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苡璇被他的吼聲給嚇住了,她呆楞的看著他,美麗雙眸迅速的蒙上一層霧氣。
被了,她真的是受夠了!
「你那麼凶干嘛?為什麼你老是要對我反反復復?為什麼一下給我溫暖,一下又變得冷若冰霜?身體再好的人,給你這樣一下熱、一下冷,還是會得重感冒,還是會受不了的,你知不知道!」
她懷中的兩包紙袋,此刻也應聲落下。
「為什麼你老是在我快放棄的時候給我希望?在我滿懷希望的時候,又毫不留情的潑我一盆冷水?告訴我為什麼!」
她將自己忍耐已久的心情一古腦的大聲說了出來。
她沒辦法讓他們之間老是停在那種曖昧不明的狀態。
「我說過了,不要喜歡我,不要對我抱持任何的期待。」
「那你昨晚為什麼又要那樣對我?你這樣怎能讓我不抱期待!」
「對不起!」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她的淚如珍珠般的滑落。
「但我能給的就只有這三個字。」
听到他的話後,她突然一抬手,生氣的想賞給文成風一巴掌。
可是那只手卻一直停在半空中發抖,久久打不下去。
「如果打我幾巴掌,你會比較舒服的話,那就打吧。」
事實上,他也很想打自己幾巴掌。
柳苡璇有錯,她錯愛了他。
他也有錯,他不該讓自己失了分寸,傷了她。
听到他話的柳苡璇,邊將頭慢慢的低下,又邊搖著頭。
最後,那懸在空中的手,也無力的放了下來。
她憑什麼打他?她有什麼資格打他?
就因為他不喜歡她嗎?
他早就告訴過自己別對他付出感情的,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的猛追著他不放的。
從頭到尾,都是她在自導自演的愛情劇碼中演著獨腳戲。
那曾經出現在他眼里的火焰,是她太抬舉自己而錯認了吧!
愛得好累,她想休息了。
「你沒錯,是我的錯。對不起,打擾你了。」
看著她無助淚流的樣子,他真的好心疼。
他費了好大的力氣制止自己不要伸出手去擁抱她。長痛不如短痛,他應該停止這種殘忍的溫柔。
「謝謝你喜歡我,苡璇。」
她听著他放軟的語氣,抬頭對上他憂郁的黑眸。
跑吧!快跑吧!
因為她怕自己又會開始在他深邃的眼中作著獨演的美夢。
她邁開步伐,傷心的快步跑開。只留下散落一地,她所細心挑選的食物;也留下一地,散落的心情。
跑出他住的大樓後,柳苡璇依然無法克制自己的瘋狂跑著,這使得她眼中的淚才剛流出便被迅速的往後飛去。
避它什麼開朗大方、去它的樂觀堅強,今天晚上,小姐我要讓它們通通放假!
一個傷心寂寥的身影,就這麼在熱鬧的城市中,不停穿梭著……
第七章
自從那晚狠狠的哭過之後,柳苡璇還是強打起精神繼續工作。
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度過這最痛苦的時候。
但原本就縴瘦的身材,不過四、五天的光景,還是硬給它掉了兩公斤。
這麼一來,讓她看起來少了原本的曼妙,多了幾分單薄。
而另一方面,文成風則是變得更加的沉默寡言,對周遭的人事物,則是比認識柳苡璇前更加的拉遠距離。
好幾天沒看到柳苡璇出現在「皇宮」的其他月舞成員,又看到文成風失魂落魄的樣子,以他們對文成風的了解,大概能猜到幾分這兩人中間發生了什麼事。
所以現在「皇宮」里,正在進行一場文成風不在場的特別會議。
「我覺得我們應該讓苡璇知道阿風的情形比較好。」伊真舞首先開口說道。
「可是說了,對他們有幫助嗎?」展祺回問她。
「還是告訴她比較好。你們又不是沒看到阿風的樣子,我看他整顆心都丟了。」玉欣潔也不忍看文成風現在更孤僻的樣子。
「而且,說實在的,我真的滿喜歡苡璇這個朋友的,我也不希望看到她傷心難過的樣子。」月天影也說出他的看法。
「嗯,而且這樣也可以讓她了解阿風為什麼一直不能接受她的原因。」伊真舞也同意的點點頭。
「好,這麼說的話,大家都同意要告訴苡璇有關阿風的那件事了,對吧?」玉欣潔整合了幾個人的意思開口問道。
「對!」其他三人大聲而肯定的說著。
***獨家制作***bbs.***
柳苡璇現在跟著玉欣潔來到一家頗具規模的大醫院里。
前天在工作的時候,她接到了玉欣潔的電話。
在玉欣潔確認她的確是因為被文成風拒絕而傷心之後,便和她約了個時間,說是要讓她見一個人。
「到了,就是這里。」
兩人在一間病房門外停下。
「欣潔,你說要讓我見的人,就在里面嗎?」
柳苡璇看了看周遭的環境,這一層樓應該都是所謂的特別病房。
「沒錯。」
玉欣潔伸手打開病房門,柳苡璇跟在她後面走了進去。
她們走進的,是一間約莫六、七坪大的病房。
衛浴設備,就在一進門的左邊。
病房里還有一套小沙發和一張小茶幾。茶幾上插著一束清雅的花朵;而小沙發的正對面,置放著一張病床。
病床上面,一個相當瘦削的身體,一動也不動的躺在那里。
唯一讓人能感覺到生命律動的,就是那台放在病床旁邊,發出規律聲音的心跳顯示器。
這樣的沉靜,讓柳苡璇感到一股沉重不自在感,不斷送入鼻中的濃濃藥水味,更是讓她渾身都不太舒服。
她跟著玉欣潔來到了病床邊。
玉欣潔伸手輕輕握著病人干瘦的手。
「苡璇,她就是我要讓你見的人。她是和阿風一起在育幼院長大的青梅竹馬,也是——阿風的女朋友。」
柳苡璇先是驚訝的看了玉欣潔一眼,然後就將視線放在病床上躺著的人身上。
她是阿風的女朋友!她是阿風的女朋友……柳苡璇的腦子里不停的重復這幾個字。
「她的名字叫江若青,和阿風同年。從阿風六歲進育幼院後,她一直就是阿風最好的同伴。」
這時玉欣潔拿了個紙杯,倒了些水進去,然後又拿起了一支大棉花棒,沾些杯里面的水,輕輕的沾濕江若青有些干燥的嘴唇。
「成長的一路上,都是她陪在阿風的身邊,鼓勵他、支持他,所以自然而然的,兩人也就這麼的成為一對。」
玉欣潔在高中就和文成風因為音樂的關系而熟識,對于文成風和江若青之間的故事,她也有著相當的了解。
「或許就像你曾听過的故事般,她欣賞阿風在音樂方面的才華,也很支持阿風走音樂這條路,所以高中畢業後,為了讓阿風專心在音樂領域上發展,她放棄了學業,不惜身兼好幾份工作,為的就是要讓同樣在半工半讀念大學的阿風能少些負擔及顧慮。」
「那她……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
「唉!只能說命運捉弄人。」玉欣潔說這句話時,秀眉更加的深鎖了。「三年前,有一次她要陪阿風到「皇宮」練習的時候,路上遇到一台煞車失靈的轎車直直朝他們沖了過去,危急之中,她大力推了阿風一把,讓阿風逃過一劫,只受了點擦傷,可是……她自己就沒這麼幸運了。」
「從那天起,她就再也沒醒來過,整整三年,就這麼樣的一直昏迷著。三年來,她好多次都在鬼門關前徘徊著,是阿風堅持無論如何都要救她回來,因為他相信有一天,她一定會醒過來,他不願就這樣放棄她的生命。」
柳苡璇听了好心疼,心疼這個躺在病床的女孩和文成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