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欣晴,你怎麼在這里?誰準你來的?」
郝欣晴退了一步,試著柔聲解釋︰「丁小姐,你冷靜點,听我說……」
「我不听!不管你想怎樣,馬上給我滾,這里永遠不會歡迎你,你這個殺人凶手!」指著郝欣晴的鼻子,丁柔咬牙切齒罵著,橫眉豎目地下著逐客人?。
郝欣晴忍耐著沒說話,一邊的謝菲可听不下去了。
「丁小姐,你鬧夠了吧?我們同情你失去親人,不想跟你一般計較,可你也別欺人太甚!」
「菲菲,別說了。」郝欣晴拉著她,不讓她講下去。
拜托!她們來這的目的是求得丁柔諒解,可不是專程來跟她吵架的,要是再跟她吵起來,仇怨越結越深,到時該如何收場才好?
然而,丁柔可咽不下這口氣,恨恨的眼瞪著謝菲。
「你想說什麼?跟殺人凶手做朋友,你也不會是好人!你們最好馬上給我滾,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向來不肯吃虧的謝菲可不想受這份閑氣,如果不是郝欣晴硬把她拖來道什麼鬼歉,她才不想踏上這個鬼地方!
不理會郝欣晴在身後死拖活扯,她對那個欠教養的臭丫頭劈頭蓋臉地開罵︰
「不客氣!?你能把我們怎樣?你說欣晴是殺人凶手,那你就告她呀!你那個沒肚量、沒修養的大哥,死皮賴臉地追欣晴,誰規定欣晴就一定要接受他?
欣晴不接受,他自己想不開跑去跳樓,就說欣晴是殺人凶手,世上哪有這種事?
這些天來,欣晴吃不下、睡不好,沒幾天就憔悴得不成人樣,她才該反過來跟你們追討精神損害咧!」
「你……」遇上謝菲,丁柔立刻被堵到說不出話。
一直站在一旁的東方宣忽然走上前,一把將丁柔扯到身後,寒著臉,正面對上咄咄逼人的謝菲。
「小姐,我奉勸你一句,管好你的嘴巴!如果你再對丁磊不敬,我不會放過你!」
東方宣狂野俊朗的容顏才映入謝菲瞳孔,她的滔天氣焰立刻煙消雲散,霎時變成柔情似水的小女人,再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只是下意識應著︰
「你……你一定就是東方家的三少爺羅?好啦!你說什麼都好,我全都听你的。」
她也太扯了吧!?現在是什麼場合?她竟然還在那邊發花痴!
「菲菲!菲菲!」郝欣晴拚命從背後扯著謝菲的衣服,卻扯不回她黏在東方宣身上的神智,也扯不回她迷蒙如白痴的傻笑。
這樣的花痴,東方宣見過太多,丟給謝菲一個鄙夷視線,他扯著丁柔就想開門進屋。
郝欣晴忙攔住他們。「丁小姐、東方先生,麻煩你們等一下,听我把話說完。」
「還有什麼好說的?就算阿磊不足你親手殺死,也總是為你而死,這個事實,你永遠無法否認!」對著郝欣晴,東方宣冷聲指控。
他口中說出的話,宛如一把把鋒利至極的刀,刀刀見血。
郝欣晴呆了下,清澈眼神霎時迷蒙一片,備受打擊的縴弱身體無法承受地搖搖欲墜。
「東方先生,我知道,丁磊的死,我應該負上責任。」
「郝欣晴,你也知道該負責嗎?可惜,就算把你干刀萬剮,哥哥也不會再活過來了。」丁柔忿忿地道。
「丁小姐,你所失去的,也許我一輩子也無法彌補。我今天來這里,沒有希望可以得到你的諒解,但我還是想把心里的歉意讓你知道。」彎低身子,她深深鞠了個躬。「對不起!」
「你不用再惺惺作態了,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水遠!」丁柔靠近郝欣晴,幾乎貼上她的臉,一宇字低語,宛如詛咒,顯示永不改變的決心。
「丁小姐,我沒奢望今天就可以得到你的原諒,但我不會放棄,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我的誠意。」郝欣晴也毫不退縮地表示。
「哼!隨你。」丁柔冷哼一聲。
「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避說,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會盡力幫你。」郝欣晴眼底聚滿真摯歉意。
那雙漾著無比純稚輝光的明亮瞳眸,就連傲然立在一旁的東方宣也被撼動,但卻無法打動滿懷怨恨的丁柔。
臉上寫滿深刻恨意,丁柔冷冷低語︰「你以為隨便在這里擺擺姿態、裝裝樣子,就可以減輕你的罪孽嗎?沒那麼簡單!」轉身拉著東方宣,她拿出鑰匙開門。「宣哥哥,我們別理她!」
苞著丁柔進門,東方宣卻在大門合上前一刻,回頭一望——
映入他眼簾的,除了謝菲那張令他厭煩的花痴笑容外,還有郝欣晴絕不輕言放棄的堅定眼神精光閃閃,閃亮得令他素來冷硬的心也微微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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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哥哥!」
東方宣拉開門,一道嬌小身影猛地撞進他懷中,速度快得令他措手不及。
撒嬌般的語調直透耳際,過於馥郁釣甜膩香氣隨即撲來,東方宣忍耐著,健臂一攔,將懷內嬌軀推離懷抱,眉心已忍不住緊鎮。
「小柔,你怎麼又來了?」
他開始後悔一時好心答應照顧她,結果變成惹禍上身,再也甩不掉、丟不開。
「宣哥哥,你不知道,郝欣晴那個討厭女人又來了,整天守在我家樓下,非要我原諒她,我不答應,她就不肯走……」噘嘴、皺眉,丁柔抱怨著,撒嬌般趁機往他懷里靠。
手臂技巧地一攔一帶,他已將丁柔帶往沙發的方向。
丁柔回過神來,人已坐在沙發上,而東方宣則站在客廳角落特別區隔出來的吧台旁。
「宣哥哥!」她嬌嗲不依地喚著他。
「喝點什麼?」他挑眉問她。
「白蘭地。」丁柔下意識回答,接著說︰「你到底有沒在听人家說話?」
「听到了,你在說郝欣晴。」他端了杯飲料走過來,放在她面前,然後選了張離她最遠的沙發坐下,交疊起修長雙腿,閑適地問︰「怎麼?她又跑來找你道歉了?」
真看不出,那個郝欣晴一副比花蕊還縴弱的模樣,居然有副柔韌不屈的性子。
移動身子,丁柔挪坐到他旁邊,愛嬌地靠向他,忽略他明顯泛著不悅的臉色。
「她說希望可以幫我做點事,好減輕心里的內疚。哼!她以為這樣就可以補償我,想得美,我才不會原諒她,永遠不會!」
「也許,阿磊的死並不能完全責怪她,畢竟,這是阿磊自己選擇的。」
日子過去,阿磊早已人土為安,時間也冷靜了他激動的情緒,現在靜下心來思考,他發現一味將責任推給郝欣晴,並不公平。
一直以來,比女人還多愁善感的阿磊,擁有一副太過脆弱的性子,懦弱善良,又介意他人的眼光看法,卻沒有勇氣辯駁反抗,只會躲在一旁自怨自艾,郝欣晴的拒絕只是一條引線而已,長久以來積聚的情緒,並非一日之寒。
「宣哥哥,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她滿臉怨恨難平。
東方宣沒答話,放下杯子,他淡淡問︰「那個郝欣晴每天找你,你打算怎麼辦?避不見面可不是好辦法。」
拉住他手臂,身子半倚向他,丁柔趁機說︰「就這樣才煩啊!宣哥哥,我打算搬到你這邊來住,避開那個討厭女人,奸不好?」
這是不是就叫作得寸進尺?
眉心緊擰,東方宣站起身,趁勢抽開被她圈住的手臂,面對著她,板起臉孔。
「小柔,你最好搞清楚,我答應照顧你,是看在阿磊份上,並非願意讓你予取予求,這幾天,我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他向來不喜歡接近女人,若非阿磊臨終托付,他也不會忍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