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著在自己手中無助發抖的小下巴,朱翼明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她實在太不了解男人了,當男人不願意的時候,任誰也無法強迫,更何況那夜是他侵佔了她,她一點錯也沒有,她居然還擺出一副愧疚的模樣來。
唉!讓他想對她發火都無從罵起。
容靜玟愈哭愈傷心,這份自實已經哨噬她的心多年了,如今爆發出來,怎麼能不好好宣泄一下?
「好了,別哭了。」見她哭得像個淚人兒一樣,朱翼明倒是有些不忍心。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從頭到尾他都不知道這件事,叫他從何怪起?
「真的?」容靜玟睜開眼眸,睫毛上沾著剔透的水珠。
朱翼明略微粗魯地抹去她冰肌玉膚上的淚痕。「我不喜歡別人質疑我的話。」
「嗯!」容靜玟羞赧地輕輕掙月兌地的大手,能得到他的原諒,她開心得臉都紅起來了。
朱翼明那剛邃的黑眸迸射出玩味般的銳利,他靜靜地凝視著她,低啞地問︰「听晴說,以前你很迷戀我,為什麼?」
從她的言行中,他能感受出來她對自己的愛戀,他只是不能理解她究竟愛上他哪一點?他以前把她忽視,幾乎從沒正眼看過她。
容靜玟難為情地別開小臉。「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道理的。」她等待他發出嗤笑聲。像她這樣平凡的女人竟敢愛上他,真是不自量力!
朱翼明的俊臉一沉,听她那幽怨的口氣,好象愛上他是逼不得已的事一樣,她既然那麼不甘願,就別愛嘛,他又沒有強迫她。
「夜深了,你快睡吧!」他翻過身去!不再看她。
就這樣啊?!師兄怎沒有取笑她呢?反而看起來有些生氣的樣子?容靜玟小嘴微張,一雙狐疑的美眸粘在他的寬背上,努力思索他在生什麼氣。
「還不快睡!」像是背後長了眼楮似的,朱翼明低吼一聲。
「好。」容靜玟連忙趴回床鋪,閉上雙眼休息,只是雜亂的思緒一直在她腦中活躍著師兄究竟把她定位在何種關系上?是當成他的師妹、孩子的娘,還是……
殺妻的仇人呢?
從離開揚州後,他就對她忽冷忽熱的,時而冷峻嚴厲,但有時又對她相當關心!不但親自替她敷藥療傷,而且夜里還睡在她身邊,保護她的安全。
如果他還憎恨她,那天為什麼要救她?何不讓她干脆死于刀傷算了?麟兒還小,他根本不用顧忌到他的感受,等以後麟兒懂事了,他再跟麟兒解釋說他娘是死于意外就好了,他根本沒有救她的必要。
但若是說他對她沒有恨意存在,那他這幾天為什麼那麼凶呢?老是對她板著一張俊臉,好象很她入骨的模樣,她真的不懂耶!
他到底還恨不恨她啊?
在迷迷糊糊中,容靜玟不知不覺睡著了……
第五章
餅了幾天,容靜玟的傷勢逐漸好轉,已經可以在房中走幾步路了。「月兒,我坐在這里就好了,你不用再陪我了。」容靜玟漾著溫婉的笑意,不好意思再佔用她的時間了。
前幾天,月影見她行動不便,便好意要月兒過來伺候她,害得月兒忙得兩邊跑,讓容靜玟感到怪不好意思的。
「容姑娘,求你別趕月兒走。」月兒那嬌小的臉蛋兒一垮,驚煌的淚花就在眼眶打轉。
「月兒,你別緊張。」容靜玟連忙拍拍她的小手!安慰眼前這位小泵娘。
「我不是要趕你走,而是讓你去忙你向口己的事情,你不用在屋里陪伴我,這樣你就可以輕松一點了。」
容靜玟這幾日觀察下來,發覺月兒容易感到驚慌,稍有一點聲響她就會受到驚嚇,像只驚弓之鳥一樣,她不知道月兒為何那沒安全感,只覺得格外心疼她這小泵娘,她年紀輕得激起了她母性的關愛。
「沒關系,月兒喜歡伺候你。」月兒激動地跪了下去。「容姑娘,求你讓月兒留在這里。」
「月兒,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容靜玫趕緊扶她起來,卻不小心瞧見她的手腕上有瘀青。「你的手怎麼了?」
她一拉高月兒的衣袖,入眼的竟是一大片的疤痕與瘀傷……
「沒什麼。」月兒慌張地拉下袖子,試圖遮掩手臂上的紅紅紫紫。
「月兒,你老實跟我講,你手上為何那麼多傷?」一抹少見的嚴肅出現在容靜玟的淨顯上,她的瞳眸充滿了關懷。
月兒一臉驚懼地望了望門窗,小聲地懇求著。「容姑娘……求你不要再問了。」她淚水撲簌簌地滑了下來。
容靜玟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有些明白了。「好,我不問了,你去把藥箱拿過來。」
「是,容姑娘。」月兒抹干淚痕,去把床邊矮幾上的藥箱抱過來。
「月兒,來,你坐下來。」容靜玟溫柔地指著身邊的椅子,然後從藥箱拿出藥瓶來。「我替你上藥。」
月兒感激地搖晃腦袋瓜子。「不用麻煩了,容姑娘,我的傷過幾天就好了。」
「一點都不麻煩,你坐到我身邊來,月兒。」容靜玟手中拿的藥膏,就是她這兩日因傷勢好轉而改擦的藥,主要藥效在于去疤除腫。
「謝謝你,容姑娘。」月兒從沒想過有人會對她這個丫鬟那麼好,平時容姑娘就對她輕聲細語的,從不大聲吆喝,還不時關心她的生活,讓她感到好溫馨喔!
「傻丫頭!」容靜玟挽起她的袖子,輕柔地涂抹一層藥膏在她的瘀傷上,只是她發覺月兒的手臂除了瘀傷外,竟然還有刀子劃過的舊傷,使她的臉色不禁凝重起來。「月兒,你身上還有沒有其它的傷?」
「沒了。」月兒回避她關心的目光。
容靜玟難過且無奈地嘆息。「這瓶藥膏你帶回去,記得按時擦藥。」怎麼會有人要傷害像月兒這麼乖巧的小泵娘呢?
「可是這瓶是你的藥膏耶,你給了我,以後就沒有藥好涂了。」這些天都是她幫容姑娘涂藥,她自然認得出來這瓶藥膏。
「不打緊,你先拿回去用,我會叫陸再去藥鋪幫我拿一瓶。」容靜玟硬將藥瓶塞到她手中,不容許月兒推辭。「還有,以後你要是沒事,就多過來這里陪我吧!我會跟月影提的。」
「嗯!」月兒開心地點點頭,露出了一抹可愛的笑容。
★★★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大概是傍晚時分,朱翼明從房外走了進來。
容靜玟沒有留意到他的出現,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听陸說,你要他到藥鋪再拿一瓶藥膏是嗎?」朱翼明拉開木椅,坐了下來,一雙黑亮的眸子直盯著她。
「嗯!」容靜玟心不在焉地輕點螓首,思緒還環繞在該怎麼幫助月兒這件事上。
「你自己的藥膏呢?」那藥膏是去年外邦進貢的貢品,對于生肌愈膚有特別的功效,所以皇上將它賜給了他,總共就這麼一瓶而已。
她剛才已經暗示陸要多多留心月兒了,不知道這樣夠不夠?容靜玟那煩惱的柳眉皺了皺。
「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說話?」看到她那恍惚的模樣,朱翼明不禁有點惱了。
「什?」容靜玟總算回過神來,一雙盈盈水瞳對上他的眼眸。「師兄,我剛才沒听仔細,你可不可以再說一次?」
朱翼明沒好臉色地瞪她一眼。「我問你,你那瓶藥膏呢?」她究竟在胡想些什麼?竟然連他的話都沒專心听。
「我給月兒了。」容靜玟輕描淡寫地解釋,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丫鬟?」朱翼明那濃密的劍眉半挑著。「你拿給她做什麼?」雖然他沒跟她明說,但她也不該把他給她的藥膏隨便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