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罵什麼?居然用「娘們」這個詞匯來貶低他,也貶低自己,難不成她不是「娘們」之一啊!
「請問幫主這跟‘大豆腐’有什麼關系啊?」堯臣的嘴角翹出一彎戲謔的賊笑。天曉得這丫頭從哪里借來那段冗長又有趣的訓詞,反正不可能是出自她腦袋瓜子就對了。
「啥?大豆腐?那不是一句成語嗎?」小跳訝異地跳了起來,難怪她老覺得這句成語怪怪的,原來「男子漢」與「大豆腐」是不能扯在一塊的,莫非真正的用法是「男子漢臭豆腐」不成?
沒錯!阿爹他們那些男人是喜歡吃臭豆腐比軟趴趴的豆腐多一些。
「相信我,這句成語與豆腐絕對沒有關系。」堯臣被這麼一攪和,心情輕松許多,決定拋下大男人的自尊,站起來向小跳打個揖,不恥下問地道︰「那泅泳需要哪些技巧才辦得到呢?」
小跳昂起驕傲的下巴,得意地瞄了小嘍?一眼,本來想賣個關子讓他著急一下,但又忍不住想對他夸耀自己高明的泅泳技巧。
所以,她臭屁地道︰「泅泳這高難度的技術可不是每個人學得來的,它需要靈巧的身手,過人的勇氣和鍥而不舍的精神,才能練好泅泳,而且在下水前,要有隨時會嗆到水的心理準備才好,我這樣絕佳的資質就花了一個夏天才學會,而你更不用說了,給你三年的時間,搞不好你還學不到泅泳的一些皮毛呢!」
堯臣面帶微笑地接受小跳的輕視,黝黑的瞳眸卻添了幾許?意。
他強忍住打呵欠的沖動,痛苦地繼續「求教」︰「重點是什麼?」
天!怎麼小跳一吹噓起來就又臭又長啊!更糟的是,他絲毫听不出小跳吹噓的要點在哪里,難不成要他欽佩她花了一個夏天「就」學會泅泳?
小跳翻個不耐煩的白眼。「天殺的!你很笨耶!我已經解說得那麼簡單了,你還听不出重點。好吧!那我就試著降低自己的程度再跟你講一次。」
堯臣這次真的打起呵欠來。
「重點就是,你絕對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學會泅泳,所以,等會兒我們撲通跳下水後,你記得要緊緊抓住我的衣帶,不要隨便驚慌掙扎,我保證你沒事。」小跳一副信心滿滿的模樣。
「噢!是這樣的呀!」堯臣微合的黑眸懶洋洋地巡查她全身一遍,然後回到她俏麗的臉上,才確定小跳是真心想要幫助他——雖然她的態度囂張了點——而渾然不知她的話已嚴重侮辱到他。
「你還沒說該如何泅泳?」面對小跳,堯臣已經很習慣同樣一個問題要問上好幾遍。
小跳見他如此執迷不悟,責難地瞪他一眼,才啟口道︰「首先你得在水中學青蛙的踢腿劃臂,並且盡量把頭浮在水面上,這樣,才能輕松游到對岸;如果你無法把頭顱保持在水面上,那就得學會如何在水中換氣了。是不是很難啊?」
就這麼簡單?
堯臣听了,心中著實有些訝異,就單單這些比吃飯還容易的動作,小跳居然要學習一個夏天?他是不是听錯了啊?
「普通。」為了避免刺激到小跳那超級恐怖的自尊心,堯臣回答得很含蓄。
「哼!」小跳則覺得這小嘍?很嘴硬,真是不可愛!「好,那我們就在對岸見?!還有,「黑皮」的泳技不錯,要是你發生什麼意外,記得叫它游過來通知我,這樣,我就會回頭去救你了。」
「謝謝。」堯臣決定待會兒一定要把「黑皮」看好,免得它隨便游到小跳身邊,壞了他的名聲。
小跳不滿地橫看他一眼,才跳下岩縫,帶起飛濺的水花潛入水中。
???
哼!讓小嘍?嘗點苦頭也好。
當小跳第一次浮上水面換氣時,心里就是存著這個歹意。
她一邊忍耐當傷口踫到水的刺痛感,一邊努力適應河水的溫度,此時雖然正值初秋時節,又是炎熱的正午,但冰冷的河水仍然讓小跳猛打顫。
小跳好不容易游出一點暖意來,正想轉頭去「欣賞」小嘍?那落水狗的模樣時——
「午安!」堯臣勾著淺淺的笑紋朝她揮手打招呼,然後泳姿優雅地游過她氣喘吁吁的身子旁,接著,游過的是同樣悠閑的「黑皮」。
「咕嚕、咕嚕。」小跳錯愕得連灌兩口沁涼的河水,雙眸難以置信的瞪著那一人一蛇輕松自得的泳姿,差點忘了自己要劃水。
那臭嘍?不是不會泅泳嗎?怎麼突然游得比她還優美呢?難不成他在「晃點」她?
小跳咬牙切齒地長吸一口氣,整個嬌軀全部潛入水中,四肢並用地奮力追向堯臣。「復仇」去了!
堯臣一躍入水中,便領悟到小跳所教的要領,一下子就游出興趣與心得來。
不過,當他一看到前頭小跳那獨特的「鱉式」游法,忍不住爆笑出聲時,卻嗆一大口冰水入鼻,險些岔了氣,他才知道在水中泅泳是不能隨便開玩笑的。
所以,他帶著「黑皮」盡快游過小跳,打算上了岸後,再好好大笑一番。
他腦袋瓜子一轉,便知道小跳在打什麼主意了,既然她那麼有興致,他就陪他玩玩好了。
堯臣憋住一口真氣,身形如月兌弦急箭般潛到小跳的身旁,有趣地拍拍她那圓鼓鼓的粉頰。
小跳禁不起他這樣的「挑釁」,橫眉豎眼地怒瞪他一眼,然後氣呼呼地張嘴咬向他那正縮回去的大手。
堯臣修長的食指被咬個正著,露出了既驚訝又擔心的神情,因為每當他受到突來的襲擊,身體便會不由自主運起「護體神功」——即使是小小的食指被人咬住也是一樣。
而他的「護體神功」會震掉外力的攻擊,來者的力量愈強,所受的反彈力也愈大。換句話說,堯臣現在得開始擔憂小跳的貝齒還剩幾顆。
丙然,小跳被他食指震得牙齦冒血,痛得她忘了自己在水中,而破口大︰「你——咕嚕……」
小跳在水底連喝了好幾口河水,原本緊悶的一口氣也因此全泄了出來,她一臉痛苦地猛踢雙腿,打算沖出水面呼吸新鮮的空氣。
幸好堯臣一直注視著小跳的面部表情,一發現她的情況不對勁,立刻抱緊她的嬌軀,口對口地渡氣給小跳。
「嘩啦!」一響,白河的水面噴出半人高的水花,堯臣抱著小跳自河底射出,只見他凌空一記滾翻,兩腳連連虛蹬,他和小跳不已站在岸邊了。
小跳趕緊推開他的身體,抱著肚子不住的嗆咳,吐出了幾口河水。
而堯臣則關心地輕拍她的背部,著急地問道︰「小跳,你沒事吧?」
他們濕答答的衣袍緩緩滴下粉紅色的血水,兩人原本結痂的小傷口,因為剛才的激烈運動,又裂開流血了,這下,堯臣不用擔心傷不夠干淨而不能敷藥了。
「黑皮」睜大蛇眼,看著染有血跡的水慢慢流入河中,心里嘀咕著人類真是不中用,不過是短短爬了四個時辰(即八小時)而已,就弄得渾身是傷,要是他們做了蛇類,豈不搞得體無完膚,邊爬邊掉眼淚了。
「咳咳咳……」小跳滿臉通紅地咳出水後,隨即憤慨地挺直縴腰,用她自以為最凶惡的目光瞪著小嘍?,嗔怒地道︰「你干嘛欺負人家?」
她生平最討厭有「小嘍?」這種正當職業不好好干,卻跑來以打壓幫主為樂趣的人了。
「我哪有!」堯臣無辜的口氣理直氣壯極了。「剛才在水中,如果不是你想偷咬我的食指,就不會被我的‘護體神功’給震傷了牙齒,更不會被河水給嗆到了。」