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美人很多,我又何必要你看上的那一個。」史朝義揚眉,看著他略顯失望的神色,暗自冷笑。
「阿義,中原人有句話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咱們雖非親兄弟,但多年相交也和親兄弟沒什麼兩樣。若你看中了自管拿去,我還會和你爭嗎?」看似隨意的微笑,一雙眼卻滿是探究。可惜在那張帶笑的臉上連一絲一毫的異樣表情都看不到。
「岳紅紗或許是個很吸引人的尤物,但現在,還是我懷里的這個比較順我的眼……」史朝義淡淡一笑,臉上流出的是男人特有的狂浪,薄唇順著嬌麗的頸滑向她的胸前……
「這頭該死的豬!」岳紅紗在心里詛咒,無法壓抑的怒氣令她有沖進去痛扁那頭豬的沖動——不過幸好只是沖動罷了!畢竟為了那麼一頭豬而賠上怡春樓乃至性命,是多麼愚蠢而不值的一件事。這樣想著,似乎已經舒服了許多。何必為了那頭豬而壞了平靜的心情,那些微妙的感覺終究不過是些錯覺吧!微笑,一雙眼卻滿是探究。可惜在那張帶笑的臉上連一絲一毫的異樣表情都看不到。
「岳紅紗或許是個很吸引人的尤物,但現在,還是我懷里的這個比較順我的眼……」史朝義淡淡一笑,臉上流出的是男人特有的狂浪,薄唇順著嬌麗的頸滑向她的胸前……
「這頭該死的豬!」岳紅紗在心里詛咒,無法壓抑的怒氣令她有沖進去痛扁那頭豬的沖動——不過幸好只是沖動罷了!畢竟為了那麼一頭豬而賠上怡春樓乃至性命,是多麼愚蠢而不值的一件事。這樣想著,似乎已經舒服了許多。何必為了那頭豬而壞了平靜的心情,那些微妙的感覺終究不過是些錯覺吧!
第三章
晨光細微,映著身畔女子豐膩的肌膚上細細的微汗。史朝義坐起身,沒扯了被女子壓在身下的長衫穿起,反果著胸膛推開窗。身後炭盆將熄,窗外冷風撲在臉上,打在胸前。有點兒冷、有些痛,他卻不在乎,只眯起眼看向蹣跚穿過院落的女子。她裹著厚重的大氅,似乎天生怕冷。抱著肩膀在風中瑟縮,全不見半絲精悍強硬。這時的她,流于柔弱卻生出更多愛憐。
被注視的感覺讓她挑起了眉,半眯了眼迎著日光,小樓上人影一晃,她卻認出了他。那頭豬!扁天白日的還要光著身子,真是不知羞!她抿緊唇,刻意忽略心底涌上的忿怒。
風吹過,她打了個冷顫,低喃了終于轉頭而去。
她走了兩步,卻突然撞上了什麼。乍然受驚,她未抬頭便吼︰「你走路都不出聲的麼?鬼似的——」在怡春樓,她的確是有資格向任何人發火。但——她的聲音突然頓住,瞠目看著手抵著赤果的胸膛,表情傻傻的。
「怎麼?貓咬了舌頭?」帶笑的聲音在她頭上方響起。她半僵著身子抬起頭,展露嫵媚的笑,「原來是史將軍,妾身失禮了……」就算他是頭豬,但好歹也是怡春樓的客人,看在錢的分上,她還是會很——很有禮貌的。
「這不怪你。要怪就怪這該死的鬼天氣!」他透著笑意,顯然听到她剛才的詛咒,「還滿意你所看到,所模到的嗎?」他低著頭;正好讓她看清他眼中的戲謔笑意。
「滿意!像史將軍這樣好的身材已經很少見了。」她漫不經心地笑著,收回手卻禁不住又看了一眼,真是令人垂涎的溫暖。
「如果你想,我很願意向你提供我的溫暖……」因她的目光,他的唇上揚成弧。
「史將軍又在說笑了。」職業性的笑容嫵媚嬌艷,帶著討好與獻媚卻讓他不自覺地眯起了眼,她又縮回那層殼里。不過沒關系,他有辦法擊潰她那層厚厚的、令人厭的殼。
「如果史將軍沒有什麼吩咐,妾身就先行告退了。」她退了一步,然後優雅地轉身。她可不想再和這頭豬有任何瓜葛。
他的唇噙著笑,輕輕地吐出了那兩個字,滿意地看她僵著身子,「寒兒——」他再叫,踱步上前。
「寒兒……」他還在叫,如一支利箭刺進她的心房,又仿佛有人一點點揭去舊傷疤,讓她疼痛無比。
「不要叫!」她僵直著背脊,連聲音都是硬邦邦的。不要,她不要這名字由一個男人口中叫出。不要!她捂著耳朵,大聲喝止他。不要來提醒她過去的一切——她不再是寒兒,她是岳紅紗,一個無血無淚的冷酷女人——就那樣,讓那段溫情活在記憶、埋在心底。
「寒兒……」他卻仍在叫。
「為什麼這樣待我?」她忿忿地想,在他近身的同時,猛地轉身如憤怒的母獅,用尖爪利牙撕扯他。
他沒有動,仿佛要任她將他撕成碎片。那種沁人肌膚的疼痛讓他有種錯覺——仿佛已與她融為一體,如此真實地感受到她的悲傷與憤怒。
「混賬!王八蛋!狽屎!懊下地獄的豬……」唇齒沁著澀澀的血腥,她仍用最卑劣、最惡毒的言詞詛咒他。史朝義抬起手,卻只是輕柔地捧住她的臉。因為是她,他只有滿心的憐惜。不說一句話,只以唇吻住所有未出口的詛咒與悲泣。舌尖觸到的腥甜混著她的香氣是種醉人的芬芳。
「原來沉淪一顆心是件很容易的事。」他這樣想,但要制服一頭暴怒的母獅卻不是件很容易的事。他牢牢鎖她在懷,隨她發泄所有壓抑已久的憤怒與悲傷,「好了,不要再逃避,不要再迷茫,你是岳紅紗,也是寒兒,再怎樣刻意逃避遺忘,這都是永遠都無法改變的事實……」撫著她散亂的發,他出乎意料的溫柔,「不管是十四歲的寒兒還是現在的紅紗,我都喜歡。」
「你喜歡我?」她的臉頰貼著他赤果的胸膛,他的胸膛即便冷風也未改變的溫暖,她的頰也不覺微燙。但她的眸、她的笑卻仍是冷冷地透著蒼白的淒傷,「你為什麼喜歡我?喜歡我什麼?除了這一具還算美麗的空殼,你還對我了解多少?別以為從嬌麗那兒知道一些我的事就等于了解我,你這大白痴!」他不是第一個說喜歡她的男人,卻為什麼讓她如此心蕩神馳?
「我不是一個白痴。」他鄭重地聲明,「我可不想將來我們的兒子因你的詛咒而變成個白痴。」
她哭笑不得,「收回你所謂的‘喜歡’吧!我可不是那種痴等男人來愛的傻女人!」
「我知道。」史朝義聳聳肩,「你又要說自己不是什麼好人嗎?反正我也不是什麼好人。你瞧,咱們一個壞,一個惡,豈非天生的一對、地設的一雙麼?」
「別賣弄口舌,你這些花言巧語我听得多了,只會覺得無趣肉麻罷了。」岳紅紗直直地看著他,「說出你的目的你的理由,我不需要你廉價的感情。」
史朝義沉默,然後笑了。他以極低沉的聲音說︰「我愛你——愛你,如同愛著另一個自己,我相信你是上蒼對我的恩賜——你是這世上惟一為我而存在的……」
「為你?!」岳紅紗牽了牽嘴角,那樣蒙似夢的眼神。「從前娘對我說過‘我乃憑她而來,卻非為她而來。’我的生命,不是為了她也不是為了任何人,而是為了我自己……」
以手相牽,他以肯定的語氣道︰「或許從前是那樣,但從你我相遇的那一刻,一切都不一樣。你是為我而活,我是為你而生,命運相系、生死相連,誰都無法舍下誰……」
「真是很好笑的笑話。」她搖著頭,大笑著,直笑得彎下腰去,「你怎麼可以對一個你根本就不了解的人說這樣情意綿綿的話?你的‘愛’未免來得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