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滿足你,不是侵犯你。」他糾正她,「你把滿足說成了侵犯,我非常不能認同。」
「你明知道我不是去找你的,你怎麼可以對我做出那種事。」她氣得直跺腳,「反正你就是低級。」
「瞎子都看得出來,你分明就是想利用自己的身體勾引齊叔,到底誰比較低級?」他反唇相稽。
她低吼;「不管我的目的是什麼,你都沒有權利這麼對我。」
夏立廷正待反擊,卻听見有人走近。
劉以若慌地想甩開他的手,生怕被人看見了這一幕。
「總算找到你們了。」齊浩天的聲音傳來。,夏立廷心頭一震,連忙放開劉以若的手,卻令用力掙扎的她失去平衡,整個人摔跌在樹干上。
「啊!」她痛呼一聲,縴白的手臂被樹枝劃傷了。
「要不要緊?」見她傷口隱隱滲出血絲,夏立廷擔心不已,趕緊從口袋中掏出手帕,「我替你包起來。」
這時齊浩天正好走到他們面前。
「你流血了!」齊浩天皺起眉頭扶住她,「怎麼這麼不小心?」
仿佛有著默契,他也掏出手帕遞到她面前,「壓著傷口,比較容易止血。」
兩個男人同時遞上自己的關懷,一時間千頭萬緒,劉以若竟不知該如何處理。
棒了半晌,理智逼她拿起了齊浩天的手帕。
「一點小傷,沒關系。」劉以若輕聲細語地未曾抬頭,著實不忍去看夏立廷的臉色。
「我扶你回去擦藥。」齊浩天一心一意關心著劉以若的傷勢,似乎未曾察覺夏立廷和她之間不尋常的氣息。
默默地看著他們離開,夏立廷呆立了半天,嘴角扯起一絲苦笑。
顯然地,劉以若已做出了抉擇。
唇齒間還殘留著她口中的余香,這時卻漸漸變得苦澀難咽。
望著他們漸去漸遠的背影,夏立廷心頭竟有說不出的酸楚。
是他該放棄的時候了!
自從劉以若出現,齊浩天似乎開朗許多,寂寥的神情中再次展現出多年未見的光彩,甚至連看表的次數也大為減少。
如果劉以若的存在是正面的,他應該抱持成人之美的想法,不管她的目的是什麼,只要齊浩天喜歡就夠了。
抑郁了二十年,直到今日齊浩天才又找到了快樂,他怎能恩將仇報,破壞恩人後半生的幸福?
不管從什麼角度出發,他都該放棄。
只是放棄的滋味,為什麼如此難受?
第六章
大雨過後,暑氣全消,空氣顯得特別的清新,屋格下垂掛著晶瑩的雨滴,搖曳晃蕩中隨風飄送,落在大理石的地板上,碎成點點珠王四散開來。
享受夏日傍晚的泌涼,劉以若輕松地窩在陽台的藤椅上,一面吸飲佣人送來的飲料,一面看著天際變幻莫測的雲彩。
輕輕攪動手中的橙汁,明艷的深橘旋著淡黃的果粒,輝映著天邊的落日紅霞,不禁勾起她和夏立廷共賞夕陽的回憶。
想起夏立廷熱烈的擁抱、激情的狂吻,劉以若便止不住心頭的悸動。
他是她唯一愛過的人,也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雖然很久沒有見面了,然而他落寞受傷的神情,卻揮之不去,如同一把銳利的鋸子來回地切割著她敏銳的神經。
「對不起!」她不由得心痛地喃喃自語。
「想些什麼?」不知不覺中,齊浩天來到她的身後。
劉以若連忙收拾自己的情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自從上回別墅一游之後,齊浩天便將劉以若接回家里同住,對她百般寵溺、有求必應。
劉以若索性辭掉工作,留在家里專心地「陪伴」他。
為了歡迎她,齊浩天把家里重新布置了一番;色澤深沉的窗簾、地毯全數換上亮眼的銀白,庭園中整齊有型的植栽也被修剪成了一只只可愛的小動物。
此外,他還特意為她準備了一個房間;窗戶外頭便是一片油綠柔亮的山野,里面高雅的陳設簡單俐落,卻極具匠心,更衣室中還有一櫥櫃的名牌衣物供她穿戴使用。
在他特別的交代下,家里的佣人、廚師、園丁全把她當成女主人看待,大家都對她親切有禮,並沒有人用奇特的目光看待她。
齊浩天似乎真的對她動心了,除了將她安置在家中外,甚至把公司的職務全丟給了夏立廷,目的只為了多騰出時間來陪伴她。
奇特的是,他從未要求過她什麼,兩人至今依舊分居睡,除了拉手、拍頭的小動作外,他沒有任何的腸矩。
這教劉以若大為不解。
原以為來到這里的當晚,她便會淪為他的伴,想不到過了兩、三個月,雖然他的疼愛不減反增,但完全沒有佔有她的打算。
劉以若並不心急,到目前為止事情進展算是相當順利,雖然向季雲不斷催促她,要她設法早日成為「齊夫人」。
依照齊浩天寵愛她的程度,劉以若心知肚明這是遲早的事,所以對于向季雲的要求並未全盤接受。
她擔心過度的主動和積極,說不定會引起他的懷疑和戒心,反而壞了大事。
「猜猜我帶了什麼回來?」齊浩天兩手放在身後,一臉神秘。
「這個……」劉以若皺起了眉頭。
每次出門齊浩天總不忘帶東西回來送她,禮物形形色色教人眼花撩亂,委實令劉以若難以猜測。
鈴——鈴——
小小的鈴擋聲,從他身後傳出。
「難道是……」她的神色由疑惑轉為興奮,「是不是小狽?」
「答對了!」齊浩天笑眯眯地將狗籠提到她面前。
她連忙接過,將里頭小巧可愛的博美狗抱了出來。
「我可以在這里養它嗎?」
雖然草坪上布滿了綠色的「小動物」,齊家大宅里可從未養過任何的寵物。
「當然。」齊浩天笑道︰「在這里你想做什麼都行。」
「太好了!」她抱著小狽又親又吻。
它則汪汪地回應著,小爪子隨意揮舞時竟將她垂在胸前的發辮給弄散了。
「你這個淘氣的小東西!」劉以若大笑,跟著將它放到草坪上,任由它自在奔跑。
走回位子坐下,她順手將發帶解開,十指成梳地撥攏著秀發,一面動手扎著辮子,一面看著齊浩天,「我快被你給寵壞了!」
「這樣不好嗎?」齊浩天笑著在她身旁的椅子坐下。
「好是好不過……」辮子扎到一半,她的手懸在半空中。
見她停滯不動,他接過她手中的辮子熟練地繼續扎下去。
「你會扎辮子?」她吃驚地看著他。
「很奇怪嗎?」齊浩天眨了眨眼,拿過她的發帶,他替她綁了個漂亮的蝴蝶結,「小語生病的時候,這是我每天起床的第一個工作。」
劉以若並不懷疑他的說法,她感覺得出來齊浩天對她母親的愛意,只是他偏執的愛傷害了許多人。
她無法否認,他的寵愛讓孤兒院出身的她倍感溫暖,這種疼愛的感覺她甚至不曾從向季雲身上得到過。
有時她刻意地向他撒嬌,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作戲抑或發自內心?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嘆了口氣。
「為什麼嘆氣?」他柔聲問道。
她當然不會真將內心的想法表露出來,「夕陽總教人感觸良多。」
「你還年輕就有這麼多的感觸?」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大掌中,齊浩天溫柔地拍撫著。
她並沒有拒絕,「可能我是個孤兒,所以想法比較容易感傷吧!」
「或許!」齊浩天定定地看著她,「不過你卻比一般女孩子堅強。」
看著他溫潤的眼眸中閃著慈柔的光輝,劉以若的內心不禁充滿了矛盾。
***
他真的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壞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