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落了她滿臉,東方燁悸動的幾乎無法言語,猛地將她攬進懷中,眼眶忍不住濕潤。
「傻瓜!世界上怎麼會有像你這樣善良的小傻瓜?」善良得讓他忍不住心疼。
把曉風小小的身子擁在懷中,東方燁知道他擁住了幸福。
那一夜,東方燁和曉風整夜就那樣肩並肩坐在樓下,吹著冷冷的夜風,在寒流來襲的冬夜里聊了一夜。
「燁,如果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自己,你會說什麼?」
「水。」思索片刻,這是他的答案。
「為什麼?」她問,「是名詞?還是形容詞?」
「都是。因為水代表著不確定、不固定、不可捉模、可深可淺、可清可濁……」他解釋,也不知道她明不明白。
听了他的解釋,她若有所思地頷首。
「水,無可捉模,我覺得是可溫柔也可殘忍,就看他對對手的界定了,他可以溫柔如清溪,也可以狂暴如海嘯……」
東方燁笑了,眼里有著贊賞。
「聰明的女孩!你能了解水,就能了解我。剛才你說的這些,就是我。」
她嘆息著,有點落寞。
「我看到的只是表相,任何人都可以看見。可是,安靜的水流下藏著什麼,到底有多深,沒有人知道,除非能抱定生死置于度外的心情親身一試。
不然,誰能看出到底是深淺、混濁?還是溫柔、殘暴?」
他笑了,眼里的贊賞更深。「你真的很聰明。」
「才沒有,我很笨的,我從不敢說了解你,也無法真的了解你。至少,了解對于我來說,定義絕不是知道你喜歡什麼顏色、口味,而是心靈層面的東西。」
「了解,需要時間來堆砌。」
她的話挑起他的興趣。對曉風,接觸越深,驚喜越多,他感到他是真的撿到寶了。
「但更需要一點靈犀,不是嗎?」她身子稍往後仰,眼中閃著聰慧的眸光。
「對!那你願意接受挑戰,親身一試嗎?」他問。
抬首望著他的眼楮,曉風緩緩漾起一抹燦爛笑靨。
「當然,如果你是水,我就要做盛水的杯子;如果你是海,我就要做守護大海的堤岸。總之,我要一輩子纏住你,永遠都不放開。」她笑著,把臉埋進他的懷中,雙手穿過他的外套緊緊摟住他的腰。
他笑著答道︰「沒問題,無限歡迎。」
甜蜜擁抱牽扯起濃得化不開的柔情蜜意。
凝視著她的眼楮,他低語︰「曉風,我想吻你。」
曉風臉紅心跳得幾乎不能自已,緊張的心跳聲響得連他都能清楚听見。咬著嘴唇,努力壓抑越來越急促的呼吸,看著東方燁的臉龐向自己緩緩接近。
曉風在他越來越近的眼眸中看見了淺淺的溫柔,听見了他用耳語的聲音對她說︰「閉上眼楮,放輕松。」
霎時,腦中空白一片,只感覺到他熱熱的唇落在她的唇上,輾轉吸吮,完全不同于上次陽明山上Kiss的感覺。
這次,他很溫柔,輾轉間像親昵的呵護,曉風不自覺地合上雙眼,承受東方燁全心的溫柔疼惜。
夜很長、很冷,但在有情人的記憶中卻短暫而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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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風眨動著眼簾,努力撐開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覺得喉嚨像被火燒一樣,頭昏昏沉沉的,渾然不知身在何處。
她是怎麼了?怎麼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
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窗邊垂著窗紗,陽光從窗外灑了進來。
微微偏過頭,映人眼簾的是一頭濃黑的短發。
是燁?
他伏在她的床邊熟睡著。
曉風微微動了下,他被驚醒了,睜開眼楮對她展露一個溫暖笑靨。
「醒了?」
「是啊,我吵醒你了?」
「沒有。」東方燁扶她坐起,又替她把被子拉好。「我只是休息一下。你感覺如何?舒服點沒有?」
說著,他探手到她額頭。「嗯,好像已經退燒了。」
曉風安靜地看著他坐在床邊,拉著她的手一直沒有放開,視線落在緊緊包裹著自己小手的大掌上,不禁垂低臉龐,卻藏不住唇邊想泛濫的笑意。
燁看了她一眼,溫柔地撥開垂在她臉旁的發絲,寵溺在不經意間灑落。
「怎麼?發燒燒傻了?一直傻笑。」
收起笑容,搖搖昏沉沉的腦袋,記憶有些空白,她疑惑地問︰「對了,我們怎麼會在家里的?我們不是一直在聊天嗎?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小姐,你還敢說,昨晚你人不舒服也不跟我說,聊著聊著就癱倒在我懷里,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昏倒了,嚇得我立刻叫來我的家庭醫生馬醫生過來,晴雪也忙了一個晚上,晚點該好好謝謝人家。」東方燁一副余悸猶存的樣子。
「知道了。對了,晴雪人呢?怎麼沒看到她?」
「上班去了。」
聞言,曉風渾身一震,慘叫道︰「上班?啊,慘了,我今天跟同事約好談繪本企畫的。幾點了,我要馬上去出版社才行!」
看她緊張兮兮地就想穿衣下床,東方燁忙好笑地阻止。
「拜托!都幾點了,你還想去上班?都快下班了,放心,我已經幫你請假了。」
「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們總編要你好好休息,想休息多久都沒關系,不必急著回去上班,你的工作會有其他人暫時接手,叫你不用擔心。」
「我們總編真這麼說?不可能吧?」曉風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摳門到家,績效至上,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狗用,拚命壓榨屬下的總編大人居然這麼好說話?
「你不信可以自己打電話問她。」東方燁聳聳肩,遞上手機。
曉風狐疑地撥了電話回出版社,結果,平日頤指氣使的總編大人語氣溫柔得讓曉風起了滿身雞皮疙瘩。
「曉風啊,你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千萬不要擔心工作上的事,專心休養就好,知道嗎?」
「可是繪本系列……」
總編不待她說完,已「溫柔」的打斷她︰「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你不用擔心,我會交給其他人負責,你安心養病就好。」
曉風忙說︰「不是,總編,我只是小靶冒,沒什麼大問題,我看明天就能回出版社上班了。」
總編在那頭驚叫︰「曉風,你可千萬別逞強!東方先生說你在發燒耶,這種問題可大可小,沒完全康復的話,你千萬別再提回來上班的事,要是累壞了你,我哪擔待得起?
曉風,算我拜托你,你就好好養病吧,別再提工作的事,我放你一個禮拜的病假,如果不夠的話,半個月也沒問題!」
曉風當場傻眼,呆愣地說不出話,等她回過神時,總編已掛了線。
「怎麼了?你們總編為難你?」
「沒有,她甚至還放了我一個禮拜的病假。」把手機遞還給他,曉風無奈地看著東方燁。
看來是燁利用身分向總編施壓,否則怎麼可能會變成這樣?總編沒狠削她一頓,已算她好運,還戰戰兢兢「求」她放假養病?
「放假不好嗎?為什麼愁眉苦臉的?」東方燁輕拍她臉頰,安慰她。「現在你生病了,唯一的任務就是好好養病,別再想著工作。
對了,餓不餓?我煮了稀飯,要不要盛碗給你?」
她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對自己的耳朵產生深刻的懷疑。
「你會煮稀飯?認識你那麼久,我從來沒听說你會下廚。」
他向來的格言是「君子遠庖廚」的,不是嗎?
「那就讓你試試本大廚的手藝吧。」他笑著,轉身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