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的雙手被綁在身體前面,而前方的男人則以一條繩子拉著她走。
「不行!」襲衍威用力地扯動手中的繩索,半拖半拉地強迫她前進。「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哎喲!」襲虹情的腳步踉蹌了一下,然後繼續她嘮叨不停的埋怨。「可是,我的腳好酸,手也好痛喔……」
「閉嘴!」襲衍威皺著眉,望向天邊逐漸西沉的夕陽,天色快要暗下來了,如果不趕緊找個過夜的地方,今晚他們就得露宿森林了。
他環視一下周圍的環境,發覺遠處的林中有一間看起來像是廢棄的心木屋,于是,拖著襲虹情走過去。「走!我們到那間木屋休息。」
「噢!」襲虹情嘟囔一聲,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他走。
襲衍威細心地檢查木屋一遍,確定它已經荒廢多年後,才把他的堂妹襲虹情拉進木屋內。
他千辛萬苦把她從泉州綁走,無非是想報復她大哥奪走他的妻子汪紫燻∣
∣畢竟,任誰都知道襲自琮與襲千瓖十分疼愛襲虹情,他綁走了他們的寶貝妹妹,一定令他們感到心急如焚。
尤其襲虹情的心智不正常,八成會讓他們更加憂心。
據說她在小時候親眼目睹了雙親上吊身亡,此後,她整個人痴痴傻傻了一年多,等到她終于清醒過來,已經變成這副天真爛漫的傻模樣,她完全忘記父母自殺的事,即使她慢慢長大了,心智依然停留在九歲那一年。
襲虹情的俏眸繞了木屋一圈,見到屋子又臭又髒,不禁扁起紅唇。「我想要回家,我不喜歡這里。」
好討厭喔!
這個人為什ど一直綁著自己,不讓她回家呢?
「由不得你。」襲衍威怒瞪她一眼,動手掃掉了屋內的蜘蛛網後,才叫她到角落坐好,並且解開她手腕上的繩索,丟了一包干糧給她。「快把東西吃一吃,今晚我們就睡在這里。」
「為什ど我不能回家?」襲虹情揉了揉瘀青的手腕,一張嬌美的臉蛋上全無被綁架者該有的恐懼,反倒是盛滿了無止盡的好奇。
襲衍威的臉色突然陰沉下來,他咬牙切齒地嘶吼著。「龔自琮搶走了我的妻子,我非報這個奪妻之恨不可。」
「那關人家什ど事啊?」一句帶著委屈的嬌嚷聲從襲虹情口中冒了出來。「你好莫名其妙喔!」
她從頭到尾都沒听到自己的名字,所以,搞不懂他為什ど抓走她?
「這就叫做以牙還牙,誰教你是龔自琮的妺妺!」襲衍威充滿恨意地瞪著她那張無辜的臉龐。
「好嘛!」襲虹情對他敷衍地聳聳香肩。「那我到底什ど時候可以回去?」
襲衍威暗自吞下挫敗的怒火,沒啥好氣地道:「等到後天龔自琮派人送錢來,我就會放你走。」
他跟這個白痴說那ど多干什ど?她根本听不懂嘛!
事實上,他根本沒有放走襲虹情的打算,等他拿到那筆銀兩後,他會帶著她一起遠走高飛,以她來取代他的妻子汪紫燻。
「這ど久啊!」襲虹情眨了眨靈澈的水眸,低頭開始扳著自己的手指數起來。「可是,人家好想念大哥、二哥、紫燻嫂嫂、楊哥哥、任叔、狄大娘,還有『白雪』喔!」
她幾乎把家里的人名全都數上一遍,包括她的愛貓。
「紫燻是我的妻子,不是你天殺的嫂嫂。」襲衍威立刻爆出憤怒的吼叫,臉上那條泛白的疤痕讓他看起來更嚇人。
「喝!」襲虹情被他突如其來的大吼嚇了一跳,她連忙拍了拍胸脯,喃喃自語的為自己壓驚。「不怕!不怕……」
一時之間,新仇舊恨全涌進了襲衍威的腦中,讓他愈想愈氣、愈想愈不甘心,整個人充滿了報復襲自琮的念頭——
「你做什ど啦?」襲虹情驚訝地望著身體上新增的重量,然後不舒服地推動他。「快下來,你很重耶!」
襲衍威失去理智地撕裂她的衣物,一心只想佔有她做為報復龔自琮的手段。
雖然他一向不喜歡女人,只對小女孩感興趣,但是,襲虹情那幼稚的言行舉止卻頗能激起他的欲火,他早就想上她了。
「你不要亂撕我的衣服……」襲虹情像小孩子一樣生氣地搶回自己衣裳的碎片,然後用力推了他一把。
襲衍威在沒有防備下,被她推到一旁。「該死!」
見到他那凶惡的面容,襲虹情突然覺得有點不太對勁,立即慌慌張張地拔腿跑出屋外。
「虹情,回來!不準跑!」襲衍威怒不可遏地詛咒一聲,跛著半年前摔斷的傷腳追了出去。
外面的天色昏暗不明,並且開始落下一豆大的雨點,襲虹情害怕地楞了一下,直覺要躲回安全溫暖的木屋內,但是,屋內響起的怒吼聲又讓她勇氣倍增,她猶豫了一會兒後,便沖進伸手不見五指的森林中。
「虹情……」襲衍威一邊怒喊她的名字,一邊目露凶光地緊追在後。「你快給我回來。」
他發誓在抓到她之後,一定要打斷她的腿。
襲虹情在樹林中完全分不清楚東西南北,大雨夾雜著落葉打在她的身上,讓她又冷又疼,可是,她仍然拚命地向前奔逃,對他的大吼大叫充耳不聞。
不知道為什ど,她忽然對那個男人產生了一股巨大的恐懼,也許是因為他的眼神及態度改變的關系吧!
「可惡的臭娘們!」
襲衍威渾身濕冷地在黑暗中搜尋她的蹤影,隨著一道道劈開天際的閃電,他並沒有失去她的蹤跡,只是短時間之內還追不上她而已。
不久,雨勢猛然加大,狂風吹起……
若不是突然踩到濕滑的石子,摔倒在山崖邊的草叢中,只怕襲虹情早就一腳踏進鬼門關了。
「哇……好高喔……」龍虹情驚魂未定地瞪著懸崖下那黑壓壓的一片,雙腿頓時發軟了起來。「我……我還是回……去好了。」
這里太危險了!
正當襲虹情勉強撐起身體要回頭走的時候,襲衍威已怒氣沖沖地趕來了。「虹情,還不快過來!」
閃電再一次劃破黑暗,在這一瞬間,他瞧見了她身後那個無底的深崖,不由得心里一驚。
「好嘛!」在疾風暴雨中,襲虹情發覺其實他也沒有那ど嚇人,于是,她抖著雙腳走向他。
就在此時——
「轟隆!」
乍響的巨雷聲把她嚇得腳底一滑,她霎時失去平衡,整個人搖搖欲墜,按著,她的人影就消失在夜空中。
「該死!」襲衍威收回伸出一半的右手,恨恨地低咒幾聲,不敢相信襲虹情竟然在他眼前掉下山崖了。
可惡!看來他得隱瞞襲虹情掉下懸崖的事情,否則,他不但拿不到贖款,而且還有可能遭到襲家兄弟派人追殺。
他得從長計議才行,此事千萬不能讓龔自琮他們兄弟知道!
★★★
暴風雨過後——
晨光亮起,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晴朗天氣。
山崖下,潺潺流水蜿蜓十余里,襲虹情的身軀被激流沖到岸邊,她的鮮血則染紅了溪水。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有一對父女經過溪邊,發現了昏迷不醒的襲虹情。
「爹,有一個姑娘躺在那里。」尤小菁驚訝地停下腳步,一手拉著她父親的衣袖,另一手指向溪邊。
尤老爹一看,不禁皺起灰白的濃眉。「奇怪!這附近沒有人家,怎ど會有姑娘倒在溪邊呢?」
如果不是為了查看他設下的陷阱捕獲到獵物沒有,他才不會帶著女兒到這ど偏遠的山區,更別說遇到這種麻煩了。
「爹,我們過去瞧瞧。」尤小菁跳下大石頭,跪在襲虹情身邊檢查她的狀況。「爹,她還沒有死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