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銀麒麟說——」
「閉嘴!」
齊洛名制止他繼續說下去。
「你——」
阿清忽然記起剛剛所發生的事,「你還敢說!你他媽的給我放開白締!你剛才明明想殺她,現在還敢抱她?!」
阿清越說越氣,伸手就要搶過白締。
「阿清!」黑日的聲音制止了阿清。
「老大!你看他把白締的脖子割成這樣——」阿清忿忿不平的道。
「別叫,他剛才這麼做,只是為了要把我喚醒。」
黑日看向前方,發動機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啥?」阿清不懂,「他明明是要把白締當人質,好自己落跑……」
「別說了,我以後會向你解釋的。」
齊洛名的心中一震,原來黑日的確明白他的用意。
而他也注意到,黑日的態度變得比以前溫和許多,若是在以前,他根本不會對他們兩個廢話這麼多。
黑日甚至沒有責怪他傷了白締!
齊洛名知道,這是因為黑日在自責。
罷才他把銀麒麟的話听得明明白白,知道黑日對白締做了什麼,也很能領會黑日目前的心境。
不過,不管黑日對白締做了什麼,也不管白締的能力是不是消失了,現在最重要的是白締一定要平安無事。
他讓白締坐在齊洛名的身後,用外套的袖子打結,固定住白締,以最快的速度將她送回家。
第八章
見到女兒如此虛弱的被人送回來,白家陷入短暫的慌亂。
不過,秦幼寧很快的就鎮定下來,她安撫著驚慌失措的老公。
「老公,馬上打電話叫心吟過來。」她轉向齊洛名,「你把締兒放在沙發上,小心一點。」
接著,她轉身看著血流滿面的黑日。
「還有你,需要馬上止血包扎!」
最後她指向阿清,「你幫他!」
齊洛名放下白締後,便趕緊退到一旁。
阿清則手忙腳亂的想幫黑日處理傷口,卻被他阻止了。
「你們誰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秦幼寧一邊檢視女兒的情況,一邊鎮靜的問。
雖然黑日身上血跡斑斑,臉上的傷更是慘不忍睹,她仍一眼就猜出他是誰。
她記得女兒會略帶嬌羞地提起黑日這個名字,女兒說黑日知道她的能力,而且很「熱心」的堅持陪她去工作。
從黑日焦急的眼神看來,秦幼寧可以猜出他對女兒的感情,只是,她怎麼也想不到,女兒好端端地出門,竟會被人抱著回來!
她必須力持鎮定,才不會被心中的驚慌情緒給打倒。
「白締是被人給弄昏的!」听到秦幼寧這麼一問,阿清立刻氣急敗壞的說。
「締兒是被誰弄昏的?」
「都是那個叫什麼銀麒麟的!他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鬼話,也不曉得對白締做了什麼,白締就沒突然沒了神力,還有……他還說……說什麼白締會死……」說到最後,阿清的聲音越來越小。
聞言,秦幼寧的臉色發白。
打完電話的白修極則沖到沙發旁,心疼地執起女兒無力的手。
「締兒!」
他輕聲低語,「你听得到爸爸在說話嗎?」
白締的眼皮顫了下,卻仍未醒過來,她潔白的頸間那猶泛著血絲的割痕十分怵目驚心。
「她……她脖子上的傷是……」
齊洛名跨前一步要認罪,黑日卻揚手阻止他。
「伯父、伯母,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應該由我來解釋。」他轉向阿清和齊洛名,「你們先回去吧!」
「什麼?」阿清抗議,「老大,你不能趕我們走!我們還沒救回白締——
「這麼晚了,你們還是趕快回家,爸媽會擔心的。」秦幼寧用一種溫和卻又不失堅定的語氣說道。
「謝謝你們送白締回來,我們的醫生朋友馬上會到,你們不用太擔心。」
齊洛名的視線轉向白締,沉重的說︰「伯母,傷了白締的那個銀麒麟本來應該已經死了,不曉得為何又活了過來,而且,他似乎很清楚白締的一切,他和白締一樣擁有特殊的能力,能把每個人身上的力量都吸走……而且,他想綁走白締,還說只有靠他的陰氣,白締才能活下去……他、他說白締會死!」
頓時,周遭一片死寂。
齊洛名又接著說︰
「白締脖子上的傷……是我割的,因為當時我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好狠下心動手……你們要怎麼怪罪我都沒關系……」
「我知道了,你們先走吧!」
秦幼寧神情凝重的說。
齊洛名硬把阿清拉出門,就算阿清再怎麼不情願,也只得離開。
在兩人離去後,秦幼寧默默地打量著黑日,他周身泛著一股肅殺之氣,但是,隱藏在那殺氣下的,卻是深深的傷痛……雖被緊緊壓抑著,她仍看得一清二楚。
「你說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黑日低下頭,他從未感到如此難堪和愧疚,還有強烈的……痛苦!
「嗯!我們今天發生了……關系,締締因此而失去能力。」
「你們……什麼?!」
白修極跳起來,氣得連聲音都在發抖。
黑日緊緊的閉上眼,希望白修極能沖過來揍他,這樣至少能讓他減輕一些罪惡感。
秦幼寧按住丈夫的肩頭,靜默了好一會兒,才干澀地問︰「白締是自願的嗎?」
黑日的眼中閃著痛苦和不確定,他記得很清楚,他把白締拉到賓館,還對她大吼大叫……
「我……我不能確定……也許是我自己太想要了……」
秦幼寧深吸一口氣,表情稍稍放松。
「不,你勉強不了白締,這一點我可以確定。」
黑日閉上眼,心頭的痛楚並沒有因此而減少半分。
「但是……我還是不該踫她的……我害她失去了神力!」
就在這時,門鈴聲響起,一直緊握著雙拳的白修極沖過去開門。
門一開,秦佑寧的好友王心吟和一個中年人跑進來。
「締兒!」
看見白締面無血色的模樣,王心吟叫了一聲,掩不住驚慌的神色,熟練地打開急救箱,和一些醫療儀器,沒有浪費時間和其他人打招呼,在和中年人低聲交談一陣後,兩人便忙碌地開始檢驗白締的情況。
秦幼寧在一旁簡短地說明白締受傷的前因後果,王心吟一邊蹙眉聆听;一邊幫白締處理脖子上的傷口。
黑日一直靜默在一旁,凝望著白締猶如沉睡般的平和面容,他的心思飄得好遠好遠。
這是老天爺在懲罰他嗎?老天爺譴責他不該和白締在一起,所以才會收回她的神力嗎?
這實在太不公平了!老天爺為什麼不將他天打雷劈,為什麼要讓白締失去神力?
「黑日?黑日……」
黑日猛然回神。
「伯母?」
「別再自責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嗎?」
他臉上萬念俱灰的神情,讓秦幼寧十分不忍。
「我很了解締兒的能力,所以,從小到大,我們都鼓勵她去做她認為應該要做的事,她的人生注定會有許多奇怪的經歷,其中當然不免會遇上危險,這是我們早就預料到的——」
「締兒!」
隨著王心吟的低喚,秦幼寧和黑日同時奔到白締的身旁。
王心吟正用濕中擦拭著白締略顯紅潤的臉頰,輕聲詢問︰「締兒,你覺得怎麼樣?」
「我……我覺得頭有點暈……」
白締的臉上浮起一個虛弱的微笑。
「你的身子還很虛,不過,應該沒什麼大礙。」一直看著白締長大的古醫生開口,「我會定時幫你檢查,如果你的身體狀況有什麼改變,我會讓你知道,你先不用擔心,懂嗎?」
白締點點頭,眼神飄向她的父母。
「爸、媽,我也不要你們擔心。」
白修極抹著眼角的淚水,然後瞪向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