓自己快樂,甚至——甚至還和別人談情說愛。」
他們應該一起快樂的,他們說好的。
「阿風,這不是你的錯。難道她救了你,就是希望你過得這麼痛苦、這麼孤單嗎?她那麼愛你,難道會希望你不幸福、不美滿?像你現在用這種方式過日子,簡直是糟蹋了躺在病床上,為了救你而昏迷不醒的她的心意!」
她的一席話,有如一根棒槌,狠狠的重敲了他一下。
他辜負了若青的心意嗎?他辜負了她所努力救回的生命嗎?他有嗎?他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