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嘲諷的語氣讓她听了很不舒服。「這是酒店出錢租的,不是我自己買的。」
「多‘賺’幾次就有了,你絕對買得起。」他冷笑。」不過我很懷疑,跟你上床一次就得花三佰萬,你的身子該不是鍍了金吧?」
她臉一紅,覺得很難堪,但難堪旋即化成了漫天的怒氣。「對,我是鍍金,那你呢?我看你也不差,是不是因為‘那里’瓖了顆鑽?」
她到底在說什麼?項千擎以為她是氣得語無倫次,並沒放在心上,他冷著一張臉繼續諷道︰「還是台灣的經濟奇跡也反應在嫖妓行情之上?」
她也听不懂他在說什麼,但「嫖妓」二字她可听得再清楚不過了。「我不是妓女!你少把我跟那些女人混為一談。」
由她從沙發上跳起來的舉動,就不難看出她有多激動了。「百合小姐,我想請問你,你叫一個男人用三佰萬買下你,然後蓋棉被純聊天嗎?」
她先是一愣,接著咿咿呀呀了半天,就是答不出來。
他冷言笑道︰「當然不是。從事易的女人就叫妓女,我想我並沒有悔辱了你。」
她強迫自己冷靜,不能激動的壞了事。「我話還沒說完,我是——」
「不必說了!」他在煙灰缸里使勁地捻熄香煙,其力道之大,像是煙灰缸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我不是你交易的對象,你找錯人了。」
他憤怒是因為氣自己看走了眼嗎?人不可貌相這話果真不假。
「我找錯人?你付不出三佰萬嗎?」她腦筋一下還轉不過來。「怎麼會呢?我感覺的出來,三佰萬對你而言應該不是問題,你一定可以拿出來的。」
既然他有本事從女人身上A來房子、車子,怎麼可能A不到大把鈔票呢?
「你感覺?原來你已經觀察了我好一陣子。」他嫌惡的不住搖頭。「你這種女人真是惡心。」他不想深究心底那道失落為何而來。
她表面上冷著臉、故作一副傲慢不屑的模樣,私底下竟然在評估他的身價。
田心一呆——他說她惡心?他說她惡心!
「喂!我沒說你變態外加下流已經很給你面子了,你還惡人先告狀!」這口氣她要是咽的下她就是王八蛋。
「你……你別當樓下的人都是聾子!聲音那麼大,你一點也不會覺得難為情嗎?你家沒窗戶呀!關上會死呀!告訴你.我已經忍你忍很久了!」
「你現在是買賣不成要無賴嗎?」他真不敢相信,自己曾經一度對這臉皮厚過城牆的女人大感興趣。「如果一句惡心就能把你氣得神智不清.那我告訴你……你是我見過最矯揉造作、最虛有其表的女人。」
她什麼時候矯揉造作了?又什麼時候虛有其表了?他——簡直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刮別人的胡子之前先把自己的刮干淨!」她這下可是氣到連廣告詞都用上了。「你這只大婬蟲!你也高尚不到哪去,有什麼資格批評我?」
誰都可以批評她,就他不行!「還好意思說我!你呢?你就表里一致了嗎?看看你自己——」
她怒氣沖沖的走到地面前,抓起他的手就是一陣左翻右翻。「手好好的.既沒畸形也沒殘缺——」她又用指尖隔著外衣重重地戳著他的胸膛。
「瞧,肌肉硬的像石頭,身強體健、無病無痛的,你從頭到腳完好無損,隨你高興用哪一部分來掙錢都行,你卻偏要用下半身那個只佔了全身不到十分之一的‘器官’來謀生,你就不怕哪一天‘精盡人亡’嗎?」
項千擎被她這麼莫名其妙的訓了一頓,不禁呆住——什麼下半身器官、什麼精盡人亡,這個明顯已呈歇斯底里的女人到底在說啥?
她像是意猶未盡、又像罵上了癮,繼續再接再厲。
「別以為自己長得帥就想靠那張臉吃飯。說句不客氣的,你再怎麼耐操、再怎麼勇猛也是有限,歲月不饒人,你以為自己到了四十歲還能像現在戰斗力十足嗎?做人眼光要放遠一點,別這麼短視近利,拜托你有點骨氣好不好?」
他並不明白她的胡言亂語所指為何,但此刻有件事他可就再明白也不過了,那就是——
這女人瘋了!
「是不是三佰萬沒到手對你刺激太大了?」他霍地大吼,同時雙手搭上她的肩,一翻轉便將她推向大門。「裝瘋賣傻這一套對我不管用,別白費力氣了。」
他要趕她走!?這——這怎麼成!她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啊!
「不……我話還沒說完……」眼看大門在即,她只好頻頻掙扎。
「你回你家慢慢去說。」他從她後領一揪,像在捉小貓般將她拎起。
「不……你不幫我就沒人能幫我了……你……你就不能有點同情心嗎?」她忍無可忍地尖叫,頭一縮,從他腋下又鑽進屋里。
「好、好、好……算我說錯話.算我多嘴,剛才那些不中听的話就當我沒說。」識時務者為俊杰,這時候還逞什麼強?不如采哀兵政策吧!
「看在我們是同行的份上,求求你幫我這一次,我一輩子都會感激你的。」
同行!?「誰跟你同行!」這女人八成有精神分裂癥。
「唉,你就承認吧!我全都知道了。」從他極力掩飾的情形看來,總算這婬蟲還有點羞恥心。
「你到底知道什麼?」他沒好氣的朝她吼叫。
唉.可憐,這麼不名譽的底子給人掀了,確實是一件很難堪的事。「好吧,是你問我我才說的哦……我知道你是午夜牛郎。」
「什麼!?」項千擎瞬間放大十倍的眼珠子差點掉出。
「呃……難道是我搞錯了嗎?」
「廢話!」他為之氣結。
「那就是小白臉羅……」她突然閉嘴,「小白臉」太難听了,她應該說得再婉轉些。「抱歉,抱歉,一時口誤——情夫,情夫這二個字你就比較能接受了吧!」
「我……你……」項千擎已經氣到說不出話來了。
他臉都綠了——她怔怔的望著惱火不已的他,頓時心軟了。
「你為何這麼激動……啊,我懂,我想我知道了。」
她這回又知道什麼鬼東西了!
「原來你跟我一樣,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她以「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哀怨目光凝視著地。「唉……」
「世事無奈啊!人活著就是有這麼多的不如意。」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非我所願的痛苦完全反應在他激動的情緒中。
她發誓,以後再也不叫他婬蟲了,相同坎坷的命運無形中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田心忽然覺得他很有親切感。
當然,以上想法純屬她個人的一廂情願。
「你家里欠人多少錢?還要多久才還的清啊?」她眨了眨滿是同情的眼楮問道。
項千擎真不知自己是該發怒還是該狂笑……
「我已經還了兩年了,利息不算,還有二仟萬。」她嘆了口氣,倒是先說起自己的事。「就算把初夜賣了,也只有三佰萬——唉,難怪美娜姐說我想不開,與其—點一點、傻傻的還債,倒不如多認幾個干爹狠狠刮一筆……」
她肩膀一垂,放任頹喪的身子陷入柔軟的沙發里。「我知道怎麼做才是聰明的,但——我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呀!」
她的莫可奈何里盛滿無助。這話題倒是立刻轉移了項千擎大部分的注意力。「你說你賣的是初夜?你還是處女?」
她困乏的點點頭。
在風塵中打滾了兩年,還能保有完壁之身?項千擎實在很懷疑她的說法。「該不是假的吧?」
「什麼假的?」
「處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